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舞台灯光,情感交锋-《校草的心动白月光》

  阳光从教学楼走廊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公告栏上那只纸鹤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姜悦兮路过时,脚步停了半秒,手指在包带上绕了一圈又松开。那纸鹤还立在那儿,翅膀被晨风吹得动了一下,就像在跟她打招呼似的。

  她没去碰它。

  沈墨渊昨天说得没错,这纸用的是食堂打印的课程表,边角都卷起来了,像炸过的薯片。可她就是舍不得换张新的。毕竟那是他们一起折的“战旗”,是《流言粉碎机》正式官宣的第一个象征。

  文化节排练定在傍晚六点,礼堂空荡荡的,能听见天花板上灯管轻微的嗡嗡声。她到的时候,舞台已经搭好了简单的布景:左边是校园论坛的巨型弹幕墙,右边摆着张课桌,桌上放着手机和一杯快喝完的奶茶,道具组还挺懂梗。

  “嫂子来啦!”负责灯光的小师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递上耳麦,“导演说你这场得走心,不能光靠长得好看撑着。”

  “我哪次靠过颜值啊?”姜悦兮翻了个白眼,顺手把外套挂在后台的衣架上。那件米白色针织开衫,是沈墨渊上周顺手帮她拿过的,袖口还留着他篮球服上洗不掉的洗衣粉味儿。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墨渊穿着深灰色卫衣,头发还有点湿,像是刚打完球就赶过来了。他朝她点了下头,目光在她别在耳后的碎发上扫了一下,又很快移开。可她清楚地看到他耳垂悄悄变红了。

  “你耳朵又热啦?”她凑过去,小声笑着,“要不要我给你吹两下?”

  他抬手假装扶了下眼镜框(其实根本没戴眼镜),一本正经地说:“空调温度太低,你离我远点。”

  “哦——”她拉长声音,“原来你是怕自己心跳被听见呀。”

  旁边两个场务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彩排开始前,导演把所有人叫到一起围成一圈。短剧一共三幕:第一幕是谣言到处传,第二幕是当面质问,第三幕是公开澄清。他们的台词基本都是从真实对话改过来的,连“心情很贵”这种金句都原封不动地搬到了台本上。

  “重点是第三幕。”导演敲了敲夹板,“你们俩站在聚光灯下,别说肉麻的话,就用眼神交流。得让观众看出那种‘我们不怕’的劲儿。”

  姜悦兮低头翻剧本,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彼此愿意了解对方”这句台词。那天她说这话的时候,绿萝叶子还在晃,现在,她要把这话演给全校人看了。

  第一次走位还算顺利。到了第二幕高潮,林悦的角色由另一位学姐客串,她穿着浅杏色连衣裙走上台,声音柔柔地说:“墨渊,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沈墨渊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他脸上,轮廓清晰得很。他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如果你非要问个清楚,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一直就只有一个。”

  台下的姜悦兮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她看清了那个女演员的眼神。那不是在表演,是真的在试探,在等回应。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等一下!”她举起手,“这段不对。”

  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说你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她盯着沈墨渊,“可你啥时候告诉过我?我们确定关系那天,你就说了句‘我不介意去找辅导员’,连个正式告白都没有。”

  空气好像凝固了零点五秒。

  沈墨渊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所以你现在是想补个告白仪式?”

  “不是!”她脸一红,“我是说……剧情逻辑有问题。观众会觉得太突然。你得先铺垫铺垫。”

  导演赶紧记笔记:“有道理,我们可以加一场独白。”

  “不用。”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工作人员说,“把背景换成星空投影,音乐换成轻钢琴。”

  沈墨渊挑了下眉:“你想干啥?”

  “让我来写你的告白。”她扬起下巴,“反正现实里你也没说过,不如趁机圆个梦。”

  全场安静了三秒,接着爆发出掌声和口哨声。

  灯光暗下来,星空慢慢出现,就像一整个银河洒在了穹顶上。沈墨渊站在舞台中央,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听着,你现在是个心里想法很多,但嘴巴特笨的男生。明白不?”

  他点点头。

  钢琴声响起,她开始念旁白,声音通过音响轻轻传出来:

  “他其实老早就留意她了。不是因为她是校花,而是因为她吃糖醋排骨时,会先把肉挑出来,把脆骨留给室友。他记得她老是迟到五分钟,但从来不逃课。他也知道,她一紧张就会咬嘴唇,而他最害怕的就是她难过。”

  台下有观众“哇”了一声。

  “他有好多事儿想告诉她。比如说高中时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不过是借过三次笔记的同学。比如说他把所有社交账号的私信功能都删了,就为了不被人随便打扰。比如说他每天都会看一眼她的朋友圈,哪怕就只是一张早餐图。”

  沈墨渊站在灯光里,听着她的声音,手指慢慢攥紧。

  “但他一直没说。因为他害怕,怕自己不够好,怕她只是一时心动。直到那天晚上,她折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鹤放在公告栏下面,他说——”

  她停顿了一秒,换成他的语气,压低声音:

  “行。但下次你折鹤,别用食堂打印的课程表,边角都卷了。”

  全场安静了一下,接着哄堂大笑。

  连沈墨渊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一刻他知道,他输了。”她接着念,“输给了她的天真,输给了她的勇敢,输给了她明明可以高傲却偏偏选择相信他的样子。”

  灯光渐渐亮起来,她从侧幕走出来,穿着淡粉色纱裙,美极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到三十公分。

  “所以现在。”她抬头看着他,“你要不要亲自说一次?不是剧本里的,是你自己想说的话。”

  他没说话,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麦克风。

  全场安静下来。

  “我确实没正式告白过。”他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礼堂,“但我干过不少傻事儿。比如故意选和你同一节体育课,就为了看你跑步时马尾辫甩来甩去。比如在图书馆假装偶遇,其实提前查了你三天的自习时间。我还偷偷记下你喜欢的所有歌,睡觉前循环播放,就为了梦里也能听见你的声音。”

  台下有女生小声尖叫:“啊啊啊这是什么超级甜狗!”

  他顿了顿,眼睛盯着她:“姜悦兮,我不是那种完美男主,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吵架、看无聊的综艺、养一只总掉毛的猫。我想把以后所有的日常,都变成你的习惯。”

  她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是剧本里的台词。

  这是比任何台词都更真实的告白。

  她鼻子一酸,赶紧眨眨眼,把情绪压下去,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那你……”她声音有点发抖,“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拒绝呢?”

  “那就再告白一次。”他淡淡地说,“不行就十次。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导演激动得差点把夹板扔了:“这段必须留下!肯定能火!”

  彩排结束后,人渐渐都走了。姜悦兮坐在舞台边缘,晃着脚,手里捏着那只被风吹得有点歪的纸鹤。

  沈墨渊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刚才那段话,”她轻声问,“是真的吗?”

  “哪一句?”

  “说记下我所有喜好那句。”

  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睛里映着还没熄灭的追光灯:“你觉得我会为别人做这些吗?”

  她没回答,只是把纸鹤轻轻放在他手心里。

  “下次别手写了。”她嘟囔着,“直接录个语音,我设成闹钟铃声。”

  他轻声笑了一下,把纸鹤小心地折好,塞进胸口的口袋里。

  夜风从礼堂后门灌进来,吹得幕布一角飘了起来。远处路灯昏黄,照着两只飞蛾绕着光圈飞来飞去。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陆羽今天发了个动态。”

  “说啥了?”

  “他说看完彩排视频,决定退出追求者联盟,转行做爱情观察博主。”

  “挺合理。”他点点头,“他上镜确实挺有感觉。”

  她笑出声来,靠在他肩上一会儿,又马上坐直了:“喂,别以为你告白完就万事大吉了。明天还有一次联排,我要你每个眼神都精准到位。”

  “遵命,导演大人。”他举起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她满意地哼了一声,低头整理背包,却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我的耳麦呢?”

  两人回头看向舞台。

  那副黑色耳麦静静地躺在聚光灯下,好像被人遗忘的信物。

  沈墨渊起身去捡,却被她一把拉住手腕。

  “等等。”她眯着眼盯着灯光下的耳麦,“你看它的影子。”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耳麦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形状就像一只展翅的鹤。

  她突然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灯光自动感应,随着她的脚步一盏盏亮起来。

  她捡起耳麦,贴在耳边。

  里面还有残留的电流声,混合着刚才那首钢琴曲的余音。

  她转身面对空荡荡的观众席,就好像那里坐满了人。

  “各位。”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刚才那位男生说要和我养一只总掉毛的猫——我同意了。但有个条件。”

  她停了一下,目光看向台下的沈墨渊。

  “猫的名字,必须由我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