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外冲突-《高武,我能吞噬万物》

  林风翻过最后一道山脊,山谷入口的界碑已落在身后。

  雾气被甩在低洼处,头顶天光渐明,风里带着湿土与草木根茎的气息。

  他脚步未停,沿着岩缝间的窄道下行。

  左手按在腰侧铁条上,指节因长时间握持而泛白,但动作依旧稳定。

  体内经脉虽仍有轻微滞涩感,但不再如昨夜般刺痛。

  混沌熔炉低频运转,仅维持基本吐纳,不主动吸纳外界能量。

  这是他新定下的规矩。

  非必要不动用吞噬之力,尤其面对无威胁之人。

  前方坡地斜切而下,碎石层叠,隐约可见几株青中带紫的藤蔓缠绕在石缝间。

  凝脉藤。

  年份未及十年,但叶片饱满,根须完整,正是眼下最合适的炼化参照物。

  他放缓步伐,右手探入布囊取出一块粗麻布,准备采药后包裹。

  刚俯身,耳尖一动。

  左侧上方三十步外,乱石堆中有衣料摩擦声。

  不是风。

  是人压低身体移动时,粗布蹭过砂岩的声音。

  林风不动声色,仍低头整理工具,余光却已扫清地形。

  五人,从两个方向包抄而来,脚步虚浮,呼吸急促,无武者气息。

  领头那人手持断锄,其余或握木棍,或提石块。

  皆面黄肌瘦,衣衫破烂,脚底裹着旧布条防滑。

  不是黑蛇帮。

  也不是伏杀。

  是和他一样的拾荒者。

  饿极了,想抢资源。

  他们以为他是独行少年,好欺。

  林风缓缓直起身,将麻布塞回囊中,右手悄然移向铁条末端。

  没有拔出,只是调整握姿,确保一击即可抽出。

  那五人已逼近至十五步内,呈半弧形围拢。

  领头者咳嗽两声,声音沙哑。

  小子,这片药是我们先瞧见的,你往后退。

  林风看着他,眼神平静。

  你们藏了半刻钟才敢露面,哪来的脸说先瞧见。

  对方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少年敢顶嘴。

  身后一人怒道。

  管你谁先瞧见。人多说了算。识相的把药留下,滚蛋。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扑来。

  林风动了。

  左脚蹬地,身形横掠三尺,避过正面砸下的石块。

  右臂顺势扬起,铁条尾端精准撞在右侧袭击者手腕关节,咔的一声脆响,对方惨叫松手,石块落地。

  第二击紧随其后。

  他旋身半周,借力将铁条横扫而出,击中另一人膝窝,使其跪倒。

  动作未停,左掌推出,掌缘劈在第三人颈侧,对方闷哼一声,翻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足五息。

  剩下两人僵在原地。

  领头者脸色发白,握着断锄的手微微发抖。

  林风站在三具倒地的身影中央,呼吸平稳,铁条垂于身侧,尖端沾了一点尘土。

  我说过。

  这片药,我采定了。

  领头者喉结滚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要。

  林风弯腰,开始采摘凝脉藤。

  动作利落,不浪费一丝力气。

  采完后逐一检查根系,确认无损,才放入布囊。

  你们也是为了活下去。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五人。

  但我比你们强。

  这就是区别。

  他走向领头者,对方本能后退半步。

  林风却未出手,只冷冷道。

  再跟,再抢,下次断的就不只是手脚了。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无人追赶,也无人呼喊。

  只有一个人低声呻吟,另几个急促喘息。

  他沿着原路折返,步伐稳健,肩背包囊略沉,但不影响速度。

  体内气血运行顺畅,星流遁的残步已在实战中自然融入闪避节奏,虽未完整施展,但已显出效率。

  行至坡地中段,他忽然停下。

  前方道路交汇处,一道浅沟横贯而过,原本应是雨水冲刷形成的干涸渠。

  此刻沟底有些异样。

  三株被连根拔起的凝脉藤散落在泥灰中,叶片折损,根部断裂。

  明显是刚才那伙人先前发现的目标,却被他们自己踩踏毁坏。

  林风盯着那几株残藤看了两秒,没说话,也没靠近。

  他知道他们在赌。

  赌他不敢动手,赌他会退让。

  输了,就只能毁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种心态他太熟悉了。

  弱者抱团,并非为了互助,而是为了在绝望中多一次掠夺的机会。

  他继续前行,绕开沟壑。

  阳光照在背上,肩胛微热。

  雾已彻底散去,镇外荒道逐渐开阔。

  前方百丈便是主干道入口,再走一刻钟就能进入南片区边缘。

  小石头若按时守在药棚旧址,应该已经等了许久。

  他摸了摸布囊,药材完好。

  这次采集虽遇冲突,但未伤根本,也未破底线。

  不吞噬活人,不滥杀弱者,他仍守住了那条线。

  然而就在他抬脚欲行时,右脚鞋底传来一丝异样。

  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一截烧焦的布角,半埋在砂土里,边缘卷曲发黑,纹路隐约可辨。

  弯折如蛇,尾端分叉。

  和昨日水渠边灰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风蹲下身,用铁条挑起布角。

  没有立刻丢弃,也没有收起。

  只是静静看着。

  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跟踪。

  或者,有人在引导。

  他缓缓站直,将布角扔进沟中,一脚踢碎的土块将其掩埋。

  然后继续向前。

  步伐未变,背影笔直。

  但右手已悄然移至铁条根部,随时可抽。

  前方道路渐宽,两侧枯树稀疏,视野开阔。

  正午将至,风停了,空气凝滞。

  他走出二十步。

  身后,那道干涸沟壑的阴影里,一块石头无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