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作画-《被赶出家门后,在天灾战乱中求生》

  宋钰的到来,直接结束了两人藏在山里当野人的日子。

  三人一起,用碎石封堵了洞口,等离开后向怀远镖局递个消息,自有人会将洞中的粮食运出。

  宋钰背回了自己的背囊,魏止戈和郑远则是背上水囊熊皮,和足够三人吃上三日的食物,轻装简行一路向清远县方向而行。

  徒步横跨凤鸣山是魏止戈和郑远从没做过的事情。

  一开始郑远还颇为兴奋,甚至特意将满脸的络腮胡子刮了个干净,以示新的征程。

  可在路上走了十日后,郑远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新胡茬,

  “我说祖宗,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你让我背三日的食物,我本想着五日总能走出去的。”

  毕竟路上随手打些野物便能解决一日的餐食,背上食物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谁知道这五日走完了,还是一望无际的山林。

  和一座座待攀的高峰。

  宋钰给了他一个白眼,

  “拜托,横跨两国,若是三五日就走完了,那西澜人早就拎着大刀将你们包饺子了。”

  郑远自然知道,可他以为宋钰能走出一条近路来才是。

  宋钰看了眼自己的小本,“不远了,我自己进来用了十三日。

  带着你们两个,咱们十七八天能走出去。”

  “啊?”郑远顿时感觉被小看了,“要不咱们再快些?”

  宋钰自然欢喜应下。

  然而,接下来的一日,郑远彻底明白,为什么别人十七八天的路程,他十三日就能走完。

  爬山下坡,过河翻石。

  一刻不停不说,还专挑些又急又险的地方走。

  之前三人走的路本就已经有惊又险,但三人皆是习武之人,通过皆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一日跟下来,郑远险些没被折腾吐了。

  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张着嘴话都说不全乎,

  “不,不行了……不然还是,还是十七八天的路程就好。”

  这他娘的,跟出去打上一场仗还要勒。

  少主自幼习武,这一路下来不见如何也就罢了。

  可宋钰明明是他们三人中最瘦削的。

  却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这一路过来,上蹿下跳,仿佛这林子就是她家一般的熟悉。

  比不过,比不过……

  宋钰依旧痛快答应,对于他的认怂既不嘲讽也不安抚。

  第二日醒来,继续前进。

  因为在西岭关宋钰靠着鹿茸丸大赚了一笔,这一路以来她一直有刻意留意鹿的痕迹。

  想着若是能再捕一头带鹿茸的鹿回去,那也算不虚此行了。

  却不想,这一路下来除了一头见人就窜的幼鹿,再没看到一只。

  等三人看到成片被烧成焦炭的山林时,已经又过了五日。

  宋钰抬手指向那立于天边如同天堑一般的岩壁,对两人道:

  “到家了,今儿晚上总算不用夜宿了。”

  郑远抬头,看向宋钰指向的崖壁。

  他脸上的胡茬再次茂盛,却再没心思修剪。

  原本精神奕奕的小伙子也被这日复一日的翻山越岭,折腾的疲态尽显。

  “啊?”

  “这……”

  就连魏止戈都有些狐疑的看向宋钰。

  宋钰没理会两人的疑惑,直奔崖壁下的一条裂缝而去。

  从崖壁垂下来的绳子还在,看起来更粗了一些,应当是何良他们上一次来收粮时换过了。

  用力拽了拽,结实的很。

  三人不必彼此照顾,握绳而上。

  当宋钰带着两人站到山洞内看到那结实的木门时,已觉的离谱。

  可当宋钰摸出钥匙打开锁子,看到里面那木床桌椅和各种锅碗时,更是惊讶到无言。

  想到这两个月日日睡在稻草堆儿里,跟个野兽也没什么区别的两人,面面相觑。

  当真离谱。

  “四张床,有锅有灶,瓮里还有陈米。”宋钰拍了拍有些黑灰的木床。

  对两人道:“做饭就交给你们,我来清理下床铺。”

  两人没意见,有意见也不敢吃宋钰做的饭食。

  大火来时她们走的急,只带走了一床被褥,当时怕家中被烧还撒了不少水。

  眼下水是干了,但褥子上沾了不少黑灰和灰尘。

  宋钰挨个拿出来。在外面好一番摔打,然后翻过来用。

  嗯,又是一床新的。

  夜里。

  三人饱餐一顿后,郑远便嚷嚷着要睡觉。

  随便选了个下铺闷头便睡。

  宋钰关了木门隔绝了光线外露,然后在原来的杂物堆里翻找了一会儿。

  最后寻到了一片鹿皮来。

  这还是孟氏他们给自己做靴子剩下的。

  魏止戈还没睡,坐在火炉旁等水开。

  宋钰拎着鹿皮走过去,“把脸转过来。”

  魏止戈愣了下,还是照做了。

  宋钰拿出了自己随身的小本子,撕下一张空白页来。

  “这是……”

  “闭眼。”宋钰拿着纸张在他眼前晃了晃。

  魏止戈不解,但照做。

  双眼闭合,感官便会被无限放大。

  他甚至能感觉到,宋钰正不断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有些微凉的指腹轻轻贴在了他的脸上。

  魏止戈呼吸微滞,正欲开口,下一瞬那张被她撕下来的纸也贴了上来。

  魏止戈:……

  宋钰一只手按着那纸,另一只手则轻轻在纸张上描绘出魏止戈五官的位置和轮廓。

  炭笔在纸上上沙沙作响,魏止戈觉得有些痒,又有几分让人不明所以的诡异感。

  “你在作画?”

  魏止戈开口。

  宋钰点头,想到他看不到开口道:

  “对,把你的五官位置记录下来,尤其是眼睛和鼻子。”

  说着,她手中炭笔轻轻在他耳尖上点了一下,

  “还有耳朵。”

  又轻又快的一下,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却在那一刹,魏止戈只觉得自己心跳似是乱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