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绝鬼4-《天下最好的青梅竹马》

  锵!

  铁器相撞的声音响彻四方。

  咯吱咯吱-!锵!

  每次剑锋相触都迸出火星。

  凝着内力的剑划破虚空留下残影。

  随着剑路划出的光芒宛如流水。

  步法更是迅疾多变。

  为体现快剑与速剑真意而修炼的南宫家苍龙步,为招式增添威力。

  正是仿效蛟龙柔韧身法的步法。

  南宫霏儿维持着世家绝学帝王剑形的框架不断挥剑。

  丹田内力虽渐见底,却别无他法。

  不知挥了多久的剑。

  至多不过几分钟光景。

  但南宫霏儿早已感到身体到达极限。

  体感上却像已持续挥剑一整天。

  先前因冲击骨折的手臂每次移动都剧痛难忍。

  突然经历实战的紧张身体无法如风般灵动。

  ‘根本…碰不到…!’

  与对手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夜血敌非但没用兵器,只是游走闪避。

  为保持清醒咬破嘴唇。

  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淌,不知用了多大力气。

  逐渐展开的步法中内力稀薄,蕴含绝学的剑招也力道不足。

  原本清晰闪耀的剑路正渐渐失去光芒。

  疲惫的身躯反应迟缓的剑。

  夜血敌见状挥动手臂,将南宫霏儿推开。

  「呃啊!」

  轻描淡写的一击让南宫霏儿砰!地被弹飞,在地上翻滚。

  「小美人,还没杀过人是吧?」

  南宫霏儿在夜血敌的话语中勉强喘过气来。

  夜血敌看着这样的南宫霏儿暗自思忖。

  过了弱冠之年吗?看她细皮嫩肉的样子像又不像。

  其实无所谓。

  凭这副皮相的水准,脸蛋自不用说,身子想必也紧致得很。

  只是觉得有点新鲜。

  是叫雷龙来着?那个被视作南宫家下任家主的小子。

  明明姓南宫却叫雷龙不叫剑龙,当初听说时可没少笑话。

  那个叫天尊的老头也是,现任家主也是。

  如今这世道南宫世家明明都抬不起头,看见这丫头倒让我改观了。

  说是帝王剑形?

  以具象化的存在感压制四周的南宫家绝技。

  现在肯定像开闸泄洪般哗哗流失着内力。

  光是维持形态就该很吃力才对。

  这丫头却保持着形态做出如此灵动的身法。

  ‘现在后起之秀都是这种水平?’

  本以为剑凤剑龙那些名号响亮的崽子都是花架子,看来得重新评估了。

  照这个趋势,中原迟早会怪物横行。

  ‘不过那是后话。’

  夜血敌朝南宫霏儿走去。

  ‘白白浪费了时间。’

  为了不让脸或上半身受伤,花了太多时间。

  老实说直接砍了会更省事,但那张脸杀了实在太可惜。

  有那种武功修为的话应该不会轻易衰老,至少想放在身边欣赏几十年。

  「所以得好好珍惜才行。」

  本想趁机享受一番,但刚才逃走的女人让我有些在意。

  消息传到华山还要多久呢。

  算上消息传达到他们赶来的时间,大概要一个时辰吧。

  「哼,考虑到还要抹除痕迹就有点麻烦了呢。」

  夜血敌边说边摸索着南宫霏儿的颈部点穴。

  “…!”

  「暂时别动,哥哥我有事要做。」

  虽然她应该没力气逃跑,但为防万一还是提前做了预防。

  夜血敌随后朝气幕方向走去。

  靠近到一定距离时,透明屏障阻挡了他的前进。

  看到这个,夜血敌嘴角上扬。

  屏障上明显能感受到道气。

  亲眼所见更确认了这点。

  这是梅花仙设下的。

  正如裴冲所说,能在陕西布下这种气幕的只有梅花仙。

  「做到这种程度却不留人看守…打的什么算盘?」

  为保险起见甚至动用内力探查四周,但夜血敌的感知范围内空无一人。

  既然连自己的气感都捕捉不到,那应该确实无人。

  虽然不明白华山派为何如此松懈,但对自己倒是好事。

  倘若真有神医的话。

  「先砸开看看就知道了。」

  里头有没有神医,掀开看看便知。

  紧握的大刀逐渐被注入内力。

  层层累积的刀气让周遭空气开始扭曲变质。

  南宫霏儿望着那景象,不自觉地倒抽一口凉气。

  那种力量简直荒谬。

  竟还能将那种程度的压缩集中到一点。

  「呃啊….」

  因穴位被封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若还剩点内力或许还能挣扎,但对现在的南宫霏儿来说太勉强了。

  虽然侥幸送走了仇灵华,但援军何时会来还是未知数。

  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

  那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算南宫霏儿缺乏江湖常识,也能预料到被抓住绝不会有好下场。

  ‘到底该怎么办….’

  她不想被带走。

  南宫霏儿想起方才夜血敌趁她虚弱时抚摸她脸颊的触感。

  恶心又肮脏。

  光是想象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个男人的触碰对她而言就是这种意味。

  和那个人完全不同。

  南宫霏儿忽然涌起的念头让自己都感到悲哀。

  …都这种时候了。

  身陷险境时想到的竟是这种事。

  生死未卜之际,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某个人的脸。

  ‘求求你….’

  南宫霏儿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但内力尽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脱困。

  即便如此她还是发狠般继续尝试。

  稍有不慎经脉可能尽毁,但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或许是想到再这样下去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南宫霏儿无法停下。

  就在她强忍翻涌的痛苦试图发力时。

  「…别硬撑了。」

  贯穿耳膜的声音让南宫霏儿停下了发力。

  当后颈掠过手指的触感时,南宫霏儿僵硬的身体瞬间瘫软。

  「啊…!」

  是穴道没完全解开吗,南宫霏儿发现自己的声音发不出来。

  因此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少年看着南宫霏儿说道。

  「别出声。反正叫你逃你也不会听,不如乖乖躲好。」

  说着轻抚南宫霏儿的头发。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什么似的。

  「…太好了。」

  像是吐出憋了很久的话般,少年低声呢喃着充满喘息的话语。

  随即径直走向夜血敌。

  南宫霏儿见状惊慌地想拉住他,少年却早已化作火焰疾驰而去。

  ******************

  夜血敌因脊背窜上的寒意解除架势,立即扭转身躯。

  咕呜——!

  虽然本能地成功闪避,但未能完全躲开,腹部传来被撕裂的剧痛。

  他迟滞地用手捂住腹部,却因对方持续施压最终警觉后撤。

  随着腹部遭受的冲击,夜血敌被震得踉跄后退。

  哐当!

  试图支撑草坪的脚底被蹭过,发出粗糙的声响。

  「呸…!」

  勉强停住脚步的夜血敌朝地面轻轻吐出一口血沫。

  尽管迟滞了些才摆出防御架势,但遭袭的腹部仍在不住颤抖。

  闻到焦糊味了。

  是从自己肚子里传来的。

  夜血敌用灼灼目光瞪视着发动偷袭的对手。

  和腹部同样颤抖的嘴角正逐渐上扬。

  「这狗崽子…?」

  轰隆隆-!

  包围四周的灼热与火焰焦臭。

  夜血敌立刻辨认出了对方的真身。

  「…本大爷正打算抽空去拜访,你倒亲自上门了?」

  本想让小弟们去摸清位置,

  没想到正主直接出现在夜血敌面前。

  周身缠绕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这是要做自我介绍吗?」

  简直像在昭告天下自己就是仇家的血脉。

  该死的,那家伙和当年横扫战场的炎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血脉终究是血脉啊。’

  夜血敌说着绷紧了神经。

  外表看起来比预想中更年轻。

  虽是副刚迈入武者门槛的少年模样。

  但方才那记攻击绝非儿戏。

  虽说夜血敌当时正专注于蓄力,却完全没察觉到气息。

  分明是故意隐藏气息逼近的。

  甚至达到让自己都未能及时察觉的程度。

  ‘这种怪物崽子比想象中还要多啊?’

  之前放倒的那个漂亮货也是,眼前这家伙更是远超那个水准。

  虽未达绝顶之境,但想必也无需太久。

  夜血敌本人达到此境后已原地踏步十数载。

  「…真叫人火大。」

  这种初生便绽放光芒的家伙注定会成长得更加耀眼。

  若给予时间,超越自己这种程度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夜血敌最爱践踏幼苗。

  从根本上就用脚狠狠碾碎成长的可能。

  越是这般耀眼的家伙就越要用力践踏。

  问题在于眼下时机实在不巧。

  ‘本想速战速决的。’

  啧。

  本打算活捉仇家慢慢折磨,现在却要轻易结果他。

  虽可惜也别无他法。

  夜血敌握紧大刀摆开架势。

  虽因大意吃了亏,但对方撑死不过后期之数。

  只要不再轻敌怎可能...

  ‘…什么?去哪了…’

  眼前摇曳的火球瞬间从视野中消失。

  那般炽烈的存在感岂会凭空消散。

  夜血敌立即扩散气感锁定位置。

  当四面铺开的气感捕捉到对方时,夜血敌猛然挥动大刀。

  因那位置正在自己背后。

  轰!

  大刀掠过的虚空未触到任何实体。

  反倒是侧腹遭受重击,夜血敌再度横飞出去。

  魁梧身躯在泥地上翻滚,蒸腾的热气与漫天尘土遮蔽了四周视野。

  「小杂种…!」

  想到自己竟被击中 夜血敌怒火中烧 挥动大刀用风压将周围尘土一扫而空

  呼呜!

  转瞬间恢复洁净的地面上 先前那团火球已然消失 唯余一名身姿挺拔的少年独立原地

  环绕少年的火焰如同从未存在般消散 只残留些许余温

  「想起来了」

  仇阳天的声音让夜血敌发出低吼

  被连个绝顶境界都未达到的家伙击中两次 这严重伤了他的自尊

  仇阳天凝视着这样的夜血敌说道

  那双深红的邪眼与逐渐泛红的发丝 让夜血敌莫名感到不安

  明明怎么看都只是个徘徊在一流末流的小鬼

  「夜血敌…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以及被轻声唤出的本名

  「没教养的小崽子 对长辈直呼其名可不行啊」

  这黄口小儿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名号

  虽然大绝鬼这个称号并非无人知晓 但也不至于有名到能被人一口道出本名

  更何况

  ‘操 这种莫名寒意是怎么回事’

  当仇阳天念出名字时 夜血敌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