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份反转与镜瞳之疑-《王牌侦探事务所:灵异档案簿》

  史密斯夫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张夏这番借罗斯先生之名的连蒙带吓,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在这个学校深耕近三十年,她比那些只听闻罗斯先生名号的普通教师更清楚其能量:那绝非好莱坞电影里的夸张渲染,而是真正扎根于权力深处、游走于法律边缘甚至凌驾其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财阀巨鳄。

  罗斯先生的震怒,足以将她这样的小人物碾得粉身碎骨,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几乎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张先生……我很抱歉,非常非常抱歉!我……我是真的、真的不清楚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一点察觉到苗头,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请您……请您一定要向罗斯先生转达我的歉意和无尽的悔意……”

  张夏面无表情,直接打断她无意义的忏悔:“道歉留给你自己。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有用的信息。”

  史密斯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声音依旧不稳:

  “我只知道……莱拉小姐身边有一个固定的小团体,有几个孩子……他们几个总是形影不离,关系……显得很密切。他们可能会……抱团,对某些不太合群或者……不够‘受欢迎’的同学……表现出一些不友好的行为。但!”她急忙强调,“我从未听说过有人敢欺负莱拉小姐!绝对没有!事实上,这些孩子的家庭背景都相当……显赫,学校里根本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莱拉小姐更像是,她们的中心……”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些,”张夏脸上故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早都已经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比如,你刚才提到的这个团体,具体有哪些人?”

  “这……”史密斯夫人脸上露出犹豫和挣扎,“作为教师,我不太好直接指控……”

  “指控?”张夏冷笑一声,语气充满嘲讽,“据我所知,这个团体里的核心成员全都离奇死亡了!人都没了,你还在乎什么指控?在乎他们那点可怜的名声?”

  史密斯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您……您怎么知道……”她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再次瞥向张夏手中那份盖着“J·Roth”印章的文件时,恍然大悟。罗斯先生委托的调查员,当然掌握着最核心的信息。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灰败,彻底放弃挣扎。

  “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又何必还要问我?”她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解。

  “确认名单,排除遗漏。”张夏言简意赅,“有没有其他成员,特别是……还活着的?”

  史密斯夫人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核心成员……就是照片上那几位。至于其他人……倒是有一个……但那个女孩半年前就转学走了,听说是转去了其他国家……非常抱歉,我这里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学校档案里也只有她转学前的记录。”

  “是不是她?”张夏立刻掏出手机,调出顾悦灵的照片,递到史密斯夫人眼前。

  “对!”史密斯夫人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确认,“就是她,顾。她也是她们团体的一员。她难道没有……?””她试探地问,但看到张夏的眼神,立刻识趣地把后半句“出事吗?”硬生生咽了回去。

  终于得到了这个关键的确认:顾悦灵原来真的并非单纯的受害者,而是曾深度融入施暴者团体的一员!

  张夏心中大定,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没有回答史密斯夫人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国女孩,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背景势力,为什么会被吸纳进这个小团体?她有什么特殊之处?”

  史密斯夫人摇摇头,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只记得,顾悦灵刚转来学校的时候,似乎……似乎也被莱拉她们这个小团队‘排挤’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之间莫名其妙地关系就好了起来,经常能看到她和她们一起进出。”她补充道,“可能是因为……她学习很好?或者性格……比较能忍?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张夏点了点头,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他将话题拉回核心:“那么,回到我刚才的问题。一旦发生这些所谓的‘意外’,在学校内部暴露苗头,你们管理层通常是怎么处理的?具体流程是什么?”

  史密斯夫人脸上再次浮现出挣扎和为难,她沉默了很久,直到张夏的眼神越来越冷,才艰难地开口:“通常……我们学生事务处会先去了解情况,然后……分别找涉事同学谈话,引导他们认识到行为的……不妥,告诫他们要注意相处方式,避免再有过激的行为……”

  “引导?告诫?”奥丽维娅在一旁忍不住出声嘲讽,“和稀泥吧!我敢打赌,没一次是真正有效的!那些施暴者根本不会听!”

  史密斯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敢看奥丽维娅,声音更低:“……学生处在叛逆期,加上……加上某些家庭的背景确实……非常复杂,影响力很大,学校……学校在处理时确实……顾虑重重,很难采取特别强有力的直接干预措施。所以……我们的主要策略是……安抚受到伤害的同学及其家长,尽量……尽量满足他们的合理诉求,平息事态……”

  “安抚?”张夏直接点破本质,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说清楚,安抚的筹码是什么?是指多少钱?或者说,你们开出的‘封口费’一般是多少?”

  史密斯夫人被问得措手不及,额头又冒汗了:“呃……这个……根据情况的严重程度和……家长的态度,大约……几千到几万美金不等。”

  “好一个‘花小钱办大事’!”张夏发出一声充满讽刺的冷笑。

  怪不得罗斯先生每年要支出天文数字的捐助费用,看来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学校是个什么德行,以及学校这套成熟的“善后”机制,真得一清二楚!这钱,恐怕相当一部分是用来替他女儿“擦屁股”的!

  史密斯夫人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就没有例外的吗?”张夏追问,“比如,遇到那种不要钱,只想要个说法、要个公道的学生或家长,铁了心要追究到底的,你们怎么办?”

  史密斯夫人眼神闪烁,声音细若蚊呐:“当然……当然也有这样的。面对这样的……我们会进行更深入的、多次的沟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包括……强调转学、退学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中断学业记录、影响大学申请、甚至……在某些圈子里留下不好的名声……等等……必要的时候……也会请……更高层面的相关人士……出面协调……”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不可闻。

  “懂了。”张夏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套成熟高效的工业流水线:先冷处理拖延,消磨对方意志;然后利用学校和教育局乃至更上层的关系网施压,让投诉无门;最后胡萝卜加大棒,一边用点小钱‘安抚’,一边用转校、退学甚至更严重的社交性死亡来威胁。一套组合拳下来,逼得对方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史密斯夫人,你们圣玛丽中学的这套‘维稳’机制,真是做得滴水不漏,炉火纯青!堪称‘精英教育’的典范!”

  这番赤裸裸、血淋淋的揭露,如同剥光了史密斯夫人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绝望。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再吐露更多内幕,别说这份体面的工作,她可能连在这个城市立足都难。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因为慌乱而带倒了桌上的笔筒,文具哗啦散落一地她也顾不上,声音带着崩溃边缘的哀求:

  “张先生!求求您!非常抱歉!我真的不能再说了!我把……我把那几个同学相关的非敏感档案副本,以及他们在学校遗留下来的个人物品,都整理好交给您!您自己去查!这些……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她双手合十,几乎要跪下来。

  看着对方崩溃的样子,张夏知道再逼问也榨不出更多核心内幕了。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可以。把东西拿来。”

  片刻之后,一个贴着封条的硬纸箱被一名校工放在了张夏面前。撕开封条,里面是一些零碎的学生档案副本、几本写了一半就丢弃的练习册、几张无关紧要的社团活动通知单,还有顾悦灵遗留在储物柜里的一个旧帆布书包和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水杯。

  箱底还散落着几件不知道是谁的遗留物:一个镶嵌着廉价水钻的小化妆镜……一条白色的、洗得有些发灰的运动护腕……这些物品本身并无太大价值,更像是校方急于撇清关系、象征性交差的废品。

  张夏面无表情地记下了史密斯夫人颤抖着写下的私人电话号码,抱起那个轻飘飘却仿佛承载着无尽黑暗的纸箱,和神情复杂的奥丽维娅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精英学府”。

  圣玛丽中学沉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那片虚伪的光鲜。

  两人在附近随意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安静的街角咖啡馆。奔波了一整天,紧绷的神经和消耗殆尽的体力都急需咖啡因的抚慰。他们点了两杯冰美式,在二楼一个靠窗的僻静卡座坐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映照着空气中微小的尘埃。张夏将那个意义不大的纸箱放在脚边,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奥丽维娅体贴地没有打扰他,只是小口啜饮着自己的咖啡,湛蓝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此时张夏的脑海里,各种线索、信息碎片如同纠缠的线团,疯狂交织在一起。

  史密斯夫人的说法……顾悦灵曾是莱拉小团体的一员,关系不错。这与杰西卡在克莱尔幻境中亲眼所见、亲手触摸到的那张生日合照完美吻合,是无可辩驳的物证……

  如果说关系不错,为何会发生杰西卡在幻境中经历的那些惨无人道、堪称酷刑的霸凌?那绝非朋友反目或小摩擦能解释的,那是彻头彻尾的、带着毁灭性质的仇恨!

  史密斯夫人提到顾悦灵刚来时曾被排挤,后来才融入团体。霸凌事件是否发生在这段“被排挤”的时期?难道是融入团体前的“投名状”考验?

  但那种程度的暴力摧残,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和尊严。经历过那样的炼狱,顾悦灵怎么可能还心无芥蒂地、甚至“关系密切”地融入施暴者的团体?这逻辑根本说不通……

  暴力……等等,对了!那封被烧毁的信件!顾清展示的那张照片上,信件残骸的关键词是“暴力”!而非相对温和的“霸凌”!这个用词极其关键!它指向了远超一般校园冲突的、触犯法律底线的严重程度。

  而那封信……顾清明确说过,那封信的笔迹不是顾悦灵的,是别人寄给她的!这个人是谁?会是这个小团体里的成员之一吗?是某个良心未泯的旁观者?还是……某个同样身处漩涡、试图求救的人?“

  “会是谁呢……”张夏低声自语,眉头紧锁,拿起手边的咖啡猛喝了一口。

  “嗯?”奥丽维娅转过头。

  “哦,没什么。”张夏回过神,浓郁的苦涩让他精神微微一振,眉头却微微皱起——杯底残留的糖浆让这口咖啡甜得有些发腻。

  “怎么?不合口味吗?”奥丽维娅注意到他的表情,“我看夏洛克·福尔摩斯喝咖啡都加两次糖,我以为你们侦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