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旗在海中央,谁还敢说咱不行?-《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像无数钢珠般砸在海面上,激起万千白沫。

  这片连接着黄海与渤海的咽喉要道,此刻仿佛成了远古巨兽的怒吼之地。

  然而,就在这天与海的暴怒之间,威海卫外海那块突兀的礁石上,一面“奉”字大旗,已经硬生生扛过了第三个白昼与黑夜。

  它被风雨撕扯着,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咆哮,旗杆深深楔入岩缝,仿佛与这片古老的海岸线融为了一体,任凭浪涛如何冲刷,就是不倒。

  英国皇家海军的驱逐舰“无畏”号,像一头被激怒的铁灰色公牛,第三次尝试靠近那块该死的礁石。

  舰长麦格雷戈紧握着冰冷的栏杆,海水溅湿了他笔挺的白色制服,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死死盯着那面旗,那抹在铅灰色天幕下格外刺眼的杏黄色,简直就是对日不落帝国最赤裸裸的嘲讽。

  可每一次,当军舰驶入距离礁石五海里的范围时,诡异的事情便会发生。

  船上的罗盘指针开始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疯狂打转,海底的暗流毫无征兆地变得狂暴而混乱,舵手拼尽全力也无法稳住船身。

  “无畏”号就像一片被无形巨手玩弄的叶子,只能狼狈地后撤。

  “上帝啊,那面旗……它好像是从海里长出来的。”一个年轻水兵抱着头盔,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他发誓,刚才透过浪花的缝隙,他似乎看到了旗杆下方的礁石,盘绕着某种巨大而闪着微光的……鳞片?

  麦格雷戈没有呵斥他,因为他自己的感受更为强烈。

  他放下望远镜,脸色比制服还要苍白,对身边的大副喃喃自语,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海图上没有这块礁石,声呐也探测不到它的准确位置。它不在地图上,可它该死的,就在那儿。”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的香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香火气息。

  天后庙内,香火鼎盛,烟雾缭绕。

  在最里间的乩坛前,香港闽粤船帮总舵主,黄志忠,正双膝跪地,神情肃穆。

  他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一个时辰。

  作为英国人眼中的“模范市民”,维多利亚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此刻却像个最虔诚的信徒,将所有希望寄托于这古老的仪式。

  沙盘上,扶乩的木笔在两名道童的扶持下,毫无征兆地剧烈颤动起来。

  沙面被划开,一行行深红色的字迹缓缓浮现,那颜色,竟像是干涸的血。

  “郑成功曰:海权当归汉家,今有张大帅,承天命,举义旗,尔等速应!”

  黄志忠浑身一震,双目圆睁,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郑成功!

  国姓爷!

  那个三百年前从红毛鬼手里夺回宝岛的男人!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上面用英文烫金印着“大英帝国香港总商会荣誉会员”。

  这张他曾经引以为傲,视为护身符的东西,此刻却显得无比刺眼。

  他“嘶啦”一声,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成两半,扔进了一旁的火盆。

  “老子不当二鬼子了!”他低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庙门,对等候在外的亲信断然下令:“传我的令!通知所有码头,所有跑南洋、跑北洋的闽粤船帮弟兄——从今天起,暗中接应所有奉军的信使,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英国佬的货,先给老子压一压!”

  就在黄志忠做出决定的同一刻,九龙的一间密室里,年轻的电报员林振华摘下耳机,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刚刚从一堆杂乱的商业电码中,破译出了一条经过特殊加密的信息,发送方是奉天方面,但伪装得天衣无缝。

  电文很短:“香港海关三日后有军火入库”,而落款,赫然是“英远东补给局”。

  林振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家的情报网,已经渗透到了敌人的补给线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午,奉天。

  大帅府内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得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张作霖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他亲自命名的大会——“跨海财源,共襄盛举”动员大会,正进行到高潮。

  奉天省代省长王永江站上临时搭建的台子,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各位父老乡亲!威海卫那面旗,大家都听说了吧?洋人用了三天的军舰大炮,连旗杆的毛都没碰到一根!为啥?因为那不是一面普通的旗,那是咱们东北爷们的骨气,是咱中国人的龙气!”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

  王永江双手下压,继续道:“大帅说了,光有气不成,还得有钱!咱们要建海军,要跨过海去,把洋人欠咱们的,连本带利讨回来!所以,大帅府决定,发行‘反攻英吉利建设债券’,简称‘反攻债’!利息咱先不谈,谈感情!”他猛地一挥手,几名士兵抬上来一口大箱子,里面全是卷好的小号“奉”字旗。

  “大帅有令!凡购买‘反攻债’者,无论多少,买一债,送一旗!让咱们的‘奉’字旗,插遍奉天的每一条街巷!将来,等大帅打到伦敦那天,你们手里的这面旗,咱就给它挂到白金汉宫的门口去!”

  这话简直比最烈的烧刀子还上头。

  人群瞬间沸腾了。

  “我买!我买一百块大洋的!”“王大人,俺拿俺家的地契来换!”“都让开!我把给我老娘准备的棺材本都拿来了!”百姓们疯了一样往前挤,维持秩序的士兵被挤得东倒西歪。

  一个在墙角晒太阳的老乞丐,也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将讨了半天的几个铜板全部放进了募捐箱。

  街头巷尾,一群半大的孩子拍着手,唱起了新编的童谣,歌声清脆响亮:“风吹大旗摇,洋人吓破胆!不拜神仙不拜佛,就信大帅一张嘴!大帅说向东,航母也得跪!”

  未时,伦敦,唐宁街十号。

  阴雨连绵,一如首相丘吉尔此刻的心情。

  他刚刚看完了从远东发来的加密电报,关于威海卫那面“鬼旗”的详细报告,以及海军部束手无策的窘境。

  他沉默了良久,雪茄在指间燃尽了长长一截烟灰。

  突然,他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地球仪,狠狠砸向墙上那副巨大的大英帝国全球航线图。

  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刺耳,那张曾经象征着“日不落”荣耀的地图,被砸出了一个丑陋的窟窿,裂痕像蛛网一样蔓延。

  “他们没有舰队……可他们有‘梦’。”丘吉尔背对着副官,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对自己说话,“更可怕的是,我们的船员也开始做噩梦了。几十份报告,都提到同样的事情——他们梦见幽深的海底有教堂的钟声在回响,梦见那面杏黄色的旗帜,正从中国的海岸,一面接一面地飘过大洋,朝着不列颠而来。”

  他转过身,眼神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传我的命令,撤出威海卫所有非核心战斗人员和行政官员……暂时。将舰队后撤至五十海里外,进行封锁观察。”

  副官的嘴巴张成了“o”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首……首相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退了?”

  丘吉尔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他才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将脸深深埋进手掌。

  是的,退了。

  面对一支不存在的舰队,面对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大英帝国,退了。

  深夜,旅顺,黄金山炮台遗址。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动着张作霖的衣角。

  他独自一人站立在悬崖边,脚下是甲午年间被炮火染黑的岩石,眼前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大海。

  他望着威海卫的方向,那里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天边隐约的电光。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悄然响起:

  【叮!

  “潮信共鸣”效果已持续生效72小时,目标海域精神势场稳定。】

  【全球华裔“思归”情绪指数上升12.7%,系统正在为您转化中……】

  【检测到高强度海外意志共振,频率与宿主高度匹配,判定为“集体梦境联动”效应已触发。】

  【提示:由南洋华侨财团资助的援奉舰队第一编队,预计七日后抵达辽东半岛。】

  张作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划着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茫茫大海缓缓吐出。

  烟雾被海风瞬间吹散。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轻笑,低声自语:“搞了半天,原来老子才是最大的唯心主义者。”

  他掸了掸烟灰,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妈的,老子一张嘴,能顶你们一万部电台;老子就这一面旗,就能压你们百年的海上霸权。不服?不服憋着!”

  话音刚落,远方的海平线上,就在那水天相接、黑暗最浓重的地方,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三点微弱的灯火。

  那灯火穿透了残余的薄雾,坚定而执着地朝着旅顺港的方向而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隐约能看到那是三艘巨大商船的轮廓,而在最前方那艘船的船头,一面巨大的红色横幅被风灯照亮,上面几个遒劲的大字,跨越海浪,清晰可辨——

  还我海权!

  张作霖掐灭了烟头,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三点星火正划破漫长的黑夜,它们身后,跟随着的是一股被压抑了百年的滔天巨浪。

  夜还很长,但属于旅顺的潮水,和那个迟到了太久的黎明,终究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