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抱歉…我来晚了-《鬼灭之刃:月华蝶羽》

  倒在瓦砾中的炭治郎,意识在痛苦的深渊边缘徘徊。鬼舞辻无惨那张扭曲的脸、家人惨死的景象、炼狱杏寿郎的嘱托……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 一股源自血脉、源自承诺、源自无尽仇恨的力量,强行支撑着他几乎散架的身体。

  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的碎石中,凭借着一股惊人的毅力,颤抖着,一点点重新站了起来。鲜血从他的额头、嘴角不断淌下,但他那双赫灼色的眼眸中,燃烧的火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我还没有……打倒无惨!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另一边,伊之助晃动着晕眩的脑袋,野猪头套下的眼神依旧狂野不羁。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颤巍巍地伸手,重新抓住了掉落在不远处的双刀。

  “咳……本大爷……才不会在这里倒下!” 他发出咆哮,仿佛在向这片废墟、向那个不可一世的鬼物宣告自己的不屈,“能打败我的!只会有朔夜那混蛋一个人!还轮不到你这丑八怪!”

  “兽之呼吸·八之牙!爆裂猛进!” 伊之助爆发出最后的狂猛,不顾周身剧痛,再次如同失控的战车,挥舞双刀向着鏖狱丸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却充满了野兽般的直觉与破坏欲,强行吸引着鏖狱丸的注意力。

  而被善逸救下、安置在稍远处断墙后的松井,目睹着这超越他理解范畴的战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看着那个猪头少年一次次被击退,又一次次咆哮着冲上去,看着那个黄发少年如同金色的闪电般穿梭,用身体和刀锋为同伴创造机会……他紧紧攥着那杆已经无用的土枪,手心里全是冷汗,连呼吸都忘记了。

  就在伊之助疯狂的牵制和善逸那神出鬼没的极速骚扰下,两人竟真的短暂限制住了鏖狱丸的行动,虽然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却让他无法轻易脱身。

  机会!是破绽之线!

  炭治郎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他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将日轮刀举至身前,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深沉而悠长,不再是水之呼吸的平稳,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炽热的韵律。

  ‘集中……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这一击上……’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父亲的身影仿佛在火焰中浮现,那些在雪夜中无声起舞的画面清晰无比。

  这时,父亲炭十郎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上吧!炭治郎!”

  炭治郎猛地睁开双眼,赫灼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紧握刀柄,牙关紧咬,脚下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向着被暂时束缚住的鏖狱丸冲去!

  “火之神神乐——”

  他嘶声怒吼,日轮刀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形轨迹,赤红色的烈焰仿佛从虚空中诞生,瞬间包裹了整个刀身!那火焰并非虚幻,带着净化一切污秽的炽热与神圣!

  “——碧罗之天!”

  包裹着烈焰的日轮刀,带着炭治郎全部的意志与力量,如同初升的太阳划破黑暗,自下而上,朝着鏖狱丸的脖颈狠狠斩去!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太阳般力量的炽热斩击,鏖狱丸黄色的竖瞳中第一次真正露出了惊惧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火焰……这种感觉……不可能!’

  然而,那惊惧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暴戾与自信取代。他可是前上弦之三!他的脖颈,岂是这种程度的力量就能斩断的?!

  嗤——!

  赤红的刀刃成功地切开了鏖狱丸坚韧的皮肤、肌肉,甚至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势如破竹般向上掠去,直指脖颈!

  但是——

  当刀锋触及到他那最为坚硬的颈椎骨时,前进的势头猛地一滞!

  铛!!!

  破绽之线…断开了!

  一声如同砍中最坚硬金属的刺耳声响爆发!炭治郎感觉虎口崩裂,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双臂发麻,日轮刀上的火焰都剧烈摇曳起来!任凭他如何怒吼,如何压榨体内最后一丝力量,那刀刃竟再也无法切入分毫!仿佛砍中的不是骨头,而是千年寒铁!

  鏖狱丸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阻力,嘴角那残忍的笑容再次咧开,尖锐的声音带着嘲弄与胜利的宣告:

  “血鬼术…”

  恐怖的威压再次凝聚!

  “不好!” 炭治郎心中警铃大作,想要抽身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破狱之压。”

  轰!!!!!!

  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无可抗拒的无形冲击,如同毁灭的波纹,以鏖狱丸为中心,再次悍然爆发!

  “噗——!”

  “呃啊!”

  “哇!”

  首当其冲的炭治郎,如同被高速列车迎面撞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善逸在冲击临身的瞬间试图以速度规避,但那冲击范围太大,速度太快,他同样被狠狠掀飞,头部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冲在最前面的伊之助,更是被这股巨力直接拍进了身后的废墟之中,无数砖石瓦砾轰然落下,将他彻底掩埋,生死不知。

  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波及到了远处躲藏的松井,他只觉得一股气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掀翻,心脏狂跳不止,脸上血色尽失。

  废墟之上,尘埃缓缓落定。

  鏖狱丸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颈,看着周围再无一个能够站立的敌人,发出尖锐而畅快的大笑。他一步步走向离他最近的炭治郎。

  绝对的力量差距,再次将微弱的希望之火,无情地碾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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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鏖狱丸的利爪即将触及无力反抗的炭治郎,绝望如同冰水浇透每一个幸存者心头之际——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龙轮尾!”

  一个清冷、沉稳,却带着无与伦比穿透力的声音,如同破开阴云的月光,骤然划破死寂的夜空!

  话音未落,一道巨大、凄清的月牙形斩击,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寒月,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与冰冷死寂的气息,自远处呼啸而来!它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开深深的沟壑,空气发出被切割的悲鸣!

  这攻击来得太快!太突然!

  鏖狱丸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他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凭借本能,将覆盖着坚硬角质的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爆发出全部的鬼气试图硬抗!

  轰——!!!

  月轮龙尾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防御!那并非简单的冲击,而是蕴含着无数细小月刃的持续切割与湮灭!

  “呃啊啊——!” 鏖狱丸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高速移动的、布满利刃的山峰正面撞上!

  巨大的力量推着他的身体,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硬生生向后平移了将近五十米!而他用于格挡的左臂,在接触的瞬间就被那狂暴的月刃风暴绞成了无数碎块,化为黑烟消散!

  虽然他的左臂在落地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再生,但那份剧痛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小觑。

  烟尘稍散,一道身影如同守护神般,悄然落在了炭治郎的身前。

  银白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拂动,深色的羽织下摆轻扬,月城朔夜持刀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惨状,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望向五十米外狼狈不堪的鏖狱丸。

  “他们,” 朔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与维护,“可是我最优秀的继子呢…才不是什么虚张声势的小鬼。”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炭治郎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歉意与抚慰:“抱歉,我来晚了…山上的事情稍微耽搁了一下。你们已经做得非常棒了,炭治郎。”

  他看着少年浑身是伤却依旧不屈的眼神,心中触动,“你还有力气吗?去吧,把善逸和伊之助带到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

  “朔夜先生!” 炭治郎急切地喊道,强忍着剧痛,“可是…那个叫‘鏖狱丸’的鬼的实力…可能比我们在游郭遇到的妓夫太郎还要强!他…他是前上弦之参!”

  “前上弦之参?” 朔夜眉梢微挑,却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反而打断了炭治郎的话,语气平静而坚定,“炭治郎,你可别忘了……”

  他缓缓转回头,重新面向严阵以待的鏖狱丸,将日轮刀横于身前,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凛冽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我可是‘柱’。”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磐石般沉重,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意,“是顶天立地的柱!现在,正是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保护后辈,斩杀恶鬼,这是我必须承担起的责任,是我所背负的名号赋予我的使命!”

  在他摆出招架姿势的瞬间,炭治郎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挺拔的背影,那毫无畏惧迎向强敌的姿态,那肩负起一切、将同伴护在身后的决绝……恍惚间,竟与那列燃烧的无限列车上,挡在他身前,面对上弦之叁毫不退缩的炎柱——炼狱杏寿郎的身影,缓缓重合了……

  同样的坚定,同样的担当,同样的……以身为盾,守护弱小的信念!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澎湃的热流同时涌上炭治郎的心头。他用力抹去眼角的湿润,不再犹豫,用尽最后的气力,挣扎着向昏迷的善逸和被掩埋的伊之助爬去。

  而朔夜,凝视着前方再生完毕、气息更加暴戾的鏖狱丸,心中一片澄澈。他想起了独自对战上弦之叁直至重伤昏迷的炼狱杏寿郎,想起了身中剧毒依旧死战不退的宇髄天元。

  ‘天元先生,杏寿郎先生……你们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时,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恐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碾碎。恐惧与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他月城朔夜,他必须,也必将战斗到底!

  月华流淌在刀身,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