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刀疤的试探-《高武,我能吞噬万物》

  林风右脚刚踏出二十步,鞋底碾过砂土的瞬间,侧前方枯树后劲风骤起。

  刀疤刘从藏身处跃出,左拳裹着沉闷破风声直轰面门。

  拳未至,气流已压迫鼻腔,逼得呼吸一滞。

  林风旋身卸力,铁条未出鞘,仅凭星流遁残步横移三尺,肩头擦过拳锋,粗布衣衫裂开一道口子。

  他落地时双足蹬地后滑半步,掌心按地稳住身形,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对方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冷笑,眉骨上的旧疤随肌肉抽动微微扭曲。

  “小子,反应不慢。”

  刀疤刘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声响,“比上个月那副快断气的样子强多了。”

  身后四名喽啰散开站位,封锁退路。

  他们不再像往日那样叫嚣推搡,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林风低咳一声,抬手抹去嘴角血丝,垂目不语。

  刀疤刘逼近两步,突然抬腿踹向其腹部。

  林风双臂交叉格挡,身体被巨力撞得离地后退,脊背撞上一块半埋的青石,碎石簌簌滚落。

  “藏了什么?”

  刀疤刘声音压低,“在矿道里吞了灾兽内丹?还是捡到前朝遗物?”

  林风喘息加重,胸腔如被铁箍勒紧。

  他故意让气息紊乱,双腿微颤,仿佛随时会跪倒。

  “没藏什么。”

  他咬牙开口,嗓音沙哑,“就是捡了些死兽,吸了点气血。”

  “吸了点气血?”

  刀疤刘嗤笑,猛然欺身再攻,右拳砸向肋下空档。

  林风侧身避让不及,硬接一记肘击,体内气血翻涌。

  混沌熔炉悄然震颤,本能欲张口吞噬近在咫尺的武徒二阶气血——但他强行压制,指甲掐入掌心,以痛觉维持清醒。

  他踉跄后退,单膝触地又撑起,额角渗出血珠。

  刀疤刘收势而立,眯眼打量。

  这少年明明被打中数次,却始终未失重心,落地步伐依旧轻稳。

  更诡异的是,每一次受创后,那股虚弱感都像是刻意演出来的。

  “你倒是能忍。”

  他缓缓抽出腰间短棍,黑铁包头在日光下泛着冷芒,“那就陪你玩到底。”

  话音未落,棍影已至。

  横扫、劈砸、突刺,三式连环出手,招招贴身压迫。

  林风只守不攻,或闪或挡,在间隙中故意震退一步,手臂微晃,显出力量不支之态。

  第七次格挡时,他借力翻滚,顺势将布囊甩向远处草丛。

  刀疤刘眼神一凝,挥手示意喽啰去捡。

  林风趁机抬头,目光与对方对视。

  那一瞬,刀疤刘心头莫名一跳。

  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极冷的平静。

  就像深井水面,看似波动,实则底下无波无澜。

  但他很快压下异样。

  一个贫民窟少年,哪怕有点奇遇,又能翻出多大浪?

  “三日内。”

  他收回短棍,阴声道,“把好处交出来一半。不然,夜里我会亲自上门搜查。”

  林风低头咳嗽,肩膀起伏,似在压抑痛苦。

  片刻后,他抬起脸,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化作屈服。

  “我尽力找。”

  “别耍花样。”

  刀疤刘转身离去,脚步沉重,“我知道你在练什么。再让我发现你在矿道深处乱窜,下次就不是几拳这么简单了。”

  喽啰们跟着撤走,临行前有人回头看了林风一眼,见他还跪在地上调息,才加快脚步跟上。

  荒道重归寂静。

  林风仍保持着半跪姿势,指尖插入泥土,指节发白。

  体内混沌熔炉因方才战斗刺激而躁动不已,尤其是刀疤刘每次靠近,那股属于“该死之人”的气息便引动吞噬本能疯狂冲击理智防线。

  他几乎能听见熔炉内部轰鸣如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经脉束缚。

  但他没有动。

  直到远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缓缓起身,拍去衣上尘土,走向草丛取回布囊。

  药材完好。

  他沿着原路返回南片区,步伐平稳,未显疲态。

  进入窝棚后,他反手关上门板,用断砖抵住门缝。

  屋内昏暗,仅有一线光从墙隙透入,照在地面裂纹上。

  林风盘坐于地,闭目凝神。

  脑海中回放刚才交手全过程:刀疤刘第三拳出招前肩胛微沉,右腿承重略迟;第七次横扫时左膝有旧伤,发力不足十分之一;收势转身刹那,后颈暴露时间长达半息。

  破绽三个。

  足够杀他三次。

  但不能杀。

  现在不能。

  他默念底线:“非必要不动吞噬,非死敌不出杀招。”

  刀疤刘是恶,但尚未触及清算之时。今日若动手,必惊动黑蛇帮高层,引来更强者围剿。他在明,敌在暗,反击必须精准、致命、一击即灭。

  窝棚外传来孩童嬉闹声,渐行渐远。

  暮色透过墙缝斜切进来,光影缓慢移动。

  林风睁眼,眸光如刃。

  他解开布囊,取出凝脉藤,逐一检查根系是否受损。

  确认无误后,放入角落陶罐,覆上湿布。

  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矿石粉末,指尖轻捻,送入口中。

  这是昨日猎杀石皮蜥时,从其胃囊中发现的元矿残渣。

  虽杂质极多,但蕴含微量元气,适合伪装成“偶然所得”来解释实力提升。

  他咀嚼吞咽,任由混沌熔炉将其炼化为普通气血之力,融入四肢百骸。

  外面天色渐暗。

  远处传来巡逻队敲梆子的声音,节奏缓慢,规律重复。

  林风靠墙静坐,耳听八方,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

  刀疤刘,这个在贫民窟横行多年的恶霸,不知毁了多少家庭的安宁。

  记得上次,有个少年仅仅因为拒绝交出微薄的积蓄,就被刀疤刘打得重伤卧床数月,最后落下残疾。

  还有那个拾荒的老阿婆,只因不肯交出捡来的废铁片,被他一脚踹进沟里,摔断了腿,至今走路还要拄拐。

  如今,他又将魔爪伸向了自己。

  林风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窗外,风声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前奏。

  他知道,三天期限是个陷阱。

  刀疤刘不会等那么久。

  今晚,或许就会有人潜入窝棚翻找。

  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隐忍,还是提前设局?

  手指缓缓抚过铁条表面,触到一处细微凹痕。

  那是昨夜与拾荒者冲突时留下的刮痕。

  他忽然想起坡地中段那道干涸沟壑,三株被踩毁的凝脉藤躺在泥灰里,叶片折断,根部断裂。

  弱者得不到,就毁掉。

  如今刀疤刘也是一样。他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借口。

  林风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挪开抵门的断砖。

  然后重新坐下。

  门外,一片枯叶被风吹动,打着旋儿贴着门槛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