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山羊胡-《穿成万人迷舔狗,每天都在修罗场》

  第306章 山羊胡

  “山羊胡?”谢清度的声音略微迟疑,好像在思考晏浔说的人是谁。

  “我只记得那天你被一个人缠着。”谢清度说,“至于那个人的长相,我没看清。”

  晏浔听到这个回答并不失望,他早就发现这个副本在自己家的秘密上设置了许多难关。

  既然谢清度的电话打来,他便顺势询问了对方在那家丧葬公司的工作——按照先前的推断,谢清度进入这家公司也与大师有点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在那家丧葬公司见过你的同事吗?”晏浔问。

  “他?”谢清度不明白晏浔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但还是老实回答,“我没见过他。”

  “他说自己对家里的公司没什么兴趣。”

  “那家公司是谁在打理?”

  “是他的父亲。”

  “他提过自己那个儿子吗?”

  “很少。”谢清度说,“他们关系并不好。”

  晏浔心想,是关系不好,还是父子关系是假?

  “你平时在丧葬公司都做什么?”

  “我刚刚进去不久,那家公司平时就卖一些丧葬用品,比如金元宝和纸铜钱,当然还有纸糊的房子和汽车……”

  “有天晚上我走得迟,还看见了他们放在房间里的纸人。”

  “不过这些纸人都被蒙住了眼睛。”谢清度见晏浔感兴趣,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挑了说。

  “蒙住眼睛?”

  “算是他们那一行的忌讳。”谢清度说,“没人在的时候,这些纸人千万要蒙住眼睛。”

  “不然可能会发生一些怪事。”他对晏浔说,“那天晚上正好是个阴天,那些纸扎人全部整整齐齐放在房间里,即便是蒙了眼睛,我都感觉他们在盯着我。”

  他的声音有些羞赧,“幸好蒙着眼睛,不然我当时肯定吓得连滚带爬。”

  “那家丧葬公司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我以前听说,这些做白事行业的人,八字都很硬,一般人做不了。”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谢清度说,“面试的时候,我还担心自己过不了,但老板说没问题。”

  “我后面问了老员工,他们说干这行是需要八字硬的才行。”

  “他们说我体格看着不行,没想到在那里干了一段时间居然没病没灾的。”

  “之前有些人,干了没几天,上班的时候突然出了车祸,要不就是出了其他意外。”谢清度说话的声音很轻,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别的声音。

  “看样子我运气还不错。”

  “但你说怪事,我确实听过几件。”谢清度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对晏浔道,“那些纸扎人之所以蒙着眼睛,也是因为老板请的高人让这么做的。”

  “听他们说,以前做好纸扎人后,总是能听到莫名其妙的笑声,找了半天却找不到源头。”

  “偶尔地上还能看见脚印。”

  “最吓人的还不是这个。”

  “有人发现居然墙上也有脚印……除非会轻功,估计没人能够踩在那个地方。”

  “公司里人心惶惶的,老板这才请了高人,高人说是有些东西钻到了纸扎人的身体里,让我们在没人的时候,把那些纸扎人的眼睛蒙住就行。”

  谢清度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是不是有点无聊?”他听对面的晏浔没了声响,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没意思,不想再搭理他。

  “还行吧,挺新鲜。”晏浔哪里知道谢清度这七拐八绕的心思,只是在脑袋里思考着为什么大师要让谢清度去这家丧葬公司。

  虽然他知道,大师的目的是为了破坏自己奶奶的法术,可最后寸头最后还是杀死了谢清度……他还以为大师的目的,是让谢清度真正复活呢。

  “时间不早。”对面的谢清度开口,“早点休息。”

  晏浔嗯了一声,便挂断了语音通话。

  然后那天夜里,他突然做了一个梦。

  他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山羊胡子,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你最近是不是被噩梦困扰?”

  晏浔猜测这就是周记里提到的那件事。

  他听到自己对山羊胡子说,“没有。”

  “我知道你在做梦。”那个人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他看着晏浔,“你梦到了一个叫做落音村的地方。”

  “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有点疼?”

  “比如关节,比如骨头。”山羊胡子说,“这件事你的父母好像不知道。”

  “你整夜都在做相似的噩梦。”他看着晏浔,“为什么不愿意说?因为觉得你家人会再让你吃药,还是把你关到其他地方。”

  晏浔看着眼前的山羊胡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副本里的人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对方的胡子明显是假胡子。

  他的脸其实很年轻,看上去也就20岁出头,只不过花白的山羊胡子遮掩了这一切。

  梦里的他显然对这个江湖骗子有些不耐烦,绕过山羊胡就要走,没想到对方却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张名片到他的口袋里。

  “别急着扔。”

  “你会来找我的。”

  山羊胡说。

  晏浔低头看着名片上的名字。

  【宁衡沅】

  再一眨眼,晏浔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间办公室里。

  宁衡沅坐在桌子后面,依旧贴着那可笑的山羊胡子,“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你为什么要贴假胡子?”晏浔听到自己问。

  “很明显吗?”宁衡沅摸着自己的胡子问。

  “很假很假。”晏浔说,“难道其他人没有发现?”

  “看来其他人没有发现。”宁衡沅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这证明你很有灵性,能看出我的胡子是假的。”

  “你今天没上补习班?”

  晏浔没说话。

  “补习班上是不是有个叫做谢清度的人?他和你关系很好?”

  “你问他做什么?”晏浔说,“你认识他?”

  “他是我一个远房侄子的同学。”宁衡沅说,“听说他打工很辛苦,有个远房亲戚完全帮不上忙,还想要害他。”

  “害他?”晏浔听到自己这么问。

  “很可怜吧?”宁衡沅说,他三言两语说了谢清度那个远房亲戚干的好事,晏浔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但他猜应该是很不屑的,觉得宁衡沅在骗人的表情。

  因为宁衡沅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看起来你不信。”

  “你的奶奶不是做这个的?”

  “你为什么会不相信这些事情呢?”

  晏浔看着自己抱着手臂,有些防备地对宁衡沅说,“我不和遮遮掩掩的人说话。”

  “你为什么要贴假胡子?”

  “是骗子?担心别人发现?”

  “你觉得我是骗子,但你还是来了。”宁衡沅丝毫不在意晏浔的质问,他摸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看起来很满意,“因为这样很方便。”

  他对晏浔说,“有了假胡子,没人会质疑你。”

  “你看,这样不是很像高人吗?”

  宁衡沅的房间里点了熏香,烟雾袅袅间配合着他刻意摆出的仙风道骨造型,确实有点唬人。

  “不像,像卖保健品骗光别人血汗钱的骗子。”晏浔说。

  “你在我的地盘还敢这么说?”宁衡沅问。

  “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晏浔看见自己的扒拉了下眼皮,应该是做了个鬼脸,“我家人会来找我的。”

  “况且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他对宁衡沅说,“我没去上补习班,老师也会找我父母。”

  宁衡沅露出了个恍然的表情,“所以你才特地选去补习班的这天来找我?”

  “好聪明。”他拍着手,似乎是真的赞扬晏浔是个聪明孩子,但很快话锋一转,“但会不会没人知道你来了这里。”

  伴随着这句话,原先阳光灿烂的窗户外,顿时乌云密布,仿佛那一瞬间,宁衡沅有了施云布雨的威力。

  宁衡沅依旧是那笑眯眯的表情,即便是梦中,依旧看上去很危险。

  可或许是晏浔的反应过于平淡,他没在晏浔脸上看见什么自己想要的反应,窗外的乌云慢慢消散,他又变成了之前那个仙风道骨的骗子。

  他摸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讨喜。”

  他又看着晏浔,“怎么不说话?”

  “害怕了?”

  “你不摘下你那假胡子,我不和你说话。”晏浔说。

  宁衡沅也没想到晏浔对自己的假胡子如此执着,他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困惑,可最后他还是扬起袖子……花白的山羊胡消失不见,一个看上去有些娃娃脸的青年出现在晏浔的眼前。

  “满意了?”宁衡沅问。

  “这就是你非要贴假胡子的理由?”晏浔从梦中的视角,打量着对面的宁衡沅。

  对方看起来很年轻,差不多20多岁,没了胡子的宁衡沅确实和大师形象相去甚远,说他是大学生都有人愿意相信。

  宁衡沅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似乎不太习惯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听见晏浔的问题,也只是抬眼看着他,“没人会相信长成这样的大师吧?”

  “看着就像江湖骗子。”

  晏浔心想,宁衡沅摘不摘胡子,无非也就是江湖骗子的两种不同形式,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做梦的他这么想,梦里的他也这么说了。

  宁衡沅摇头,“看来你对我误解很多。”

  他示意晏浔去看自己的办公室。

  上面没有锦旗却有不少晏浔一眼能看出名贵的古董字画,“要我不是真的大师,你觉得会有那么多人,送礼物也希望我帮他们忙吗?”

  “我没钱。”晏浔说。

  “我当然知道你没钱。”宁衡沅嗤笑。

  “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和你有缘。”

  “晏浔,我和你有缘。”

  梦里的晏浔立即反驳,“你还说和我有缘?我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宁衡沅依旧是那个笑眯眯的模样,“你只是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他对晏浔说,“不用太久,毕业后你的父母就会替你改名。”

  “你会叫晏浔。”

  他说的那么肯定,倒是让坐在对面的晏浔迷惑了。

  梦中的他虽然有点机灵,但到底年纪不大,宁衡沅老奸巨猾心思深沉,梦中的晏浔三言两语就能被对方打发。

  “我知道你以后会叫晏浔。”

  “就像我知道你梦里一直梦到一个村子,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在和那个世界打交道,这件事你没和老师父母说。”

  “那个村子叫落音村。”宁衡沅看着晏浔,“我说的对不对。”

  “你当然可以说我是个江湖骗子。”宁衡沅说,“但你也清楚,这件事你没和旁人说过,所以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知道你梦里的一切细节,就像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你,就知道你被东西缠上了。”

  “……能被东西缠上了?”晏浔重复着这句话,又看着对面的宁衡沅,“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些梦。”宁衡沅说,“只是之前的那些梦你不记得。”

  他看着晏浔,“你的父母应该帮你想过办法。”

  “你喝了符水?”宁衡沅见晏浔的反应,便又点头,“看你这么厌恶,应该不会喝这些东西。”

  他露出恍然的神情,“看来你父母给你吃了别的,伪装成医院开的药剂。”

  “可能是香灰混杂着符箓捏成的药丸,安神用的。”他对晏浔说,“你神魂不稳,会梦到这些东西正常。”

  梦里的晏浔似乎极难理解宁衡沅的意思。

  他从自己妹妹的口中得知,每晚他都会做怪梦,然后不是撞门,便是梦游一样在家中走来走去。

  父母特地找了医生,给他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说他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症状,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就行。

  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

  就连他自己,也是因为霜霜不小心说漏嘴,才知道此事。

  晏浔记得楼晏川说自己当时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半天……但不管是周记还是梦中的场景,他好像都不像在住校。

  楼晏川说自己当时半年最多待在家里4、5天,对很多事情也没那么清楚。

  要是他的记忆没问题……只能是晏浔在住校一段时间后,又不得不变成了走读。

  他原先还奇怪,周记里老师为什么要找他面谈?

  这么一想,也许便是自己住校时,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梦游事件,这才不得不回家居住,即便后面上了大学,也不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