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山鸡的香火情仇-《港综:枭雄是怎样炼成的》

  暴雨后的密林深处,手电光束在雨幕中交织成惨白的网,将这片新翻的土地照得如同舞台。

  阿肥的意大利皮鞋早已灌满泥水,昂贵的皮革在泥泞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仍疯了一般挥舞铁锹,肥胖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的一声脆响,铁锹碰到了什么硬物。

  众人动作瞬间停滞,只见泥土中露出一角鲜红的布料。

  那是阿文最心爱的咸蛋超人书包!

  阿栋颤抖着跪倒在地,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捧起那个浸透泥水的书包挂件。

  挂链上缠绕的几根细软黑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b哥!!

  随着阿超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四具尸体终于重见天日。

  大佬b的双手呈托举状,指骨尽碎!

  林太太的指甲全部外翻,指尖嵌着几缕深色羊毛线料,与她怀里两个幼子毛衣的材质如出一辙。

  雨水冲刷着尸体上的泥土,露出更多骇人细节。

  阿超的砍刀深深劈进身旁树桩:

  大壮那个反骨仔...b哥死得这么惨,他居然还和杀害b哥的仇人...

  刀锋没入木屑的声音,像是某种祭奠的鼓点。

  最令人发指的是,除了大佬b满嘴白沫、显然在埋前就已死透外,林太太和两个幼子的口鼻里全是泥土!

  阿武的校服口袋里,那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早已融化,与泥土混合成褐色的糊状物。

  阿文的右手还紧紧攥着个咸蛋超人玩偶。

  咔嚓!

  随行的小弟突然按下快门。

  闪光灯照亮众人惨白的脸,阿肥突然弯腰呕吐,胃酸混着雨水滴落在新掘的泥土上。

  阿栋的蝴蝶刀落地,这个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刀手,此刻正死死捂着自己的喉咙,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种被活埋的窒息感。

  雨水越来越大,冲刷着尸体苍白的面容。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像是在为这场惨剧唱响挽歌。

  阿超缓缓跪倒在地,雨水顺着他僵硬的脸颊滑落。

  他想起上周还抱着阿武在铜锣湾买鸡蛋仔的场景,那个总是甜甜喊他超叔叔的孩子,此刻正静静躺在冰冷的泥泞中。

  靓坤...

  阿超的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指节瞬间皮开肉绽。

  鲜血混着雨水渗入泥土,仿佛在为这场血色复仇写下注脚。

  ……

  北角港岛殡仪馆的黑绸在细雨中飘摇,洪兴社为大佬b举行的葬礼正在肃穆中进行。

  兴叔身着黑色唐装,手持念珠站在灵堂前,苍老的声音诵经时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大壮、阿肥、阿栋等铜锣湾堂口的大底们分立两侧,黑色西装袖口都别着孝布,以身份迎候吊唁宾客。

  人死债消!

  不管生前与大佬b是否有什么间隙,在大佬b已死的情况下,洪兴社十二位堂口话事人悉数到场!

  殡仪馆外的花圈从门口一直排到街角,挽联上的落款囊括了港岛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社团。

  韩宾的金丝眼镜在烛光下反着幽光,他扶棺时手指刻意避开棺木上的雕纹。

  细眼则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

  肥佬黎更是掏出手帕不停擦拭眼角,只可惜那方阿玛尼手帕干燥得连半点湿痕都没有。

  陈佑站在吊唁队伍末尾,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场精心编排的悲情戏。

  当看到太子对着棺材鞠躬时,纪梵希衬衫领口露出的关公纹身差点让他笑出猪叫声!

  那位战神正咧着嘴仿佛在嘲笑这场闹剧!

  陈佑急忙用拳头抵住嘴唇,强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

  心想:自己到底还是嫩了点...

  他暗自懊恼,指甲狠狠掐进大腿。

  疼痛瞬间逼出生理泪水,这才勉强在脸上堆砌出恰到好处的悲戚。

  就在他调整表情时,灵堂外突然传来阵阵骚动。

  争吵声夹杂着推搡的动静,让原本肃穆的葬礼顿时泛起涟漪。

  陈佑如蒙大赦般朝门口走去,黑色皮鞋踩过满地纸钱。

  ……

  快步踱至礼堂门口,便见两派人马正在细雨中剑拔弩张地对峙。

  一方是山鸡率领的三联帮众,清一色黑西装黑领带,墨镜下的面容冷峻如铁。

  山鸡手持三炷高香,香头在雨雾中明灭不定,他胸前的银色鹰徽与洪兴社的赤龙纹章形成刺眼对比。

  另一方是以基哥为首的洪兴社人马,个个臂缠孝布,如临大敌般排成人墙。

  基哥的胖手紧握扩音器,喇叭口还沾着早茶的油渍:

  山鸡!你早就不是洪兴的人了!你没有资格给阿b哥上香!

  山鸡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心口处的刀疤,这是当年为大佬b挡刀留下的。

  这一刀够不够资格?

  他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要不要我把肠子掏出来给你看看?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山鸡脸上的水痕,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身后的三联帮众同时掀开衣襟,露出腰间清一色的黑星手枪。

  洪兴小弟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已经悄悄摸向身后的砍刀。

  陈佑注意到山鸡握香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香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

  基哥虽然嗓门洪亮,但肥硕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高级西装上显出深色的汗渍,紧贴在他颤抖的脊背上。

  他手中的扩音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像是在为这场对峙配乐。

  山鸡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他环视着昔日的洪兴同门,声音穿透雨幕:

  我今日不代表个人,是代表湾岛三联帮前来替b哥送行!

  这句话像把钥匙,暂时打开了僵持的局面。

  让他进来。

  兴叔苍老的声音从灵堂深处传来。

  老人拄着蟠龙拐杖出现在门口,唐装下摆还沾着未燃尽的纸钱灰烬。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山鸡身上:

  阿b生前最疼的就是山鸡。

  拐杖重重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洪兴,是最讲礼节的!!

  山鸡红着眼眶迈步上前,基哥下意识还想阻拦,却被兴叔一记眼刀瞪得连连后退。

  当山鸡经过陈佑身边时,陈佑清晰看见他后颈新添的纹身。

  赤龙与黑鹰盘踞交错,下方义字当头四个小字如血书般刺目。

  香炉前,山鸡的三鞠躬弯得比谁都低,额头几乎触及冰冷的地面。

  起身时,一滴泪珠从空中坠落,正好落在牌位前的长明灯里,的一声爆出细微的蓝色灯花。

  烟雾缭绕中,山鸡的嘴唇无声翕动,仿佛在与逝者作最后的告别。

  而他身后的三联帮众,始终保持着警戒姿态,墨镜下的目光如临大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