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签分家协议-《契约变大蛟胡黄虎众仙猎东北岭》

  木屋的炊烟在张广才岭的晨雾中袅袅升腾,如同新生的旗帜。闵政南站在门口,目光扫过这座亲手搭建的庇护所,又落在身旁的弟妹身上。闵小玲和闵政北的小脸上,这几日在山林里养出了些许红润,眼神也不再是当初在闵家时的惊惶不安,反而多了一种踏实和依赖。

  “小玲,政北,”闵政南的声音沉稳,“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下山?”闵小玲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二哥…回…回家吗?”那个“家”字,她说得异常艰难。

  “回那个家。”闵政南的眼神冰冷锐利,“但不是回去住。是回去,彻底了断。”

  他不再多言,示意弟妹背上简单的包袱。他自己则背上那个磨得发亮的破背篓,里面只象征性地放了几块风干的肉脯。腰间,那柄柴刀悬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盘绕在腰间、如同一条暗褐色活皮带的“影”。

  两米长、胳膊粗细的庞大蛇躯,深褐色的鳞片上暗红色的斑纹如同凝固的血痕,三角形的头颅安静地搭在闵政南的肩头,猩红的蛇信偶尔无声吞吐,两点幽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尖。它身上散发着一种阴冷、致命的气息,让靠近的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一号,”闵政南拍了拍巨兽如同岩石般的脖颈,“守好我们的家。等我回来。”

  “一号”低吼一声作为回应,庞大的身躯如同最忠诚的守卫,堵在了木屋入口。它冰冷的獠牙扫过“影”,后者则懒洋洋地晃了晃头颅,似乎对这种体型差异巨大的“室友”已经习惯。

  闵政南不再耽搁,带着弟妹,腰缠巨蛇,如同一位从深山古刹走出的煞神,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朝着山下那个令人窒息的老营村走去。

  当三人一蛇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如同在平静的水潭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正是上午劳作的时间,村口大树下聚着几个纳鞋底、扯闲篇的妇人。看到闵政南和他腰间那条令人头皮发麻的巨蛇,瞬间炸开了锅!

  “娘啊!蛇!好大的蛇!”

  “是闵家老二!他…他腰上缠着条大长虫!”

  “天杀的!那蛇看着就毒!他…他疯了吗?!”

  “快…快跑啊!”

  尖叫声、哭喊声、碗盆摔落声响成一片!几个妇人连滚带爬地逃回家中,死死关上门窗,只敢从门缝里惊恐地窥视。整个老营村,瞬间被一种诡异而恐惧的气氛笼罩。

  闵政南对周围的骚动充耳不闻。他目不斜视,牵着弟妹的手,步伐沉稳地走向自家那熟悉的、破败的院门。腰间的“影”似乎感受到周围人的恐惧和主人的冷意,三角形的头颅微微昂起,猩红的蛇信吞吐得更快了些,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嘶嘶”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院子里,王桂芬正坐在小马扎上摘豆角,李艳梅则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指挥着闵政东去挑水。闵忠厚在墙角翘着二郎腿在槛上剔牙,显然刚刚吃完饭。

  当闵政南带着弟妹和那条盘绕在腰间的恐怖巨蛇踏入院子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桂芬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地上,她张着嘴,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闵政南腰间那条昂着头的巨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李艳梅的尖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她脸上的刻薄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着那条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闵忠厚手里的旱烟袋“啪嗒”掉在地上,火星溅开烫到了裤脚也浑然不觉,他佝偻的背猛地挺直,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闵政东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猛地从门槛上跳起来,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齿咯咯作响,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影”那细微的“嘶嘶”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闵政南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院子里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今天回来,只说一件事。”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面:

  “分家。我带小玲、政北走。净身出户。以后,各不相干。”

  “分…分家?!”王桂芬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带着哭腔和破音的尖叫,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你…你带着这…这妖怪回来…就…就为了说这个?!闵政南!你…你还是不是人?!这是你亲爹妈的家!”

  “妖怪?”闵政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轻轻抬手,手指抚过“影”光滑冰凉的鳞片。巨蛇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指,三角形的头颅转向王桂芬,猩红的蛇信猛地一吐!

  “嘶——!”

  一声尖锐的嘶鸣,如同死亡的号角!

  王桂芬吓得“嗷”一嗓子,魂飞魄散!她想后退,腿却像灌了铅,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她竟是被当场吓得失禁了!

  “啊——!别过来!别过来!”李艳梅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双手抱头,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对着闵政南拼命磕头:“二弟!二弟我错了!我不该使唤小玲!我不该多嘴!分家!分家!你说分就分!求求你!让那东西离远点!求求你了!”她磕得额头通红,语无伦次,哪里还有半分大嫂的威风?

  闵忠厚和闵政东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抖如筛糠,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闵政南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他看着瘫在尿渍里、抖成一团的王桂芬,看着跪地磕头、丑态毕露的李艳梅,看着地上那两个抖如筛糠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名为“亲情”的尘埃,也彻底消散了。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王桂芬那张涕泪横流、充满恐惧的脸上:“王桂芬,最后一次问你。分家,同意吗?”

  “同…同意!同意!”王桂芬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分!马上就分!你们走!快走!闵政南你这个白眼狼带着那有毒的东西赶紧走!”她只想让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的儿子和他腰间的恐怖长虫立刻消失!

  闵政南的目光又转向瘫软的闵忠厚和闵政东。两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拼命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表示同意。

  “很好。”闵政南直起身。他心念一动,盘绕在腰间的“影”如同得到了指令,细长的蛇躯缓缓滑动,冰冷的鳞片摩擦声在死寂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它三角形的头颅转向地上瘫软的王桂芬,猩红的蛇信几乎要触碰到她惨白的脸!

  “啊——!别咬我!别咬我!”王桂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在地上拖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别怕,”闵政南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影’很乖。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签了分家协议,一式三份,按了手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它自然不会打扰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寒潭,缓缓扫过院子里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威胁:

  “如果,有人反悔…”

  “如果,有人再敢打小玲、政北的主意…”

  “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不该听的话…”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

  “这深山老林的,毒蛇猛兽多了去了。哪天晚上,谁要是运气不好,被哪条路过的野蛇咬上一口…啧啧,那可是神仙也难救。”

  “毕竟,山里的畜生,没长眼睛,也不认人。谁又能赖到我这个早就分家出去的人头上呢?”

  这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死亡威胁,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闵家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签!马上签!”闵忠厚嘶哑地喊出来,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进堂屋去找纸笔。

  “分!彻底分!老死不相往来!”李艳梅还在磕头,额头已经磕破了皮。

  王桂芬瘫在尿渍里,只剩下恐惧的呜咽和点头。

  很快,三份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闵政南单方面口述的分家协议被闵忠厚哆哆嗦嗦地写了出来。内容无非是闵政南自愿带闵小玲、闵政北净身出户,从此与闵家再无瓜葛,生死自负,互不干涉。闵忠厚、王桂芬、闵政东、李艳梅四人,在闵政南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如同被押赴刑场的囚犯,颤抖着在上面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闵政南仔细地将文书折好,收进怀里(实则收入空间)。他看着眼前这四张写满恐惧、怨恨、却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的脸,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对弟妹温声道:“小玲,政北,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只拿自己的,一件不留。”

  两个孩子立刻跑回曾经的小屋,很快抱着自己仅有的几件破旧衣物出来,紧紧跟在闵政南身后。

  “二哥…”闵小玲小声问,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我们…真的不用再回来了吗?”

  “嗯。”闵政南的声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