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的声音，通过小小的手机听筒，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我们买的，是一个天才的未来。”
“不是他们女儿的婚事。”
话音落下，电话挂断。
翠花那个刚刚还满脸贪婪的父亲，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从讥讽到错愕，再从错愕到惊恐，最后化为一种极致的狂喜和畏惧。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他不是跪袁北山。
他是朝着袁北山手里那部已经挂断的电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头磕在了泥地上。
“砰！”
“砰！”
“砰！”
“活菩萨！是活菩萨啊！”
翠花的母亲也瘫软在地，抱着丈夫的胳膊，嚎啕大哭，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彻底炸开了锅。
“五百万！给村里修路！盖学校！”
“还要用翠花的名字命名？！”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路神仙下凡了！”
“翠花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在所有人的喧嚣和跪拜中，那个扎着马尾的黝黑少女，翠花，一动不动。
眼泪，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无声地滑落。
她没有看自己跪在地上的父母，也没有理会周围村民的议论。
她走到袁北山面前，对着他手里的电话，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拜的不是金钱。
是尊严，是希望，是那个看不见的人，给了她一个挣脱大山的未来。
袁北山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眼神彻底变了的少女，心中翻江倒海。
他刚想说些什么。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天空传来。
整个寨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所有村民都骇然地抬起头。
一架巨大的军绿色直升机，破开云层，如同一头钢铁巨兽，悬停在了寨子上方的空地上。
狂暴的气流，吹得所有人东倒西歪，睁不开眼。
舱门打开，两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安保人员，利落地滑降下来，快步走到袁北山面前。
“袁院长，我们奉命来接您和翠花同学。”
袁北山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翠花。
少女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母，和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寨子。
她的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她跟着袁北山，头也不回地走上了直升机。
……
机舱内。
袁北山刚坐稳，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振华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旁边，坐着一个身材佝偻，满身油污，局促不安的男人，正是张铁柱。
林振华睁开眼，看到了袁北山，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翠花。
“老袁，你也搞定了？”
袁北山一屁股坐下，得意地一拍大腿。
“那当然！你看看我这丫头，天生的农业生态学家！她用竹子和塑料瓶搞的那套东西，简直是艺术！”
林振华瞥了一眼因为紧张而把头埋得很低的翠花，不屑地撇了撇嘴。
“摆弄点瓶瓶罐罐算什么？”
他指了指身边的张铁柱。
“我这个，才是真正的国宝！”
“德国专家都判了死刑的机器，他看一眼，就知道毛病在哪！”
“天生的结构鬼才！你们那些花花草草，能跟钢铁的轰鸣比吗？”
袁北山脖子一梗。
“你懂什么！民以食为天！没有我这丫头，你那堆铁疙瘩吃什么？吃机油吗？”
“你！”
两人正要吵起来。
直升机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舱门打开，外面不是地面，而是一个更加庞大、灯火通明的机库内部。
他们，被接进了一架更大的运输机里。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吵什么吵！你们那都算什么玩意儿！”
航空学院院长石破天，正得意洋洋地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神情桀骜的瘦弱少年。
少年手里，还抱着一个用废品拼凑起来的丑陋无人机。
石破天指着少年，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看看！看看我这个！十五岁！自己写的飞控算法！你们那两个，加起来有他一半聪明吗？”
材料学院的院长从另一边冲过来，指着石破天鼻子骂。
“放你的屁！老石！这孩子是我先看上的！他用易拉罐和泡沫板搞出来的复合材料，才是真正的天赋！他该来我们材料学院！”
“他玩的是飞机！就该归我！”
“他用的是材料！就该归我！”
很快，又有几个院长带着他们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宝贝”汇合了。
有在渔村里用贝壳和渔网搭建出精妙模型的，有在古董市场靠听声就能辨别瓷器裂纹的……
十几位在外面受人敬仰的国宝级院长，此刻像一群抢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巨大的机舱里吵得面红耳赤。
“我这个才是最强的！”
“我这个才是万中无一！”
“你们都给我闭嘴！”
那些被他们带来的“天才”们，则一个个缩在角落，看着这群状若疯魔的老头，不知所措。
吵闹中，林振华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舷窗外。
“等等。”
他的声音，让所有争吵都停了下来。
“这不是回海城的航线。”
院长们纷纷凑到窗边。
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夜空，和一片翻滚的，浓得像墨一样的云层。
石破天这个航空狂人，第一个皱起了眉头。
“这片空域……好像是军事禁区。”
袁北山拿出卫星电话，发现上面一格信号都没有。
“怎么回事？老钟也没通知我们换地方啊？”
一个院长走到驾驶舱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飞行员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各位院长，我们只是在执行王校长的命令。”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就在这时，飞机猛地一震，一头扎进了那片浓密的云雾里。
瞬间，舷窗外变得一片灰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机舱里的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刚才还吵闹不休的院长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这种未知的航程，让他们感到了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飞机猛地向上抬升！
“哗——”
一声轻响，飞机冲破了云层的顶端！
刺眼的光芒，瞬间从舷窗外射了进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朝窗外看去时。
机舱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住了。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震撼。
飞机的下方，根本不是什么城市，也不是什么校园。
那是一座被巨大的透明穹顶笼罩的，悬浮于云海之上的……
未来之城！
无数奇形怪状、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建筑，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一辆辆银白色的悬浮列车，在纵横交错的空中轨道上，无声地滑行。
巨大的瀑布，从数百米高的建筑顶端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这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景象！
这是神话！是科幻！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神国！
“轰……”
运输机缓缓下降，平稳地降落在其中一栋最高建筑顶部的巨大停机坪上。
舱门，缓缓打开。
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钟振国穿着一身崭新笔挺的黑色制服，站在舱门口，脸上带着温和而自豪的笑容。
他看着机舱里那一张张已经石化的脸，微微躬身。
“各位。”
“欢迎回家。”
“我们买的，是一个天才的未来。”
“不是他们女儿的婚事。”
话音落下，电话挂断。
翠花那个刚刚还满脸贪婪的父亲，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从讥讽到错愕，再从错愕到惊恐，最后化为一种极致的狂喜和畏惧。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他不是跪袁北山。
他是朝着袁北山手里那部已经挂断的电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头磕在了泥地上。
“砰！”
“砰！”
“砰！”
“活菩萨！是活菩萨啊！”
翠花的母亲也瘫软在地，抱着丈夫的胳膊，嚎啕大哭，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彻底炸开了锅。
“五百万！给村里修路！盖学校！”
“还要用翠花的名字命名？！”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路神仙下凡了！”
“翠花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在所有人的喧嚣和跪拜中，那个扎着马尾的黝黑少女，翠花，一动不动。
眼泪，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无声地滑落。
她没有看自己跪在地上的父母，也没有理会周围村民的议论。
她走到袁北山面前，对着他手里的电话，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拜的不是金钱。
是尊严，是希望，是那个看不见的人，给了她一个挣脱大山的未来。
袁北山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眼神彻底变了的少女，心中翻江倒海。
他刚想说些什么。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天空传来。
整个寨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所有村民都骇然地抬起头。
一架巨大的军绿色直升机，破开云层，如同一头钢铁巨兽，悬停在了寨子上方的空地上。
狂暴的气流，吹得所有人东倒西歪，睁不开眼。
舱门打开，两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安保人员，利落地滑降下来，快步走到袁北山面前。
“袁院长，我们奉命来接您和翠花同学。”
袁北山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翠花。
少女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母，和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寨子。
她的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她跟着袁北山，头也不回地走上了直升机。
……
机舱内。
袁北山刚坐稳，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振华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旁边，坐着一个身材佝偻，满身油污，局促不安的男人，正是张铁柱。
林振华睁开眼，看到了袁北山，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翠花。
“老袁，你也搞定了？”
袁北山一屁股坐下，得意地一拍大腿。
“那当然！你看看我这丫头，天生的农业生态学家！她用竹子和塑料瓶搞的那套东西，简直是艺术！”
林振华瞥了一眼因为紧张而把头埋得很低的翠花，不屑地撇了撇嘴。
“摆弄点瓶瓶罐罐算什么？”
他指了指身边的张铁柱。
“我这个，才是真正的国宝！”
“德国专家都判了死刑的机器，他看一眼，就知道毛病在哪！”
“天生的结构鬼才！你们那些花花草草，能跟钢铁的轰鸣比吗？”
袁北山脖子一梗。
“你懂什么！民以食为天！没有我这丫头，你那堆铁疙瘩吃什么？吃机油吗？”
“你！”
两人正要吵起来。
直升机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舱门打开，外面不是地面，而是一个更加庞大、灯火通明的机库内部。
他们，被接进了一架更大的运输机里。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吵什么吵！你们那都算什么玩意儿！”
航空学院院长石破天，正得意洋洋地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神情桀骜的瘦弱少年。
少年手里，还抱着一个用废品拼凑起来的丑陋无人机。
石破天指着少年，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看看！看看我这个！十五岁！自己写的飞控算法！你们那两个，加起来有他一半聪明吗？”
材料学院的院长从另一边冲过来，指着石破天鼻子骂。
“放你的屁！老石！这孩子是我先看上的！他用易拉罐和泡沫板搞出来的复合材料，才是真正的天赋！他该来我们材料学院！”
“他玩的是飞机！就该归我！”
“他用的是材料！就该归我！”
很快，又有几个院长带着他们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宝贝”汇合了。
有在渔村里用贝壳和渔网搭建出精妙模型的，有在古董市场靠听声就能辨别瓷器裂纹的……
十几位在外面受人敬仰的国宝级院长，此刻像一群抢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巨大的机舱里吵得面红耳赤。
“我这个才是最强的！”
“我这个才是万中无一！”
“你们都给我闭嘴！”
那些被他们带来的“天才”们，则一个个缩在角落，看着这群状若疯魔的老头，不知所措。
吵闹中，林振华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舷窗外。
“等等。”
他的声音，让所有争吵都停了下来。
“这不是回海城的航线。”
院长们纷纷凑到窗边。
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夜空，和一片翻滚的，浓得像墨一样的云层。
石破天这个航空狂人，第一个皱起了眉头。
“这片空域……好像是军事禁区。”
袁北山拿出卫星电话，发现上面一格信号都没有。
“怎么回事？老钟也没通知我们换地方啊？”
一个院长走到驾驶舱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飞行员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各位院长，我们只是在执行王校长的命令。”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就在这时，飞机猛地一震，一头扎进了那片浓密的云雾里。
瞬间，舷窗外变得一片灰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机舱里的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刚才还吵闹不休的院长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这种未知的航程，让他们感到了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飞机猛地向上抬升！
“哗——”
一声轻响，飞机冲破了云层的顶端！
刺眼的光芒，瞬间从舷窗外射了进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朝窗外看去时。
机舱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住了。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震撼。
飞机的下方，根本不是什么城市，也不是什么校园。
那是一座被巨大的透明穹顶笼罩的，悬浮于云海之上的……
未来之城！
无数奇形怪状、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建筑，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一辆辆银白色的悬浮列车，在纵横交错的空中轨道上，无声地滑行。
巨大的瀑布，从数百米高的建筑顶端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这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景象！
这是神话！是科幻！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神国！
“轰……”
运输机缓缓下降，平稳地降落在其中一栋最高建筑顶部的巨大停机坪上。
舱门，缓缓打开。
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钟振国穿着一身崭新笔挺的黑色制服，站在舱门口，脸上带着温和而自豪的笑容。
他看着机舱里那一张张已经石化的脸，微微躬身。
“各位。”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