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铁笼山对峙-《蜀汉:从刘备脚臭开始》

  五丈原蜀军大营,士气如虹。

  当晨曦再次照亮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时,蜀军并未满足于仅仅击退魏军的进攻。

  在诸葛亮沉着有序的指挥下,蜀军各部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高效运转。

  “丞相有令!前军魏延部,即刻前出,占领五丈原以东铁笼山!抢占所有险要制高点,构筑营垒工事!”

  “中军吴懿部,清扫南岸战场,收拢魏军遗弃辎重,修复加固五丈原主营防御!”

  “后军张翼部,保障粮道畅通,接应陈仓方向可能之援军及物资!”

  一道道命令从刚刚从病榻上起身不久的诸葛亮口中发出。

  他依旧坐在肩舆之上,面色较之前红润了些许,但眉宇间仍带着大病初愈的倦色,只是那双眼睛,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睿智,羽扇轻摇间,透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魏延得令,兴奋异常。

  昨日未能亲手斩杀魏帝,已让他憋了一股劲。

  他立刻点齐本部精锐,如同出闸猛虎,迅速扑向五丈原东侧那片连绵的、形似囚笼的山峦——铁笼山。

  铁笼山,山势虽不甚高,却极为陡峭,多悬崖峭壁,仅有的几条通道都异常狭窄险峻。

  犹如五丈原伸向东北方向的一道天然触角,扼守着通往陈仓侧翼和渭水下游的部分通道。

  占据此地,不仅能与五丈原主营形成掎角之势,相互支援,更能将蜀军的防御前沿向前推进十数里,进一步挤压魏军在渭水南岸的活动空间,威胁其北岸防线侧翼。

  魏军昨日新败,士气低落,残留在铁笼山区域的少量警戒部队,见蜀军大举来攻,几乎未作像样抵抗,便仓皇弃守,逃回北岸。

  蜀军兵不血刃,顺利占据了铁笼山所有关键隘口和制高点。

  魏延亲自巡视山势,立刻指挥士卒伐木采石,依托天然地形,抢修营寨、箭楼、壕沟,将元戎连弩部署在视野最开阔的崖壁之上。

  一面面“汉”字大旗和“魏”字将旗,很快便在铁笼山的峰峦间竖起,迎风招展,向对岸的魏军昭示着此地易主。

  与此同时,渭水北岸,魏军大营则是一片惨淡压抑的景象。

  败退回营的士卒惊魂未定,伤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丢弃的兵器旗帜堆积如山。

  中军御帐内,曹叡经过随军太医的紧急救治,箭矢已被取出,伤口也进行了包扎。

  但失血和惊吓带来的虚弱,让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或半昏睡状态,即便醒来,也是眼神空洞,不愿多言,显然尚未从昨日的恐怖经历中恢复过来。

  军务,自然而然地,全部落在了刚刚“临危受命”、接管了全部指挥权的司马懿肩上。

  他站在北原(与五丈原隔河相望的一处高地)临时搭建的望台上,面无表情地眺望着南岸。

  那里,蜀军的旗帜正在铁笼山上不断竖起,如同在他心头钉下的一颗颗钉子。

  他看到了蜀军井然有序的调动,看到了铁笼山上迅速立起的营垒轮廓,也看到了五丈原主营更加森严的防御。

  “诸葛亮……动作好快。”

  司马懿心中默念。他深知,经此一败,魏军短期内已无力再组织大规模的渡河进攻。

  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收拾残局,防止蜀军趁胜渡河追击,更要防备因皇帝重伤可能引发的内部动荡。

  他转身,走下望台,对肃立待命的诸将下达了一连串冰冷而坚决的命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郭淮!”

  “末将在!”

  “命你部,即刻沿北岸河滩,挖掘三重壕沟,设置拒马鹿砦!每隔百步,立一箭楼,配强弓硬弩,昼夜监视河面!绝不能让蜀军一兵一卒渡过渭水!”

  “诺!”

  “孙礼!”

  “末将在!”

  “收拢所有溃兵,重新整编!严查各营人数,有敢冒名、逃亡者,杀无赦!伤兵集中救治,能战者尽快归建!”

  “诺!”

  “费曜!”

  “末将在!”

  “加固北原大营及周边所有营垒!营墙加高增厚,多备滚木礌石,箭矢物资务必充足!从现在起,各营实行最严格的军管,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诺!”

  “另外,”司马懿目光扫过众将,语气森然。

  “陛下龙体欠安,需要静养。营中所有事务,一律不得打扰陛下。若有敢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无论官职,立斩!各部谨守岗位,无令不得擅动,违令者,军法从事!”

  “末将等遵令!”众将齐声应命,无人敢有异议。

  此刻的司马懿,凭借救驾之功和雷厉风行的手段,已然确立了对这支新败之师的绝对控制。

  在司马懿的铁腕整顿下,原本混乱的魏军大营,开始勉强恢复秩序。

  士卒们如同工蚁般,在北岸拼命挖掘壕沟,加固营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一座更加庞大、更加坚固的防御体系,沿着渭水北岸,开始快速成型。

  而在渭水南岸,铁笼山上的蜀军营垒也初具规模。

  诸葛亮在陈到和白毦兵的护卫下,移驾至铁笼山主峰新搭建的指挥所。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清晰地俯瞰渭水南北两岸的形势。

  他望着对岸魏军忙碌的身影,望着那一道道新挖掘的壕沟和日益坚固的营垒,轻轻摇动羽扇。

  “司马懿用兵,果然老辣。败而不乱,退而不溃,转攻为守,深沟高垒……这是要与我长期对峙了。”

  陈到侍立一旁,看着诸葛亮依旧有些单薄的身影,担忧道:“丞相,您身体初愈,此地风大,不如……”

  诸葛亮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对岸:“无妨。司马懿想耗,那我们便陪他耗。陇西屯田已渐入正轨,陈仓稳固,我军粮草无忧。且看他这北原防线,能守到几时。”

  他顿了顿,补充道:“传令下去,铁笼山与五丈原之间,多设烽燧哨卡,确保联络畅通。命将士们轮番守备,保持警惕,不可因小胜而懈怠。”

  “诺!”

  于是,一场新的对峙,在渭水两岸悄然形成。

  一边,是占据铁笼山、五丈原,挟大胜之威,主帅病愈后指挥若定的蜀军。

  一边,是退守北原,损兵折将,皇帝重伤,由司马懿勉力维持、深沟高垒的魏军。

  战鼓暂歇,硝烟渐散,但无形的较量,在深挖的壕沟与林立的营垒之间,在双方主帅隔河相望的算计之中,更加深沉地继续着。

  铁笼山与北原,如同两位对弈的巨人,在渭水两岸,投下了漫长而沉重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