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屋内，闵政南独自坐在炕沿。
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下短促的敲门声——“咚，咚。”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目光如电般射向那扇紧闭的院门。这么晚了，会是谁？闵政东那群狐朋狗友没这个胆子，村里其他人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门。
走到院门前，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沉声问了一句：“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带着一丝疲惫和急切的声音：“政南，是我，赵大柱。”
赵大柱？书记？他这么晚跑来做什么？闵政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手上却利落地抽开了门闩。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书记，这么晚，有事？”闵政南让开身子，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赵大柱闪身进来，反手轻轻把院门带上，动作间带着一种不想声张的谨慎。他跟着闵政南走进东屋，油灯的光晕照亮了他额角细密的汗珠。
“政南啊，”赵大柱搓了搓手，似乎想驱散夜间的寒气，又像是在斟酌措辞，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就你一个人？”
“嗯。”闵政南应了一声，重新坐回炕沿，没有倒水，也没有寒暄，就那么看着赵大柱，等他开口。
赵大柱被他这直接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干咳了一声，也不再绕弯子，压低声音道：“政南，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跟那个新来的知青，林雨兰，是啥关系？”
林雨兰？那个在村口有过一面之缘、眼神清澈却带着疲惫的女知青？闵政南眸光微闪，心中疑窦顿生。赵大柱深夜上门，就为问这个？
他面色不变，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林雨兰？哪个林雨兰？”他像是仔细回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补充道，“哦，是那个新来的女知青？之前在家门口，倒是见过一面。怎么了，书记？”
“就……就只见过一面？”赵大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些许破绽。
“不然呢？”闵政南反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一天都是在山里，刚刚从长白山回来，哪有闲工夫认识什么知青？书记到底想说什么？”
赵大柱看着闵政南那坦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眼神，心里最后那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又是恼怒又是懊悔的神情：“嗨！我就知道！都是李艳梅那个搅屎棍！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李艳梅？”闵政南的眉头真正皱了起来，“她又搞什么鬼？”
“何止是搞鬼！她这是要把天捅破！”赵大柱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下去，咬牙切齿道，“她从你这儿回去后，就在村里到处编排，说你看上了新来的林知青，为了她把自家大哥大嫂都打了赶出家门，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什么……什么你俩早就私下相好了，说得极其难听！”
闵政南握着柴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戾气悄然划过。
赵大柱没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继续愤愤道：“这屁话本来也没多少人真信，可架不住那些长舌妇以讹传讹！结果不知怎么就越传越邪乎，竟然传到了知青点！那些知青娃娃年轻气盛，一听这个，炸了锅了！觉得林知青坏了他们集体的名声，今晚……今晚愣是把她从知青院里赶出来了！东西都给扔出来了！”
“赶出来了？”闵政南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虽然他与那林雨兰仅有一面之缘，但一个女知青，大晚上被赶出集体宿舍，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其处境之艰难和危险，可想而知。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是李艳梅那恶毒的谣言！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一丝因为自己波及无辜而产生的细微愧疚，在他胸中翻腾。李艳梅，这个祸害！
赵大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态：“我听说后赶紧过去，先把那些乱嚼舌根的婆娘骂了一顿，谁敢再乱说就扣工分！又赶紧给林知青在村大队部旁边找了个暂时没人住的老空房安顿下来，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安顿好她，我这就赶紧来找你了！政南，这事……你看闹的！李艳梅这张嘴，真是害死人！”
“书记，这事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赵大柱身上：“林知青那边，麻烦书记再多照看一下，别让她再受委屈。至于李艳梅……”
他顿了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这件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解决。书记就不用管了。”
赵大柱被他眼神中的冷意激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哎，好，好！林知青那边你放心，我肯定安排好！李艳梅……唉，你自己看着办吧，但……但也别太过了，毕竟……”他想说“毕竟是一家人”，但看着闵政南那冰冷的脸色，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心里有数。”闵政南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书记辛苦了，天晚，回去歇着吧。”
赵大柱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黄老爷。” 没有呼唤，只是一道冰冷至极的指令，顺着精神链接悍然轰出！
一个小时后，院墙角落的阴影里“主子，您唤我？”它尖细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去。给我迷了李艳梅。”
黄老爷的小眼睛瞬间亮得骇人，绿光暴涨，那是听到“业务”来的兴奋：“请主子示下！怎么个迷法？是要她上吊？投井？还是……”
“不。”闵政南打断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到极致的弧度，“我不要她死。死了，太便宜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他微微俯身，盯着黄老爷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下达着冷酷到极致的指令： “迷住她。让她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从被窝里滚出来！” “让她跑到村里去！跑到人多的地方去！跑到村广场那棵大树下去！” “让她对着所有人，用最大的嗓门，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喊！” “喊：‘我李艳梅不是人！我嘴贱！我造谣！我编排闵政南和林雨兰的瞎话！都是我嫉妒闵政南过得好编出来的！全是假的！我该死！我胡说八道！’” “让她喊！围着全村给老子喊！从村头喊到村尾！一家门口都不许错过！” “一边喊，一边自己抽自己大嘴巴！要抽得响！抽得狠！” “我要她喊到嗓子劈叉！抽到满脸开花！” “我要她一直喊，一直抽！给老子喊到天亮！”
闵政南直起身，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迷住她。用你最拿手的鬼打墙，用幻术，附她的身！随你的便！但这件事，必须给我办成了！办得漂漂亮亮！我要让全老营村的人，都看清楚她李艳梅是个什么货色！我要让她这辈子，都再也没脸张开那张破嘴！”
黄老爷听得浑身蓬松的黄毛都兴奋得微微颤抖，两只前爪激动地搓动着：“高！主子！实在是高！杀人诛心！诛心啊！妙极了！您就瞧好吧！看小的怎么炮制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妇！保证办得妥妥帖帖！让她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在今晚！”
“去吧。”闵政南挥挥手，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个死物，“现在就去。我要听到动静。”
“得令！”黄老爷发出一声尖细诡异的轻笑，身形一晃，如同融化的黄油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更浓，寒气更重。
约莫一炷香后……
死寂的老营村深处，突然！如同平地炸起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嚎！
“啊——！！！我不是人——！！！”
这声音极高极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不受控制的疯狂，瞬间撕裂了冬夜的宁静！
紧接着，是“啪啪”两声极其清脆、用力极猛的耳光声！在俱寂的夜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然后，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却又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我嘴贱！我造谣！我编排闵政南和林雨兰的瞎话！都是我嫉妒闵政南过得好编出来的！全是假的！我该死！我胡说八道啊！！！”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踉跄、奔跑的脚步声，和持续不断、一声比一声响亮的自抽耳光声！
“啪啪！！” “我不是人！我嘴贱！！” “啪啪啪！！” “我造谣！我编排闵政南！！！”
整个老营村，瞬间被这恐怖诡异的景象惊醒了！ 一家家一户户的灯，哆哆嗦嗦地亮了起来。无数颗脑袋胆战心惊地从窗户缝、门缝里探出来，向外窥视。
只见清冷的月光下，寒霜满地的小路上，李艳梅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裤，披头散发，光着脚，如同一个彻底疯掉的鬼魅，一边疯狂地奔跑，闵政东在后面拽根本拽不动，李艳梅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那些令人震惊的“忏悔”，同时左右开弓，用尽全力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那耳光抽得极其狠辣，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她的脸早已红肿不堪，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疯狂地跑，疯狂地喊，疯狂地打！
“疯了！李艳梅疯了！！” “天爷啊！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报应！这是报应啊！” “快看！她往大树那边跑了！”
惊呼声、议论声在每一个亮起灯火的窗口后压抑地响起，充满了恐惧、震惊和一丝隐秘的快意。
李艳梅果然跑到了村中心的大树下，抱着那棵光秃秃的老树，一边用头撞着树干，一边声嘶力竭地重复着那些话，抽着自己耳光。然后，她又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猛地松开树，沿着村中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起来，每到一户人家的门口，就停下来，对着那紧闭的门窗嘶吼忏悔，狂抽自己，然后又在某种无形的驱赶下，踉跄着奔向下一个目标。
“啪啪！我不是人！” “我造谣！我该死！” 声音凄厉，循环往复，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响彻了整个老营村的上空。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招惹他闵政南，以及因他而受到牵连的无辜者，会是什么下场！ 谣言，终将如毒蛇，反噬其主！
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下短促的敲门声——“咚，咚。”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目光如电般射向那扇紧闭的院门。这么晚了，会是谁？闵政东那群狐朋狗友没这个胆子，村里其他人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门。
走到院门前，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沉声问了一句：“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带着一丝疲惫和急切的声音：“政南，是我，赵大柱。”
赵大柱？书记？他这么晚跑来做什么？闵政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手上却利落地抽开了门闩。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书记，这么晚，有事？”闵政南让开身子，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赵大柱闪身进来，反手轻轻把院门带上，动作间带着一种不想声张的谨慎。他跟着闵政南走进东屋，油灯的光晕照亮了他额角细密的汗珠。
“政南啊，”赵大柱搓了搓手，似乎想驱散夜间的寒气，又像是在斟酌措辞，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就你一个人？”
“嗯。”闵政南应了一声，重新坐回炕沿，没有倒水，也没有寒暄，就那么看着赵大柱，等他开口。
赵大柱被他这直接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干咳了一声，也不再绕弯子，压低声音道：“政南，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跟那个新来的知青，林雨兰，是啥关系？”
林雨兰？那个在村口有过一面之缘、眼神清澈却带着疲惫的女知青？闵政南眸光微闪，心中疑窦顿生。赵大柱深夜上门，就为问这个？
他面色不变，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林雨兰？哪个林雨兰？”他像是仔细回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补充道，“哦，是那个新来的女知青？之前在家门口，倒是见过一面。怎么了，书记？”
“就……就只见过一面？”赵大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些许破绽。
“不然呢？”闵政南反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一天都是在山里，刚刚从长白山回来，哪有闲工夫认识什么知青？书记到底想说什么？”
赵大柱看着闵政南那坦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眼神，心里最后那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又是恼怒又是懊悔的神情：“嗨！我就知道！都是李艳梅那个搅屎棍！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李艳梅？”闵政南的眉头真正皱了起来，“她又搞什么鬼？”
“何止是搞鬼！她这是要把天捅破！”赵大柱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下去，咬牙切齿道，“她从你这儿回去后，就在村里到处编排，说你看上了新来的林知青，为了她把自家大哥大嫂都打了赶出家门，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什么……什么你俩早就私下相好了，说得极其难听！”
闵政南握着柴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戾气悄然划过。
赵大柱没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继续愤愤道：“这屁话本来也没多少人真信，可架不住那些长舌妇以讹传讹！结果不知怎么就越传越邪乎，竟然传到了知青点！那些知青娃娃年轻气盛，一听这个，炸了锅了！觉得林知青坏了他们集体的名声，今晚……今晚愣是把她从知青院里赶出来了！东西都给扔出来了！”
“赶出来了？”闵政南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虽然他与那林雨兰仅有一面之缘，但一个女知青，大晚上被赶出集体宿舍，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其处境之艰难和危险，可想而知。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是李艳梅那恶毒的谣言！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一丝因为自己波及无辜而产生的细微愧疚，在他胸中翻腾。李艳梅，这个祸害！
赵大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态：“我听说后赶紧过去，先把那些乱嚼舌根的婆娘骂了一顿，谁敢再乱说就扣工分！又赶紧给林知青在村大队部旁边找了个暂时没人住的老空房安顿下来，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安顿好她，我这就赶紧来找你了！政南，这事……你看闹的！李艳梅这张嘴，真是害死人！”
“书记，这事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赵大柱身上：“林知青那边，麻烦书记再多照看一下，别让她再受委屈。至于李艳梅……”
他顿了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这件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解决。书记就不用管了。”
赵大柱被他眼神中的冷意激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哎，好，好！林知青那边你放心，我肯定安排好！李艳梅……唉，你自己看着办吧，但……但也别太过了，毕竟……”他想说“毕竟是一家人”，但看着闵政南那冰冷的脸色，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心里有数。”闵政南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书记辛苦了，天晚，回去歇着吧。”
赵大柱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黄老爷。” 没有呼唤，只是一道冰冷至极的指令，顺着精神链接悍然轰出！
一个小时后，院墙角落的阴影里“主子，您唤我？”它尖细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去。给我迷了李艳梅。”
黄老爷的小眼睛瞬间亮得骇人，绿光暴涨，那是听到“业务”来的兴奋：“请主子示下！怎么个迷法？是要她上吊？投井？还是……”
“不。”闵政南打断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到极致的弧度，“我不要她死。死了，太便宜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他微微俯身，盯着黄老爷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下达着冷酷到极致的指令： “迷住她。让她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从被窝里滚出来！” “让她跑到村里去！跑到人多的地方去！跑到村广场那棵大树下去！” “让她对着所有人，用最大的嗓门，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喊！” “喊：‘我李艳梅不是人！我嘴贱！我造谣！我编排闵政南和林雨兰的瞎话！都是我嫉妒闵政南过得好编出来的！全是假的！我该死！我胡说八道！’” “让她喊！围着全村给老子喊！从村头喊到村尾！一家门口都不许错过！” “一边喊，一边自己抽自己大嘴巴！要抽得响！抽得狠！” “我要她喊到嗓子劈叉！抽到满脸开花！” “我要她一直喊，一直抽！给老子喊到天亮！”
闵政南直起身，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迷住她。用你最拿手的鬼打墙，用幻术，附她的身！随你的便！但这件事，必须给我办成了！办得漂漂亮亮！我要让全老营村的人，都看清楚她李艳梅是个什么货色！我要让她这辈子，都再也没脸张开那张破嘴！”
黄老爷听得浑身蓬松的黄毛都兴奋得微微颤抖，两只前爪激动地搓动着：“高！主子！实在是高！杀人诛心！诛心啊！妙极了！您就瞧好吧！看小的怎么炮制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妇！保证办得妥妥帖帖！让她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在今晚！”
“去吧。”闵政南挥挥手，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个死物，“现在就去。我要听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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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更浓，寒气更重。
约莫一炷香后……
死寂的老营村深处，突然！如同平地炸起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嚎！
“啊——！！！我不是人——！！！”
这声音极高极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不受控制的疯狂，瞬间撕裂了冬夜的宁静！
紧接着，是“啪啪”两声极其清脆、用力极猛的耳光声！在俱寂的夜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然后，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却又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我嘴贱！我造谣！我编排闵政南和林雨兰的瞎话！都是我嫉妒闵政南过得好编出来的！全是假的！我该死！我胡说八道啊！！！”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踉跄、奔跑的脚步声，和持续不断、一声比一声响亮的自抽耳光声！
“啪啪！！” “我不是人！我嘴贱！！” “啪啪啪！！” “我造谣！我编排闵政南！！！”
整个老营村，瞬间被这恐怖诡异的景象惊醒了！ 一家家一户户的灯，哆哆嗦嗦地亮了起来。无数颗脑袋胆战心惊地从窗户缝、门缝里探出来，向外窥视。
只见清冷的月光下，寒霜满地的小路上，李艳梅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裤，披头散发，光着脚，如同一个彻底疯掉的鬼魅，一边疯狂地奔跑，闵政东在后面拽根本拽不动，李艳梅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那些令人震惊的“忏悔”，同时左右开弓，用尽全力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那耳光抽得极其狠辣，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她的脸早已红肿不堪，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疯狂地跑，疯狂地喊，疯狂地打！
“疯了！李艳梅疯了！！” “天爷啊！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报应！这是报应啊！” “快看！她往大树那边跑了！”
惊呼声、议论声在每一个亮起灯火的窗口后压抑地响起，充满了恐惧、震惊和一丝隐秘的快意。
李艳梅果然跑到了村中心的大树下，抱着那棵光秃秃的老树，一边用头撞着树干，一边声嘶力竭地重复着那些话，抽着自己耳光。然后，她又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猛地松开树，沿着村中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起来，每到一户人家的门口，就停下来，对着那紧闭的门窗嘶吼忏悔，狂抽自己，然后又在某种无形的驱赶下，踉跄着奔向下一个目标。
“啪啪！我不是人！” “我造谣！我该死！” 声音凄厉，循环往复，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响彻了整个老营村的上空。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招惹他闵政南，以及因他而受到牵连的无辜者，会是什么下场！ 谣言，终将如毒蛇，反噬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