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府衙惊魂-《重生水浒:我刘备,再造大汉》

  济州府大军开拔的消息传到东溪村时,整个村子静得吓人。

  往日里嚼舌根的婆娘闭了嘴,田间地头的老农也耷拉着脑袋。

  乡亲们蹲在墙角,瞅着水泊方向直叹气。

  “造孽,王头领那般仁义,官府偏不容他!”

  “听说梁山好汉从不扰民,这般仁义也要剿?”

  东溪保正的宅院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晁盖在庭院中焦灼踱步,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可恨!眼睁睁看着机会在眼前,却动不得!”

  “哥哥莫恼,那王伦…端的厉害。”

  吴用在一旁摇着蒲扇,可扇出来的风都是燥的。

  他眉头紧锁,心里却似热油煎沸。

  原本官兵围山是天赐良机,可他们若此刻出手,反倒落得个趁火打劫的恶名。

  自打石碣村的算计被刘备轻易破解,吴用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原以为梁山站稳脚跟后必定要来清算旧账,日日提心吊胆。

  谁知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转头就去公审周边地主劣绅。

  每到一处便开仓放粮,一把火烧尽地契借据,竟将民心收得服服帖帖。

  如今八百里水泊周边,谁不念梁山王首领的仁义?

  就连东溪村也受了波及。

  虽说晁盖平日待乡亲厚道,根基尚未动摇,但已有人暗中议论,说不如投了梁山。

  若此时他们贸然出手,成功了还好,一旦失利,必定尽失人心,万劫不复。

  “憋屈!”

  晁盖低吼:“俺晁盖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吴用蒲扇顿在半空,苦笑摇头。

  “看不透,这王伦行事与往日判若两人,仁中带枭,如今又占尽大义…”

  他长叹一声,语气里透出深深的无力。

  烛光摇曳,在晁盖宽阔的脊背上投下沉重的阴影。

  “学究的意思,咱们就这般看着?”

  “非是看着,是等着,眼下梁山民心正盛,唯有避其锋芒,以待天时。”

  吴用未说出口的是,自己已开罪梁山。

  若再妄动,只怕会引起哗变,到时东溪村都不一定能保住。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败了!官军败了!济州府官兵全军覆没!”

  “什么!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梁山水鬼凿船,伏兵四起,杀得河道都红了!”

  报信的人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声音都在发颤!

  晁盖猛地站起,身子一晃,撞翻了桌椅。

  吴用死死掐住他胳膊,手中蒲扇啪地一下落地。

  千余人的大军,竟在短短一日内灰飞烟灭?

  晁盖一时六神无主,盯着探子惨白的脸,良久。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接着拍了拍吴用的肩,宽慰道:“学究莫慌,一切有我晁盖在!”

  吴用不由一怔,望向晁盖强作镇定的目光,一阵感动。

  没来由地,他眼前竟闪过刘备那日在水泊边从容不迫的身影。

  吴用面容肃然,压低声音:“哥哥,梁山经此一役,声威必然更盛,我等还须早作打算。”

  ……

  当夜三更,济州府衙内一片死寂。

  何涛被放回来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得府衙上下人仰马翻。

  师爷连滚带爬地冲进后院,连鞋跑丢了一只都浑然不觉。

  他扑到府尹章洪的卧房外,声音发颤。

  “大人!不好了!梁山…梁山贼寇…”

  房门猛地打开,章洪披着外袍,面色铁青。

  “深更半夜,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千人大军…半日就败了!”

  师爷跪倒在地,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只剩何涛一人被放回来了,就扔在衙门口!”

  章洪心头如遭重击,面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爷抬起头,急声道:“大人,贼势猖獗,应速召团练使黄安,点齐本部兵马,再上报朝廷…”

  “住口!”

  章洪却突然厉声打断,语气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现在增兵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伤亡,惊扰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压低了声音。

  “传令下去,各门各寨加强警戒,夜间加倍巡逻,没有我的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

  “可是…”

  “本官自有定夺,退下!”

  师爷被这番过于谨慎的态度弄得一愣,还想再劝。

  但见章洪面色不善,终究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待院中重归寂静,章洪突然躬身退后两步,与方才判若两人。

  “好汉…好汉饶命…”

  烛光摇曳中,但见一杆虎头枪正抵在章洪后心。

  枪尖刺破官袍,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

  阴影中,刘备缓步走出。

  青衫磊落,眉目温润,却带着沙场淬炼出的肃杀之气。

  “章大人,果然是个知进退,懂利害的明白人呐。”

  章洪扑通跪地,冷汗已经湿透重衣。

  “下官糊涂!好汉饶命!梁山义军替天行道,下官...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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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俯身,烛光在他眼底明灭。

  “今日放何涛回来,是给大人留颜面,若再犯我水泊...”

  他声音一顿,目光如刀刮过章洪惨白的脸。

  “朝廷应该不介意换一个府尹。相信盯着这位子的人,不少。

  “不敢!万万不敢!”

  章洪连连叩首,额头冷汗涔涔,心中怕极。

  这梁山贼寇来去自如,连府衙重地都如入无人之境。

  他这个府尹毫无安全感可言,当得实在憋屈。

  章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上已经磕出血印。

  直到那两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消失,再抬头时,已空无一人。

  房中重归寂静,唯有那杆虎头枪的寒意仿佛还抵在背心。

  章洪瘫坐在地,浑身虚脱,回想方才的遭遇,又恨又怕。

  “土匪……乱臣贼子……”

  许久,他突然暴起狠狠一拳捶在地上,喉咙里挤出又哭又笑的嘶鸣。

  府衙外,月光如水银泻地,将青石长街照得一片澄明。

  林冲手中长枪仍未松懈,眉间紧锁,忧色难消。

  “哥哥,那章洪看似恭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日后恐再生事。”

  “我自然知道。”

  刘备微微一笑。

  月光流淌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映出一派沉静。

  “只需压得他一时不敢妄动便足够了,有了这喘息之机……”

  他忽然转头看向林冲,目光温润,语气也随之放缓。

  “你我才好亲去一趟东京,接弟妹归来,叫贤弟一家团聚。”

  林冲浑身一颤,猛地怔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喉头哽咽,却半个字也吐不出。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滚过林冲那张被风霜刻蚀的脸。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东京城的万丈红尘。

  想起写休书时抖得握不住的笔尖,想起无数个日夜无声的牵挂……

  原来兄长早已看在眼里,放在了心上。

  万千话语堵在林冲胸口翻腾不休,最终却只颤着唤出一声。

  “哥哥!”

  月光将二人的身影长长投在石板上。

  林冲望着刘备平静温和的侧脸,再难自持,蓦地屈膝便要跪下去!

  刘备却早已伸手托住他胳膊,不容他跪下。

  “兄弟之间,不说这些。”

  远处水泊潮声隐隐,如心跳,如归音,轻轻叩动着林冲紧闭多年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