曼哈顿的空气里还残留着狮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的火药味,但汪言已经把那些关于《朱诺》冲奥策略的争吵、哈维·韦恩斯坦可能使出的盘外招、以及古斯塔那张混合着焦虑与贪婪的脸,统统甩在了身后。
“奥斯卡?”汪言把车钥匙抛给前来接机的安保队长杰克,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让哈维和他的‘魔力’见鬼去吧。上辈子看他表演的次数够多了。”他拉开车门,让抱着巨大玲娜贝儿玩偶(98年奥兰多迪士尼限定款)的茜茜先钻进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正坐在后座,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对即将到来的“魔法王国”的无限憧憬——刘艺菲的十一岁生日。主题:迪士尼欢乐游。目的地:奥兰多华特迪士尼世界。
“汪言哥哥,动物王国真的有会说话的树吗?像电影里那样?”茜茜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佛罗里达棕榈树,声音里带着梦幻般的期待。她穿着嫩黄色的吊带小背心和牛仔短裤,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像一颗活力四射的小太阳。
“会说话的树叫‘生命之树’,里面住着好多小精灵呢。”汪言系好安全带,从副驾驶回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过它们只跟最勇敢、最善良的小公主说话。”
“茜茜就是最勇敢的小公主!”茜茜立刻挺起小胸脯,随即又有点担心地看向旁边安静坐着的刘小丽,“妈妈,你说对吧?”
刘小丽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亚麻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戴着一顶宽檐草帽,褪去了平日里的干练,多了几分度假的慵懒与温婉。她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温柔:“对,茜茜最勇敢。不过待会儿到了乐园,要跟紧汪言哥哥和……嗯,叔叔阿姨们。”她的目光扫过驾驶座沉稳开车的杰克,以及副驾驶上一位面容清秀但眼神锐利的亚裔女性——安保团队的副队长,林薇(Lin Wei)。车后还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雪佛兰Suburban,里面是另外两名轮换的安保成员,一男一女。
这是汪言坚持的“冗余配置”。98年的美利坚,“自由每一天”的盛名下,治安状况远非后世可比。尤其是在奥兰多这种游客云集的超级乐园,带着茜茜这样容貌气质出众的小女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前世接触过的几个口碑不错的独立安保团队被他筛选重组,最终定下这个四人小组:杰克和林薇负责贴身,车后两人负责外围警戒和轮换,两班倒,确保24小时无缝衔接。钱?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放心吧阿姨,”林薇回头,露出一个温和却让人安心的笑容,“我们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不会打扰你们游玩的兴致。”
迪士尼动物王国(Disneys Anil Kingdo那标志性的、雕刻着数百种动物浮雕的“生命之树”(Tree of Life)在晨光中巍然矗立,散发着原始而神秘的气息。这是迪士尼世界在1998年4月才全新开放的主题公园,充满了探索与冒险的氛围。
“哇——!”茜茜的惊呼声从踏入园区大门就没停过。
他们乘坐“乞力马扎罗草原之旅”(Kilinjaro Safaris),在仿真的东非草原上近距离观察悠闲漫步的长颈鹿、成群结队的斑马、潜伏水塘的河马,甚至还有一头雄狮在岩石上慵懒地晒着太阳。茜茜举着汪言给她新买的柯达数码相机(DC210,98年的新鲜玩意儿),兴奋地拍个不停,小嘴叽叽喳喳地问着各种问题。
“汪言哥哥!那只长颈鹿的脖子为什么那么长?”
“为了吃到更高处的树叶呀。”
“那狮子为什么不吃斑马?”
“因为斑马跑得快,而且……迪士尼的狮子大概都吃饱了。”
刘小丽也被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感染,脸上一直挂着轻松的笑容,偶尔和林薇低声交谈几句。杰克则像个沉默的磐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下午的“卡利河激流”(Kali River Rapids)是重头戏。圆形的漂流筏在湍急的人造河流中旋转、碰撞,激起巨大的水花。
“啊——!要湿了要湿了!”茜茜尖叫着,却兴奋地紧紧抓住筏子边缘。
“哗啦!”一个巨浪劈头盖脸打来,汪言眼疾手快地把茜茜往怀里一揽,用后背挡住了大部分水花。他自己瞬间成了落汤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汪言哥哥!”茜茜从他怀里探出头,小脸上溅了些水珠,却笑得无比开心,“你变成水汪言了!”
刘小丽和林薇也未能幸免,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大半,相视无奈一笑。杰克站在岸边高处(他负责警戒不参与游玩),看着这一幕,嘴角也难得地向上弯了弯。
接下来的两天,魔法王国(Magic Kingdo的童话城堡、未来世界(Epcot)的各国风情和科技奇观,让茜茜彻底沉浸在了欢乐的海洋。她和小熊维尼拥抱,和米老鼠合影,在“小小世界”的童谣中乘船徜徉,在“太空任务”的模拟器中体验失重。汪言和刘小丽陪着她,仿佛也回到了童年,笑声不断。安保团队则像最专业的背景板,始终在不远处默默守护,偶尔在拥挤时不动声色地隔开人流,或在茜茜跑开时及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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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旅程的最后一天,8月25日,茜茜生日的正日子。
魔法王国的主街(Main Street, U.S.A.)上人头攒动,气氛比前几日更加热烈。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和的甜香,欢快的音乐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快看!游行要开始了!”茜茜指着远处,兴奋地跳起来。
人群开始向街道两侧聚集。汪言早有准备,凭借“钞能力”和安保团队的协助,他们在靠近城堡广场的绝佳位置占据了一小块高地(临时搭建的VIP观礼台,迪士尼对高消费游客的隐形福利)。
激昂的、带有鲜明东方色彩的音乐骤然响起!鼓点铿锵,锣钹齐鸣!
“是‘花木兰游行’(Mulan Parade)!”有游客兴奋地喊道。
只见主街尽头,一支色彩绚烂、气势恢宏的游行队伍缓缓而来。
领头的是巨大的花木兰花车!木兰身着红色战袍,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地立于车头,眼神坚毅地望向远方。花车周围是造型夸张、色彩浓烈的龙形装饰和牡丹图案。紧随其后的是木兰的战友们——李翔、木须龙(Mushu)、幸运蟋蟀(Cri-Kee),以及一队队身着古代盔甲、手持长矛盾牌的“士兵”。演员们踩着高跷,或舞动彩带,或表演武术,将木兰代父从军、英勇杀敌的故事片段生动地演绎出来。
“哇!好帅!”茜茜看得目不转睛,小嘴微张,完全被这充满力量与美感的东方英雄故事吸引了。
游行队伍行至他们前方时,扮演木兰的女演员似乎看到了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茜茜(那张东西方通杀的精致小脸),朝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并挥了挥手中的长剑。
茜茜激动得小脸通红,用力挥手回应。
游行队伍渐行渐远,音乐声也慢慢飘散。茜茜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大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汪言:“汪言哥哥,那个木兰姐姐好厉害!她真的替爸爸去打仗了吗?”
汪言看着茜茜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微动。他半蹲着,平视着茜茜的眼睛,用她能理解的语言,缓缓讲述那个流传千年的故事: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在中国古代,有一个叫花木兰的女孩。那时国家有难,皇帝要每家每户出一个男人去打仗。木兰的爹爹年纪大了,弟弟又太小。木兰不忍心爹爹受苦,就偷偷剪短了头发,穿上男装,代替爹爹,骑上马,拿起武器,奔赴遥远的战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将《木兰辞》的片段融入其中:“‘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茜茜听得入了神,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然后呢?她打赢了吗?”
“她非常勇敢,也非常聪明。”汪言继续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她在战场上度过了很多年,经历了很多危险和困难,但她都挺过来了,还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最后战争胜利了,皇帝要奖赏她,问她想要什么。木兰却说,她不要金银财宝,只想骑上快马,回家乡看望年迈的爹娘。”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当木兰脱下战袍,换上女装,重新梳起长发出现在战友们面前时,大家都惊呆了!原来和他们并肩作战、英勇无畏的战士,竟然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哇!”茜茜发出一声惊叹,小脸上满是敬佩,“木兰姐姐太厉害了!又勇敢,又爱家人!”
汪言看着茜茜纯净无瑕、充满向往的眼神,脑海中前世与今生的画面激烈碰撞——那个在《功夫之王》里初露锋芒的金燕子,在《花木兰》全球宣发期身披戎装、眼神坚毅的战士,以及眼前这个被迪士尼游行点燃了英雄梦的十一岁小女孩。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流转。
他伸出手,轻轻拂开茜茜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笃定,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在许下一个跨越时空的诺言:
“茜茜,你知道吗?花木兰的故事,会被很多人记住,也会被拍成很多电影。但是……”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进茜茜清澈的眼底,“在二十年以后,会有一位非常美丽、非常勇敢、也非常坚强的女战士,来扮演花木兰。她会骑着战马,挥舞长剑,告诉全世界,什么是真正的巾帼英雄。”
“她会是最棒的!最合适的!没有人比她更能代表花木兰的精神!”
茜茜被汪言眼中那奇异的光芒和郑重的语气所感染,虽然不太明白“二十年以后”有多远,也不太懂“扮演”的具体含义,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期待。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红:“嗯!我相信汪言哥哥!那个姐姐一定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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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咻——砰!”
第一朵璀璨的烟花在睡美人城堡上空炸开,点亮了深蓝色的天鹅绒夜幕。紧接着,无数流光溢彩的烟花此起彼伏,伴随着熟悉的迪士尼旋律,编织出一场梦幻至极的视听盛宴。
“生日快乐,茜茜!”汪言和刘小丽异口同声。
茜茜站在他们中间,仰着小脸,巨大的玲娜贝儿玩偶靠在腿边。五彩斑斓的光影在她清澈的瞳孔中跳跃、闪烁,倒映着整个童话世界的绚烂。她的小嘴微张,发出无声的惊叹,完全沉醉在这份汪言哥哥为她精心准备的、独属于十一岁生日的魔法时刻。
汪言没有看烟花。
他的目光落在茜茜被烟火映亮的侧脸上。那专注、惊喜、洋溢着纯粹幸福的神情,比夜空里任何一朵烟花都要耀眼。
前世的奥斯卡领奖台,镁光灯刺眼,掌声如雷,荣誉加身。但那一刻的荣光,是冰冷的,是喧嚣下的孤独。
而此刻,在这片充满童真的魔法王国,听着身边女孩细微而满足的呼吸,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拂过她发梢的温热,汪言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暖意填满。
重生赋予他最珍贵的宝藏,从来不是预知未来的金手指,也不是唾手可得的财富与名声。
而是这失而复得的,能亲手为她点亮烟火、编织梦境的权利。
守护这份笑容,直至永恒。
“奥斯卡?”汪言把车钥匙抛给前来接机的安保队长杰克,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让哈维和他的‘魔力’见鬼去吧。上辈子看他表演的次数够多了。”他拉开车门,让抱着巨大玲娜贝儿玩偶(98年奥兰多迪士尼限定款)的茜茜先钻进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正坐在后座,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对即将到来的“魔法王国”的无限憧憬——刘艺菲的十一岁生日。主题:迪士尼欢乐游。目的地:奥兰多华特迪士尼世界。
“汪言哥哥,动物王国真的有会说话的树吗?像电影里那样?”茜茜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佛罗里达棕榈树,声音里带着梦幻般的期待。她穿着嫩黄色的吊带小背心和牛仔短裤,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像一颗活力四射的小太阳。
“会说话的树叫‘生命之树’,里面住着好多小精灵呢。”汪言系好安全带,从副驾驶回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过它们只跟最勇敢、最善良的小公主说话。”
“茜茜就是最勇敢的小公主!”茜茜立刻挺起小胸脯,随即又有点担心地看向旁边安静坐着的刘小丽,“妈妈,你说对吧?”
刘小丽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亚麻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戴着一顶宽檐草帽,褪去了平日里的干练,多了几分度假的慵懒与温婉。她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温柔:“对,茜茜最勇敢。不过待会儿到了乐园,要跟紧汪言哥哥和……嗯,叔叔阿姨们。”她的目光扫过驾驶座沉稳开车的杰克,以及副驾驶上一位面容清秀但眼神锐利的亚裔女性——安保团队的副队长,林薇(Lin Wei)。车后还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雪佛兰Suburban,里面是另外两名轮换的安保成员,一男一女。
这是汪言坚持的“冗余配置”。98年的美利坚,“自由每一天”的盛名下,治安状况远非后世可比。尤其是在奥兰多这种游客云集的超级乐园,带着茜茜这样容貌气质出众的小女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前世接触过的几个口碑不错的独立安保团队被他筛选重组,最终定下这个四人小组:杰克和林薇负责贴身,车后两人负责外围警戒和轮换,两班倒,确保24小时无缝衔接。钱?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放心吧阿姨,”林薇回头,露出一个温和却让人安心的笑容,“我们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不会打扰你们游玩的兴致。”
迪士尼动物王国(Disneys Anil Kingdo那标志性的、雕刻着数百种动物浮雕的“生命之树”(Tree of Life)在晨光中巍然矗立,散发着原始而神秘的气息。这是迪士尼世界在1998年4月才全新开放的主题公园,充满了探索与冒险的氛围。
“哇——!”茜茜的惊呼声从踏入园区大门就没停过。
他们乘坐“乞力马扎罗草原之旅”(Kilinjaro Safaris),在仿真的东非草原上近距离观察悠闲漫步的长颈鹿、成群结队的斑马、潜伏水塘的河马,甚至还有一头雄狮在岩石上慵懒地晒着太阳。茜茜举着汪言给她新买的柯达数码相机(DC210,98年的新鲜玩意儿),兴奋地拍个不停,小嘴叽叽喳喳地问着各种问题。
“汪言哥哥!那只长颈鹿的脖子为什么那么长?”
“为了吃到更高处的树叶呀。”
“那狮子为什么不吃斑马?”
“因为斑马跑得快,而且……迪士尼的狮子大概都吃饱了。”
刘小丽也被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感染,脸上一直挂着轻松的笑容,偶尔和林薇低声交谈几句。杰克则像个沉默的磐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下午的“卡利河激流”(Kali River Rapids)是重头戏。圆形的漂流筏在湍急的人造河流中旋转、碰撞,激起巨大的水花。
“啊——!要湿了要湿了!”茜茜尖叫着,却兴奋地紧紧抓住筏子边缘。
“哗啦!”一个巨浪劈头盖脸打来,汪言眼疾手快地把茜茜往怀里一揽,用后背挡住了大部分水花。他自己瞬间成了落汤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汪言哥哥!”茜茜从他怀里探出头,小脸上溅了些水珠,却笑得无比开心,“你变成水汪言了!”
刘小丽和林薇也未能幸免,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大半,相视无奈一笑。杰克站在岸边高处(他负责警戒不参与游玩),看着这一幕,嘴角也难得地向上弯了弯。
接下来的两天,魔法王国(Magic Kingdo的童话城堡、未来世界(Epcot)的各国风情和科技奇观,让茜茜彻底沉浸在了欢乐的海洋。她和小熊维尼拥抱,和米老鼠合影,在“小小世界”的童谣中乘船徜徉,在“太空任务”的模拟器中体验失重。汪言和刘小丽陪着她,仿佛也回到了童年,笑声不断。安保团队则像最专业的背景板,始终在不远处默默守护,偶尔在拥挤时不动声色地隔开人流,或在茜茜跑开时及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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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王国的主街(Main Street, U.S.A.)上人头攒动,气氛比前几日更加热烈。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和的甜香,欢快的音乐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快看!游行要开始了!”茜茜指着远处,兴奋地跳起来。
人群开始向街道两侧聚集。汪言早有准备,凭借“钞能力”和安保团队的协助,他们在靠近城堡广场的绝佳位置占据了一小块高地(临时搭建的VIP观礼台,迪士尼对高消费游客的隐形福利)。
激昂的、带有鲜明东方色彩的音乐骤然响起!鼓点铿锵,锣钹齐鸣!
“是‘花木兰游行’(Mulan Parade)!”有游客兴奋地喊道。
只见主街尽头,一支色彩绚烂、气势恢宏的游行队伍缓缓而来。
领头的是巨大的花木兰花车!木兰身着红色战袍,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地立于车头,眼神坚毅地望向远方。花车周围是造型夸张、色彩浓烈的龙形装饰和牡丹图案。紧随其后的是木兰的战友们——李翔、木须龙(Mushu)、幸运蟋蟀(Cri-Kee),以及一队队身着古代盔甲、手持长矛盾牌的“士兵”。演员们踩着高跷,或舞动彩带,或表演武术,将木兰代父从军、英勇杀敌的故事片段生动地演绎出来。
“哇!好帅!”茜茜看得目不转睛,小嘴微张,完全被这充满力量与美感的东方英雄故事吸引了。
游行队伍行至他们前方时,扮演木兰的女演员似乎看到了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茜茜(那张东西方通杀的精致小脸),朝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并挥了挥手中的长剑。
茜茜激动得小脸通红,用力挥手回应。
游行队伍渐行渐远,音乐声也慢慢飘散。茜茜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大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汪言:“汪言哥哥,那个木兰姐姐好厉害!她真的替爸爸去打仗了吗?”
汪言看着茜茜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微动。他半蹲着,平视着茜茜的眼睛,用她能理解的语言,缓缓讲述那个流传千年的故事: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在中国古代,有一个叫花木兰的女孩。那时国家有难,皇帝要每家每户出一个男人去打仗。木兰的爹爹年纪大了,弟弟又太小。木兰不忍心爹爹受苦,就偷偷剪短了头发,穿上男装,代替爹爹,骑上马,拿起武器,奔赴遥远的战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将《木兰辞》的片段融入其中:“‘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茜茜听得入了神,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然后呢?她打赢了吗?”
“她非常勇敢,也非常聪明。”汪言继续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她在战场上度过了很多年,经历了很多危险和困难,但她都挺过来了,还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最后战争胜利了,皇帝要奖赏她,问她想要什么。木兰却说,她不要金银财宝,只想骑上快马,回家乡看望年迈的爹娘。”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当木兰脱下战袍,换上女装,重新梳起长发出现在战友们面前时,大家都惊呆了!原来和他们并肩作战、英勇无畏的战士,竟然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哇!”茜茜发出一声惊叹,小脸上满是敬佩,“木兰姐姐太厉害了!又勇敢,又爱家人!”
汪言看着茜茜纯净无瑕、充满向往的眼神,脑海中前世与今生的画面激烈碰撞——那个在《功夫之王》里初露锋芒的金燕子,在《花木兰》全球宣发期身披戎装、眼神坚毅的战士,以及眼前这个被迪士尼游行点燃了英雄梦的十一岁小女孩。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流转。
他伸出手,轻轻拂开茜茜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笃定,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在许下一个跨越时空的诺言:
“茜茜,你知道吗?花木兰的故事,会被很多人记住,也会被拍成很多电影。但是……”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进茜茜清澈的眼底,“在二十年以后,会有一位非常美丽、非常勇敢、也非常坚强的女战士,来扮演花木兰。她会骑着战马,挥舞长剑,告诉全世界,什么是真正的巾帼英雄。”
“她会是最棒的!最合适的!没有人比她更能代表花木兰的精神!”
茜茜被汪言眼中那奇异的光芒和郑重的语气所感染,虽然不太明白“二十年以后”有多远,也不太懂“扮演”的具体含义,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期待。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红:“嗯!我相信汪言哥哥!那个姐姐一定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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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咻——砰!”
第一朵璀璨的烟花在睡美人城堡上空炸开,点亮了深蓝色的天鹅绒夜幕。紧接着,无数流光溢彩的烟花此起彼伏,伴随着熟悉的迪士尼旋律,编织出一场梦幻至极的视听盛宴。
“生日快乐,茜茜!”汪言和刘小丽异口同声。
茜茜站在他们中间,仰着小脸,巨大的玲娜贝儿玩偶靠在腿边。五彩斑斓的光影在她清澈的瞳孔中跳跃、闪烁,倒映着整个童话世界的绚烂。她的小嘴微张,发出无声的惊叹,完全沉醉在这份汪言哥哥为她精心准备的、独属于十一岁生日的魔法时刻。
汪言没有看烟花。
他的目光落在茜茜被烟火映亮的侧脸上。那专注、惊喜、洋溢着纯粹幸福的神情,比夜空里任何一朵烟花都要耀眼。
前世的奥斯卡领奖台,镁光灯刺眼,掌声如雷,荣誉加身。但那一刻的荣光,是冰冷的,是喧嚣下的孤独。
而此刻,在这片充满童真的魔法王国,听着身边女孩细微而满足的呼吸,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拂过她发梢的温热,汪言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暖意填满。
重生赋予他最珍贵的宝藏,从来不是预知未来的金手指,也不是唾手可得的财富与名声。
而是这失而复得的,能亲手为她点亮烟火、编织梦境的权利。
守护这份笑容,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