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s777.org 第29章 西域战略-《小王爷的修仙日常》

  第二十九回:兑剑惑心赢巨利(上)

  大轮寺臣服的消息如同初春的惊雷,迅速传遍了玄唐的权贵阶层。那些原本还对李之源手段有所怀疑的人,此刻都彻底闭上了嘴。连佛门第一寺都不得不低头签下城下之盟,这位年轻王爷的能量,已然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

  唐王府这些日子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每日前来拜访的朝臣、勋贵、商贾络绎不绝,拜帖和礼物堆满了门房。然而李之源却一概不见,整日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对外宣称“抱恙在身”。

  这日清晨,唐王妃忧心忡忡地来到儿子的院落。

  “源儿,你这病可好些了?”王妃看着歪在软榻上、正由明珠喂着葡萄的儿子,忍不住叹气,“若是实在不适,娘去请太医正过来瞧瞧?”

  李之源懒洋洋地摆手:“不必劳烦太医正了,儿子这是心病,得静养。”

  王妃在他身旁坐下,仔细端详他的面色。但见李之源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哪有半分病容?反倒是因为近日少出门,皮肤越发白皙细腻,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你呀…”王妃无奈地摇头,“整日窝在院里也不是个事儿。外面那么多人都想见你,总不能一直推病不见吧?”

  李之源张嘴接过明月递来的蜜饯,含糊道:“见他们做什么?无非是看儿子最近又得了些好处,想来分一杯羹罢了。”

  王妃还要再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不一会儿,程度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烫金请柬。

  “源哥儿!大生意上门了!”程度兴奋得脸都红了,“西域来的大商队!领队的叫萨比尔,是西域诸国最大的珠宝香料商人!他们想和咱们谈一笔大买卖!”

  李之源挑眉:“多大?”

  程度凑近低声道:“据说光是定金就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两?”王妃惊讶地掩口。

  程度摇头,压低声音:“五十万两!黄金!”

  王妃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丝帕都掉在了地上。

  李之源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又张嘴接过明珠递来的果脯。

  程度急道:“源哥儿!这可是天大的买卖!萨比尔这次带来的货物,据说能装满整整五十头骆驼!光是极品麝香就有上百斤,还有龙涎香、宝石、象牙…若是谈成了,咱们四海商行就能垄断整个西域的珍宝贸易!”

  王妃也劝道:“源儿,这般重要的客人,你总得见见吧?”

  李之源慢条斯理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娘亲都这么说了…罢了,就见见吧。程度,你去安排,三日后请那位萨比尔到府里一叙。”

  程度大喜:“好嘞!我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要往外跑。

  “等等。”李之源叫住他,“告诉那位萨比尔,本王近日身体不适,只能给他半个时辰。”

  程度一愣:“半个时辰?这么重要的谈判…”

  “就半个时辰。”李之源语气淡然,“爱来不来。”

  程度不敢再多说,连忙应下去了。

  王妃忧心道:“源儿,这般大的生意,半个时辰怎么够?你这架子是不是摆得太大了些?”

  李之源微微一笑:“娘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待王妃离去,李之源脸上的慵懒神色一扫而空,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明珠,去请玉龙过来。”他吩咐道,“明月,准备笔墨,我要给陛下写封信。”

  半个时辰后,秦玉龙匆匆赶到。李之源将萨比尔来访的事说了,秦玉龙顿时神色凝重。

  “萨比尔…此人我有所耳闻。”秦玉龙沉吟道,“是西域有名的巨贾,据说与西域诸国王室都有交情,为人精明至极,极难对付。王爷只给他半个时辰,怕是…”

  “正是因为难对付,才不能按常理出牌。”李之源笑道,“玉龙,你帮我查查这个萨比尔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秦玉龙领命而去。李之源又提笔给皇帝写了一封信,内容却是请求开放皇家珍宝库,借几件镇库之宝一用。

  皇帝很快回信,只有短短一行字:“准。别给朕弄坏了。”

  第三日一早,整个唐王府都忙碌起来。

  李之源特意选在王府正厅会见萨比尔。这个厅堂平日很少使用,今日却被布置得焕然一新。

  地上铺的是从波斯运来的金丝地毯,踩上去柔软如云;四壁悬挂着前朝名家的真迹,每一幅都价值连城;多宝阁上陈列着各式奇珍异宝,有夜明珠、珊瑚树、象牙雕…最显眼的是厅中央一尊三尺高的翡翠玉佛,通体碧绿,宝光流动,乃是皇帝特许从内库借出的镇国之宝。

  厅内熏的是千金一两的龙涎香,香烟袅袅,凝而不散。侍立的丫鬟小厮都换上了崭新的绸缎衣裳,垂手侍立,悄无声息。

  程度一早就在府门外等候,紧张得来回踱步。秦玉龙则坐在偏厅,面前摊着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萨比尔的背景信息。

  日上三竿时,一支队伍缓缓行至唐王府门前。为首的是一名中年胡商,深目高鼻,须发卷曲,身穿绣金线的锦袍,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红宝石戒指。他身后跟着四名随从,抬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

  “萨比尔先生?”程度连忙迎上前,“在下程度,奉王爷之命在此恭候。”

  萨比尔微微颔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唐王府的气势所震慑。朱门高墙,石狮威严,门楣上悬挂的御赐金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程先生。”萨比尔操着略带口音的官话,“久闻唐王府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程度笑道:“先生过奖了。请随我来,王爷已在厅中等候。”

  萨比尔示意随从抬起礼箱,随着程度走进府门。一进府门,他就不由得暗暗吃惊。

  只见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远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宏伟。沿途所见仆从皆衣着光鲜,举止有度,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更让他惊讶的是,府中随处可见珍奇花卉,有些甚至是他这个常年行走西域的商人都没见过的品种。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正厅前。程度停下脚步,恭敬道:“王爷,萨比尔先生到了。”

  “请进。”厅内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

  萨比尔整了整衣冠,迈步走进厅堂。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奢华景象震得愣在原地。

  饶是他见多识广,富可敌国,也从未见过如此铺张的场面。地上的金丝地毯厚得陷脚,四壁的名画古董令人目不暇接,多宝阁上的珍宝在透过雕花窗棂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尤其是那尊翡翠玉佛,温润的宝光几乎让他移不开眼。

  厅中央的主位上,斜倚着一位锦衣青年。萨比尔定睛一看,不由得呼吸一窒。

  他早就听说富昌王李之源年轻俊美,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绝世容貌。但见那青年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顾盼间流光溢彩。他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领口袖口缀着明珠,在阳光下微微反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佩带的一块玉佩,通体剔透,隐隐有光华流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青年似乎有些慵懒,斜靠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一手支颐,另一手随意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念珠。见萨比尔进来,他只是微微抬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萨比尔先生?”青年的声音清越如玉磬,“远道而来,辛苦了。”

  萨比尔这才回过神,连忙躬身行礼:“西域商人萨比尔,参见王爷。久闻王爷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李之源轻轻摆手:“不必多礼。看座。”

  立即有丫鬟搬来一张紫檀木椅,椅上铺着软垫。萨比尔谢过坐下,只觉得椅背雕花精细,坐上去舒适非常。

  程度在一旁介绍:“萨比尔先生是西域最大的珠宝香料商,与于阗、疏勒、大宛等国王室都有交情。”

  李之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萨比尔带来的礼箱上:“先生远道而来,还带礼物,太客气了。”

  萨比尔连忙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示意随从打开礼箱。

  第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各色珍稀香料:麝香、龙涎香、沉香、檀香…都是上等货色,香气扑鼻。

  第二个箱子更是令人眼花缭乱: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猫眼石…各色宝石在箱中熠熠生辉,最小的也有指甲盖大小。

  程度在一旁看得眼睛发直,这些礼物价值至少数万金!

  李之源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先生有心了。明珠,收下吧。”那语气,仿佛收到的只是一箱普通水果。

  萨比尔心中暗惊。他这些礼物价值连城,寻常王公见了都要动容,这位年轻王爷却如此淡然,要么是见识过更大世面,要么就是…

  他不敢往下想,连忙转入正题:“王爷,在下此次前来,是想与王爷谈一笔生意。”

  李之源把玩着念珠,懒洋洋道:“听说先生带来不少好东西?”

  萨比尔精神一振:“正是!在下此次带来极品麝香一百五十斤,龙涎香八十斤,象牙二百根,各色宝石三十箱,还有于阗美玉、波斯地毯、大宛宝马…总价值不下三百万金!”

  程度倒吸一口凉气,秦玉龙在偏厅也竖起了耳朵。

  李之源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所以呢?”

  萨比尔一愣:“所以在下想与王爷合作,将这些货物销往玄唐各地。王爷只需提供渠道,利润可分三成…”

  话未说完,李之源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让萨比尔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萨比尔先生。”李之源坐直身子,目光如电,“你当本王是什么人?街头小贩吗?”

  萨比尔连忙道:“王爷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只是…”

  “只是觉得本王年轻好欺?”李之源打断他,语气转冷,“三成利润?先生莫非在说笑?”

  萨比尔额头见汗:“那…王爷觉得多少合适?”

  李之源伸出五根手指。

  萨比尔松了口气:“五成?虽然有些高,但也不是不能商量…”

  李之源摇头:“不,是九成。”

  “什么?”萨比尔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九成?王爷这…这简直是…”

  “抢劫?”李之源替他说完,忽然笑了,“先生别忘了,这里是玄唐,不是西域。没有本王的许可,先生这些货物,一件也出不了长安城。”

  萨比尔脸色铁青:“王爷未免太过自信了!萨比尔行走西域三十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李之源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击掌。

  顿时,厅外走进一列丫鬟,每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丫鬟们依次打开盒盖,露出里面的物事。

  萨比尔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第一个锦盒里是一枚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光华璀璨,比他见过的任何明珠都要大、都要亮。

  第二个锦盒里是一尊血红珊瑚,形态奇绝,色泽艳丽,显然是深海珍品。

  第三个锦盒里是一套翡翠杯盏,通体碧绿,毫无瑕疵,价值连城。

  ……

  一连十个锦盒,每个里面的珍宝都让萨比尔这个见多识广的大商人目瞪口呆。这些宝物任何一件都足以作为镇店之宝,而唐王府却随手就拿出了十件!

  李之源悠然道:“先生的货物固然珍贵,但在本王眼里,也不过如此。本王之所以愿与先生合作,看中的是西域的长期贸易渠道,而非这一锤子买卖。”

  萨比尔冷汗涔涔,终于明白自己低估了这位年轻王爷。他原本以为凭借手中货物可以拿捏对方,却没想到对方根本看不上眼!

  程度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对李之源的敬佩又深了一层。原来王爷前日向陛下借宝,是为了今日震慑萨比尔!

  秦玉龙在偏厅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攻心为上,王爷这一手玩得漂亮。

  萨比尔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语气恭敬了许多:“王爷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只是九成利润实在太高,在下无法向背后的股东交代…”

  李之源把玩着念珠,漫不经心道:“那先生觉得多少合适?”

  萨比尔咬牙道:“最多六成!这是在下能接受的极限了!”

  李之源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然眉头微皱,抬手按住太阳穴,面露痛苦之色。

  “王爷?”程度连忙上前,“可是又头痛了?”

  李之源摆摆手,声音虚弱:“无妨…老毛病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萨比尔关切道:“王爷身体不适?可否需要在下…”

  “不必。”李之源服下药后,脸色稍霁,但精神似乎有些不济,“这样吧,本王倦了,今日就谈到这儿。先生回去考虑考虑,明日再议。”

  萨比尔虽然心急,但也只好起身告辞:“那在下明日再来拜访。”

  程度送萨比尔出府后,急忙返回厅中:“源哥儿,你怎么突然…咦?”

  但见李之源好端端地坐在椅上,哪还有半分病容?正悠闲地品着香茗。

  “源哥儿,你刚才是装的?”程度惊讶道。

  李之源笑道:“不然呢?谈判如用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已挫其锐气,若继续谈下去,反倒显得我们心急。晾他一日,明日他自会让步。”

  程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源哥儿高明!”

  秦玉龙从偏厅转出,笑道:“源哥儿这出戏唱得妙。不过那萨比尔也不是易与之辈,明日恐怕还有一番较量。”

  李之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无妨,本王自有办法。”

  却说萨比尔回到驿馆,心中焦躁不安。李之源的强势和富有远超他的预期,九成利润的要求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但若放弃与唐王府合作,这些货物确实难以在短时间内出手。

  他在房中踱步良久,忽然心生一计。

  “来人!”他唤来随从,“去请哈桑先生。”

  不多时,一个蒙着面纱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

  “哈桑先生。”萨比尔恭敬道,“明日与我同去唐王府,仔细观察那位王爷。我要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富有,还是虚张声势。”

  黑衣人微微颔首,声音沙哑:“如您所愿。”

  翌日清晨,萨比尔再次来到唐王府。这次他带上了黑衣人哈桑作为随从。

  程度在府门前迎接,见到哈桑时微微一愣:“这位是?”

  萨比尔笑道:“这是在下的顾问哈桑先生,精通鉴宝之术。今日带他前来,或许能与王爷交流一二。”

  程度会意,这是萨比尔请来的帮手啊!他不动声色地引二人入府,暗中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小厮。小厮会意,匆匆去向李之源报信。

  李之源得知消息,只是微微一笑:“来得正好。明珠,更衣。”

  今日李之源换了一身墨金色长袍,袍上用暗金线绣着龙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他腰间佩着一柄短剑,剑鞘上镶嵌着七色宝石,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发间簪着一支玉簪,簪头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华。

  当萨比尔和哈桑走进厅堂时,李之源正站在那尊翡翠玉佛前,似乎正在欣赏。

  “王爷。”萨比尔躬身行礼,“这位是在下的顾问哈桑先生。”

  哈桑微微躬身,面纱下的双眼却锐利如鹰,迅速扫视着厅内陈设和李之源身上的配饰。

  李之源转身,目光在哈桑身上停留片刻,笑道:“先生这位顾问,似乎不是寻常人啊。”

  萨比尔心中一凛,强笑道:“王爷说笑了,哈桑先生只是精通鉴宝而已。”

  李之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言,引二人入座。

  今日的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僵局。萨比尔坚持六成利润,李之源却寸步不让。

  “王爷,六成是在下能接受的最高限度了。”萨比尔苦笑道,“若是九成,在下这趟不仅白跑,还要亏本!”

  李之源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漫不经心道:“先生何必哭穷?谁不知道萨比尔商队富可敌国?再者,与本王的合作,看的是长远利益,而非一时得失。”

  萨比尔摇头:“长远利益固然重要,但眼下这关总得过啊…”

  这时,一直沉默的哈桑突然开口:“王爷腰间的短剑,可是传说中的‘七星揽月’?”

  李之源挑眉:“先生好眼力。”

  哈桑声音沙哑:“据说此剑是春秋时欧冶子所铸,剑出如月华泻地,七星连珠。不知可否让在下一睹真容?”

  程度心中一紧,这哈桑果然来者不善,一开口就要验看王爷的佩剑!

  李之源却毫不在意,解下短剑递过去:“先生请便。”

  哈桑双手接过短剑,仔细端详。只见剑鞘上的七色宝石排列精妙,剑柄雕工精细,确实像是古物。他缓缓拔剑出鞘,但见剑身如秋水,寒光凛冽,剑脊处隐约有七点光斑,如星辰闪烁。

  “果然是真品…”哈桑喃喃道,眼中闪过震惊之色。这等神兵利器,通常都是镇国之宝,怎么会随意佩在一个王爷身上?

  他将剑归还,目光又落在李之源发间的玉簪上:“王爷这玉簪上的明珠,似乎不是凡品?”

  李之源取下玉簪,随手递过去:“先生再看看这个。”

  哈桑接过玉簪,仔细端详那颗明珠。但见明珠圆润光滑,光华内蕴,更奇特的是,明珠内部似乎有液体流动,在光线下变幻出七彩光芒。

  “这…这难道是鲛人泪?”哈桑声音发颤。

  李之源笑道:“先生果然识货。”

  萨比尔好奇道:“何为鲛人泪?”

  哈桑深吸一口气:“传说南海有鲛人,泣泪成珠。鲛人泪珠不仅价值连城,更可避水御火,是世间难得的宝物。”

  萨比尔震惊地看向李之源。这位王爷随手戴的发簪,竟然是如此奇珍?

  哈桑将玉簪归还,目光又扫过多宝阁上的珍宝,越看越是心惊。那些他原本以为是仿品的宝物,经仔细辨认,竟然都是真品!尤其是那尊翡翠玉佛,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工,都是绝世珍品,绝非寻常王府所能拥有。

  他对萨比尔微微点头,示意李之源的财富真实不虚。

  萨比尔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长叹一声:“王爷之富,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愿让至七成利润,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李之源把玩着玉簪,笑而不语。

  程度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七成利润已经远超预期,王爷怎么还不答应?

  就在这时,李之源忽然眉头微皱,又露出痛苦之色。

  “王爷?”程度连忙上前。

  李之源摆摆手,从怀中取出玉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药没了…”他虚弱道,“明珠,去我房中取药来。”

  明珠应声而去。萨比尔关切道:“王爷这是…”

  程度解释道:“王爷自幼体弱,患有头风之症,时常发作。”

  哈桑目光微闪,忽然道:“在下略通医术,可否为王爷诊脉?”

  程度正要拒绝,李之源却伸出手:“有劳先生了。”

  哈桑上前为李之源诊脉,只觉得脉象虚浮无力,确实是久病之体。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西域特产的‘镇痛膏’,或许对王爷的病症有效。”

  李之源接过药膏,抹在太阳穴上,果然觉得舒缓许多:“多谢先生。”

  哈桑退回座位,对萨比尔微微点头,示意李之源确实体弱。

  萨比尔心中暗喜。原来这位王爷虽有财富,却身体孱弱,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他正要继续谈判,李之源却道:“本王倦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议。”

  萨比尔虽然心急,但也只好告辞。

  走出唐王府,萨比尔迫不及待地问哈桑:“如何?”

  哈桑沉声道:“财富是真,体弱也是真。那些宝物都是绝世珍品,绝非虚张声势。不过这位王爷似乎患有顽疾,时常发作。”

  萨比尔眼中闪过精明之色:“既然如此,明日或许可以借此压价…”

  哈桑摇头:“我看未必。这位王爷虽然体弱,但眼神锐利,绝非易与之辈。主人还是小心为上。”

  萨比尔不以为然:“一个病弱的王爷,再精明又能如何?”

  翌日,谈判继续。

  萨比尔一改之前的谦恭,态度强硬起来:“王爷,七成利润是在下的底线了。若是王爷不能接受,那这笔生意只好作罢。”

  程度大吃一惊。昨日明明已经谈得好好的,怎么今日萨比尔突然变卦了?

  李之源似乎也有些意外:“先生这是何意?”

  萨比尔笑道:“明人不说暗话。王爷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何必为这些俗务劳心劳力?在下让利七成,已是看在王爷面子上。若是王爷坚持九成,那在下只好另寻合作伙伴了。”

  程度气得脸色发白。这萨比尔分明是看王爷体弱,觉得有机可乘!

  李之源却不生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先生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罢了,本王就再退一步,八成利润,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萨比尔心中暗喜,但表面还是摇头:“八成太高,在下无法接受。”

  谈判再次陷入僵局。

  李之源似乎有些疲惫,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程度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萨比尔心中得意,觉得自己拿捏住了这位病弱王爷的软肋。

  就在这时,李之源忽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先生既然坚持…”李之源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起来,“那本王就再让一步,七成五如何?”

  萨比尔正要拒绝,忽然觉得一阵恍惚。他看着李之源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眸深不见底,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顺从。

  “七成五…”萨比尔喃喃道,神智有些迷糊。

  李之源的声音越发轻柔:“是啊,七成五。这个比例很公平,不是吗?本王提供渠道,承担风险,理应多得一些。先生虽然少赚一些,但能搭上王府这条线,长远来看利益更大…”

  萨比尔不由自主地点头:“王爷说得对…长远利益更大…”

  程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态度强硬的萨比尔,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之源继续道:“既然如此,先生就答应了吧。七成五利润,签了契约,大家就是合作伙伴了。”

  萨比尔眼神迷茫,喃喃道:“七成五…合作伙伴…”

  哈桑察觉不对,轻轻碰了碰萨比尔:“主人?”

  萨比尔却恍若未闻,只是盯着李之源的眼睛,不住点头:“好…七成五…我答应…”

  李之源微微一笑,击掌道:“拿契约来!”

  早有准备的秦玉龙捧着契约走进来,放在萨比尔面前。

  萨比尔迷迷糊糊地拿起笔,就要签字。

  哈桑大急,一把拉住萨比尔的手:“主人三思!”

  萨比尔猛地一震,似乎清醒了些,犹豫道:“这…”

  李之源眼中异光再闪,声音如春风拂过:“先生还在犹豫什么?签了契约,就是王府的朋友了。日后西域贸易,少不了先生的好处…”

  萨比尔的眼神再次迷茫起来,喃喃道:“朋友…好处…”说着,挣脱哈桑的手,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哈桑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李之源拿起契约,吹干墨迹,笑道:“合作愉快。程度,设宴款待萨比尔先生。”

  程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欢天喜地地引萨比尔去赴宴。

  待众人离去,李之源长舒一口气,额角渗出细汗。

  “王爷方才用了兑剑之力?”秦玉龙低声问。

  李之源点头:“这萨比尔精明过人,不用些特殊手段,难以让他就范。”

  原来方才李之源暗中运转兑剑·泽悦,影响了萨比尔的心神,放大了他对合作的渴望,削弱了他的戒备心,这才让他签下了这份利润惊人的契约。

  秦玉龙感慨道:“兑剑惑心,果然厉害。不过王爷也要小心,这等手段有伤天和,不可常用。”

  李之源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去查查那个哈桑的底细,此人不像寻常顾问。”

  秦玉龙领命而去。

  宴席上,萨比尔渐渐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签的契约,顿时冷汗直流。但白纸黑字,已经无法反悔,只好强颜欢笑,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突然鬼迷心窍,签下这样的契约?

  只有哈桑面沉如水,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说破。

  宴席结束后,萨比尔悻悻离去。程度捧着契约,兴奋得手舞足蹈:“七成五!源哥儿!咱们赚大了!”

  李之源却神色平静:“这才只是开始。西域贸易的利润,远超你的想象。”

  程度好奇道:“源哥儿,刚才萨比尔怎么突然就答应了?我还以为这买卖要黄了呢!”

  李之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或许是他突然想通了吧。”

  程度还要再问,忽然来福匆匆跑来:“王爷,不好了!明月夫人和那个哈桑打起来了!”

  李之源一愣:“怎么回事?”

  来福气喘吁吁道:“方才宴席结束,哈桑说要去净手,不知怎么溜到了后园,正好撞见明月夫人在练剑。两人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了!”

  李之源皱眉:“去看看。”

  当李之源赶到后园时,但见园中剑光闪烁,明月与哈桑正斗得激烈。

  明月剑法凌厉,攻势如潮;哈桑身法诡异,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剑锋,偶尔出手还击,招式狠辣,完全不像是商人顾问。

  程度惊呼:“这哈桑功夫好厉害!明月可是宗师境界,竟然一时拿他不下!”

  李之源目光微凝:“此人果然不简单。”

  眼看二人越斗越凶,李之源忽然朗声道:“住手!”

  明月闻言,虚晃一剑,跃出圈外。哈桑也收势站定,面纱微微起伏,显然消耗不小。

  “怎么回事?”李之源问明月。

  明月冷声道:“此人鬼鬼祟祟潜入后园,偷看我练剑,被我发觉后还出手偷袭。”

  哈沙沉声道:“在下只是迷路误入此地,并无恶意。是这位夫人不由分说就动手。”

  李之源目光如电,直视哈桑:“先生好身手啊。这般武功,做商人顾问未免太屈才了。”

  哈桑心中一凛,强自镇定:“在下年轻时曾习武防身,让王爷见笑了。”

  李之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吗?程度,送哈桑先生出府。”

  程度引哈桑离去后,李之源对秦玉龙道:“查清楚了吗?”

  秦玉龙低声道:“查到了。哈桑,真名哈桑·伊本·巴德尔,西域天方教高手,曾是波斯王宫侍卫长,因故流亡西域。此人武功已达先天巅峰,精通暗杀之术。”

  李之源眯起眼:“萨比尔带这样一个高手来谈判,意欲何为?”

  秦玉龙沉吟道:“恐怕不只是鉴宝那么简单…”

  正说着,忽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王爷,萨比尔先生去而复返,说有要事求见!”

  李之源与秦玉龙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请他进来。”

  第二十九回:兑剑惑心赢巨利(中)

  萨比尔去而复返,面色惶急,全然不见了平日的从容。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厅堂,额上满是冷汗,连行礼都忘了,直冲到李之源面前。

  “王爷!王爷救命!”萨比尔声音发颤,一把抓住李之源的衣袖,“契约...契约被偷了!”

  程度在一旁闻言,险些跳起来:“什么?契约被偷了?方才不是还在你手中吗?”

  萨比尔急得语无伦次:“是哈桑!一定是哈桑!他方才说要去净手,一去不回...我察觉不对,查看行囊,发现契约不见了!”

  李之源眸色一沉,却不急着发作,只缓缓抽回衣袖,淡淡道:“先生先坐下,慢慢说。”

  萨比尔哪里坐得住,在原地团团转:“定是哈桑偷了契约!他见我签了这等不利的条款,心中不忿,所以要毁约!王爷,快派人追啊!”

  程度也急了:“源哥儿,我这就带人去追!”

  “不必。”李之源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他跑不了。”

  说着,李之源闭目凝神,指尖在袖中轻掐。但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感应什么,不过片刻,忽然睁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东南方向,三里外,正在急速移动。”李之源语气笃定,“程度,你带一队护卫,骑马去追。秦玉龙,你发信号,让城中巡防营封锁东南各门。”

  二人领命而去。萨比尔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李之源如何能如此精确地知道哈桑的方位。

  李之源也不解释,只悠然坐下,示意丫鬟上茶:“先生稍安勿躁,喝杯茶定定神。”

  萨比尔哪里喝得下茶,坐立不安地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程度押着哈桑走了进来,哈桑面纱已被扯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西域面孔,嘴角还带着血迹,显然经过一番搏斗。

  “王爷,人抓到了!”程度将一份契约呈上,“契约也找到了,幸好完好无损。”

  哈桑被反绑双手,却昂首而立,目光桀骜不驯。

  萨比尔一见哈桑,顿时怒从心起,冲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叛徒!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偷契约?”

  哈桑啐出一口血沫,冷冷道:“待我不薄?让我做你的鉴宝师也就罢了,为何要签这等丧权辱国的契约?七成五利润!你这是要把我们西域商人的脸都丢尽!”

  萨比尔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懂什么!与王府合作,看的是长远...”

  “长远?”哈桑冷笑,“等他把我们西域商路都垄断了,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李之源静静听着,忽然开口:“哈桑·伊本·巴德尔,前波斯王宫侍卫长,因刺杀亲王未遂而流亡西域。我说得可对?”

  哈桑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李之源不答,继续道:“你混入萨比尔商队,表面是做顾问,实则另有所图。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哈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程度在一旁喝道:“大胆!王爷问话,还敢隐瞒!”

  李之源摆摆手,起身走到哈桑面前,目光如电:“让本王猜猜...是佛门?还是朝中某些看不惯本王的大臣?或者是...西域某些不想看到玄唐与西域通商的势力?”

  哈桑面色变幻,却仍不开口。

  李之源忽然笑了:“不说也罢。程度,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待本王查清他的底细,再行发落。”

  程度押着哈桑下去后,萨比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明鉴!在下实在不知哈桑底细,只当他是个普通鉴宝师...险些坏了王爷大事,在下罪该万死!”

  李之源扶起他:“先生请起。此事与先生无关,是有人蓄意破坏你我合作。既然契约找回,你我之间的约定依然有效。”

  萨比尔感激涕零:“王爷宽宏大量!在下...在下愿再让半成利润,以表歉意!”

  李之源笑道:“那倒不必。本王说过,看的是长远合作。这样吧,明日你我将契约细则敲定,后日本王在府中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也见见京城中的各路商贾,为你引荐引荐。”

  萨比尔大喜过望。有王爷引荐,他在京城的生意就好做多了!当下千恩万谢地去了。

  待萨比尔离去,秦玉龙从屏风后转出,神色凝重:“王爷,哈桑之事恐怕不简单。我方才查了他的行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说着呈上一封密信。

  李之源展开密信,只见上面用一种罕见的西域文字写着几行字。好在秦玉龙博学,在一旁注解道:“信上说,要哈桑不惜一切代价破坏王爷与西域的通商,必要时可刺杀萨比尔,嫁祸王爷。”

  李之源眯起眼:“可知是谁指使?”

  秦玉龙摇头:“信上没有落款,但这种文字...似乎是西域拜火教所用。”

  “拜火教?”李之源沉吟道,“听说他们在西域势力很大,与佛门是死对头。”

  “正是。”秦玉龙点头,“拜火教掌控着西域大半的香料贸易,若王爷与萨比尔合作成功,他们的利益将大受打击。”

  李之源冷笑:“原来是挡了别人的财路。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玉龙,明日宴会的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秦玉龙道:“已经按王爷吩咐,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商贾都请了,连江南、岭南的几个大商帮也派人送了请柬。”

  “好。”李之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次宴会,本王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富可敌国!”

  两日后,唐王府张灯结彩,宾客云集。京城中有名号的商贾几乎到齐,甚至连江南丝帮、岭南茶帮等外地大商帮也派了代表前来。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各式豪华马车排成长龙。来的都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个个锦衣华服,珠光宝气。但一进王府,这些平日里自诩富贵的商贾们都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但见府内处处奢华无比:廊下挂的是东海珍珠串成的帘幕,地上铺的是极北雪熊皮缝制的地毯,连路边照明用的都是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更别提那些随处可见的古玩珍宝,随便一件都够普通人家吃用一辈子。

  宴会设在王府花园。时值初夏,园中百花盛开,奇香扑鼻。但最令人惊叹的不是花卉,而是宴会的布置。

  宴桌是用整块的紫檀木雕成,上面镶嵌着金丝银线;餐具是纯金打造,镶着各色宝石;酒具是水晶雕琢,薄如蝉翼,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每张桌前都侍立着两名丫鬟,一个捧壶斟酒,一个捧盘布菜,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穿着统一的绫罗绸缎。

  程度作为总管,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崭新锦袍,在前厅迎客。看着一个个平日趾高气扬的大商贾,进府后都变得小心翼翼、啧啧称奇,他心里乐开了花。

  “江南丝帮帮主到—” “岭南茶帮大掌柜到—” “东海盐帮少主到—” ......

  随着唱名声,一位位重量级商贾陆续入场。每个人进来后都被王府的奢华震撼,说话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

  萨比尔今日也早早到了,穿着最华贵的礼服,戴着最名贵的珠宝,本想显摆一下,可一进王府就泄了气——他那些引以为豪的财富,在这里简直不值一提。

  最后到场的是几位王爷的代表:赵国公代表皇室商会,鲁国公代表军方采购,还有几位宗室王爷亲自前来。这阵容让在场的商贾们更加确信:富昌王李之源,绝对是玄唐最粗的大腿!

  巳时整,李之源终于现身。

  但见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底绣金龙的锦袍,头戴紫金冠,腰系白玉带,足蹬青云靴。这一身打扮华贵无比,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俊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他缓步走来,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李之源走到主位前,举杯朗声道:“今日设宴,一为西域来的萨比尔先生接风,二为与诸位商界翘楚一聚。本王不善虚礼,只一句:吃好喝好,谈好生意!”

  众人轰然叫好,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进入正题。李之源让萨比尔将带来的货物样品一一展示,顿时引起阵阵惊叹。

  那婴儿拳头大的红宝石,那香气扑鼻的极品麝香,那洁白如玉的象牙...每一样都让在场的商贾们眼红不已。

  展示完毕,李之源缓缓起身,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都看到了,萨比尔先生带来的都是好东西。”李之源声音清越,传遍全场,“本王与萨比尔先生已经达成协议,这些货物将由四海商行独家经销。”

  底下顿时一阵骚动。独家经销?这意味着想要这些货,只能通过四海商行!

  李之源继续道:“不过,本王胃口再大,也吃不下整个玄唐的市场。所以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找一些合作伙伴。”

  众人闻言,顿时竖起耳朵。这可是天大的商机!

  “本王打算在各州设立分销点。”李之源道,“每个州选一家总代理,负责该地区的销售。代理资格嘛...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喊道:“江南丝帮愿出十万两,代理江南道!”

  另一个声音立即跟上:“岭南茶帮出十五万两,代理岭南道!”

  “河东盐帮出十二万两,代理河东道!”

  ......

  叫价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异常。这些商贾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其中巨大的利润空间。

  李之源含笑看着,并不打断。待叫价声稍歇,才缓缓道:“诸位热情很高,本王很欣慰。不过...光是出钱还不够。”

  众人一愣,不解其意。

  李之源道:“本王要的合作伙伴,不仅要财力雄厚,更要信誉良好,渠道畅通。所以...”他击掌三下,“请诸位将自己商号的资质、渠道、过往业绩等写成标书,三日后送至风行商行。本王会逐一审核,选出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王爷还有这一手!这不是明摆着要摸清各家的底细吗?

  但诱惑太大,没人愿意放弃。当下纷纷表示会按要求提交标书。

  李之源满意地点头,又道:“此外,本王还有一个提议:成立一个‘万邦商会’,邀请在座的各位加入。商会成员可以优先获得四海商行的货源,共享商业信息,互帮互助。”

  这个提议更是引起了极大兴趣。谁不知道四海商行如今如日中天?若能加入这个商会,等于抱上了最粗的大腿!

  当下就有不少人询问入会条件。

  李之源笑道:“条件很简单:一,信誉良好;二,缴纳十万两入会费;三,承诺遵守商会规章。”

  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但看看眼前的商机,想想未来的利益,很快就有人表态愿意加入。

  程度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低声对秦玉龙道:“源哥儿这招太狠了!光是入会费就能收多少银子啊!”

  秦玉龙微笑不语,眼中却满是钦佩。

  宴会持续到傍晚才散。商贾们一个个红光满面,有的已经开始私下串联,商讨合作事宜。

  送走宾客后,李之源将萨比尔请到书房。

  “先生今日可还满意?”李之源笑问。

  萨比尔连连点头:“满意!太满意了!王爷手段高明,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之源道:“既然满意,那咱们就把契约细则敲定吧。”

  当下二人将合作细节逐一敲定。有了白天的经历,萨比尔更加恭敬,几乎对李之源言听计从。

  契约签完,萨比尔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王爷,那个哈桑...您打算如何处置?”

  李之源挑眉:“先生有什么想法?”

  萨比尔恨恨道:“这等叛徒,理应处死!”

  李之源却摇头:“杀了他未免可惜。此人武功高强,又是西域通,或许...还能有点用处。”

  萨比尔不解:“王爷的意思是...”

  李之源笑而不答,转移话题道:“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萨比尔道:“在下打算尽快返回西域,组织货源。既然王爷打开了销路,货源必须跟上。”

  李之源点头:“正该如此。不过先生回去途中,恐怕不会太平。”

  萨比尔神色一凛:“王爷是说...拜火教会对我不利?”

  李之源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吧,本王派一队护卫护送先生回去。程度,你挑十个好手,随萨比尔先生走一趟。”

  程度应声而去。萨比尔感激涕零:“王爷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李之源摆摆手:“你我既为合作伙伴,自当互相照应。对了,先生回去后,帮本王留意几个人...”说着递过一份名单。

  萨比尔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和特征,都是西域一带的奇人异士。

  “王爷这是...”

  李之源淡淡道:“本王对这些奇人很感兴趣,先生若遇到,不妨代为招揽。报酬嘛...好说。”

  萨比尔会意,将名单小心收好:“王爷放心,在下一定留意。”

  送走萨比尔,李之源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厢房。哈桑被关在这里,由明月亲自看守。

  见李之源进来,哈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李之源也不生气,自在椅上坐下,悠然道:“哈桑·伊本·巴德尔,原名哈桑·阿尔·拉希德,波斯王子,因宫廷政变流亡西域。我说得可对?”

  哈桑猛地转头,眼中尽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李之源笑道:“本王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指使你的不是拜火教,而是你的叔叔,现在的波斯王。”

  哈桑面色惨白,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李之源继续道:“你叔叔答应你,只要破坏玄唐与西域的通商,引起两国纷争,他就助你复位。可惜啊可惜...”

  哈桑颤声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被他骗了。”李之源淡淡道,“他根本就没想让你复位,只是想借刀杀人罢了。你若成功,他除去你这个心腹大患;你若失败,也与他不相干。”

  哈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其实他何尝没有怀疑过?只是复国的执念太深,让他不愿深思罢了。

  李之源观察着他的神色,知道火候已到,便道:“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哈桑猛地抬头:“什么机会?”

  “为本王效力。”李之源道,“本王可以助你复仇,甚至...复位。”

  哈桑眼中闪过希望之光,但随即黯淡:“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之源笑了:“就凭本王是李之源,玄唐的富昌王。本王说能办到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哈桑沉思良久,忽然单膝跪地:“若王爷真能助我复仇,哈桑愿效犬马之劳!”

  李之源扶起他:“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帮本王做一件事。”

  “王爷请吩咐。”

  “萨比尔明日返回西域,你随行护送。”李之源道,“顺便...查清拜火教的底细,尤其是他们与波斯王室的关系。”

  哈桑眼中闪过厉色:“王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李之源满意地点头,对明月道:“给他解药。”

  明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哈桑。哈桑毫不犹豫地吞下——原来他早被明月下了剧毒,所以才如此老实。

  待哈桑离去,明月忍不住问:“王爷真信他?”

  李之源笑道:“信不信不重要,能用就行。此人是把利刃,用得好,可以帮我们打开西域的局面。”

  明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三日后,各商号的标书如雪片般飞到四海商行。秦玉龙带着一帮账房先生日夜审核,忙得不可开交。

  李之源却悠闲得很,整日在府中赏花钓鱼,偶尔过问一下审核进度。

  这日,程度兴冲冲地跑来:“源哥儿,初步统计出来了!光是代理权的竞价,就超过三百万两!再加上入会费,咱们这次至少能进账五百万两!”

  李之源正在喂鱼,闻言头也不回:“才五百万?少了点。”

  程度差点噎住:“五...五百万还少?”

  李之源撒下一把鱼食,看着锦鲤争抢,悠悠道:“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些。这些只是小钱,真正的大头在后面。”

  程度好奇道:“什么大头?”

  李之源笑而不答,反而问:“玉龙呢?让他来见我。”

  秦玉龙很快赶到,眼下带着黑眼圈,显然熬夜了。

  “王爷,标书审核差不多了。”秦玉龙递上一份名单,“这是初步选出的代理商名单,请您过目。”

  李之源扫了一眼,点点头:“就按这个办吧。另外,你准备一下,三日后召开第一次万邦商会大会。”

  秦玉龙问:“大会主题是?”

  李之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主题是...开发西域。”

  “开发西域?”程度和秦玉龙齐声问。

  “没错。”李之源道,“光做中转贸易不够,我们要直接把生意做到西域去。修路,建驿站,开矿,种茶...要把西域变成玄唐的后花园。”

  程度听得目瞪口呆:“这...这得投多少银子啊?”

  李之源笑道:“所以要让商会成员一起投啊。有钱大家赚,有风险大家担嘛。”

  秦玉龙恍然大悟:“王爷成立商会,原来是为了这个!”

  李之源点头:“单打独斗成不了大事。要把所有人的利益绑在一起,才能做成大事。”

  三日后,万邦商会第一次大会在四海商行总部召开。与会的都是各州大商号的代表,一个个翘首以盼,想知道王爷又有什么大动作。

  当李之源提出“开发西域”的计划时,会场顿时炸开了锅。

  “修通西域商路?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西域那么远,风险太大了!” “是啊,听说路上马贼横行,很不安全!” ......

  质疑声此起彼伏。毕竟这计划太过宏大,风险也太大。

  李之源早料到会如此,不慌不忙道:“诸位放心,修路的钱,王府出大头;安全问题,王府会组建护卫队,保证商路畅通。”

  众人一听王府出大头,顿时安静了不少。

  李之源继续道:“至于收益...西域盛产玉石、香料、良马,这些都是玄唐紧缺的货物。一旦商路畅通,利润至少是投资的十倍以上。”

  十倍利润!这话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程度适时站出来:“我们王爷什么时候让大家亏过钱?之前的琉璃工坊、海运贸易,哪一桩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话倒是实情。跟着王爷做生意,确实从来没亏过。

  当下就有人心动:“王爷既然这么说,我江南丝帮愿意投五十万两!”

  “我岭南茶帮投八十万两!” “河东盐帮投六十万两!” ......

  很快,投资金额就超过了五百万两。加上王府出的五百万两,启动资金达到一千万两之巨!

  程度在一旁记账,手都在发抖。一千万两啊!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李之源却面不改色,仿佛只是谈成了一笔小买卖。

  大会结束后,秦玉龙忍不住问:“王爷,一千万两虽然多,但要修通西域商路,恐怕还是不够吧?”

  李之源笑道:“当然不够。所以下一步,我们要让朝廷也出点血。”

  “朝廷?”秦玉龙一愣,“皇上能答应吗?”

  李之源胸有成竹:“伯父最看重什么?开疆拓土,青史留名。我们把开发西域说成是‘开拓疆土,扬我国威’,他一定会支持。”

  果然,次日李之源进宫面圣,不知用了什么说辞,竟然说动皇帝下旨:将开发西域列为国家大事,由四海商行总负责,朝廷出资五百万两,并派军队保障商路安全。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谁也没想到,一个商业计划竟然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

  万邦商会的成员们更是欢欣鼓舞。有朝廷支持,这生意稳赚不赔啊!

  一时间,李之源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不仅商界唯他马首是瞻,连朝中大臣见了他都客客气气——毕竟这么大的项目,涉及的利益太多了。

  这日,李之源正在书房看西域地图,琢磨着商路路线,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兑剑又有精进。

  原来这些日子他运筹帷幄,掌控大局,无形中暗合了兑剑“悦泽万物,掌控人心”的意境,使得兑剑的修炼突飞猛进。

  李之源闭目内视,但见识海中那柄淡金色小剑越发凝实,剑身上的波纹如活物般流动,散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

  “兑剑小成,可以影响更多人的心神了...”李之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好,明日与那些西域使者谈判,可以试试效果。”

  原来,西域诸国听说玄唐要大力开发西域,纷纷派使者前来打探虚实。明日就要在鸿胪寺举行正式谈判。

  程度听说李之源要亲自参加谈判,担心道:“源哥儿,那些西域使者狡猾得很,听说还带了拜火教的人来捣乱。您要不要多带些护卫?”

  李之源淡然道:“无妨。明月随我去即可。”

  次日,鸿胪寺会议厅中,西域诸国使者与玄唐官员分坐两旁,气氛凝重。

  李之源作为玄唐首席代表,坐在主位。他今日穿了一身紫色官服,更显威严。明月扮作侍卫,站在他身后,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谈判一开始就陷入僵局。西域使者要求玄唐免除关税,允许西域商人在玄唐境内自由经营,还要玄唐出兵保护西域商路。

  玄唐官员则坚持关税不能免,西域商人必须遵守玄唐律法,至于出兵保护,要看西域各国能给出什么好处。

  双方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

  李之源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双方都吵累了,才缓缓开口:“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

  他目光扫过西域使者,暗中运转兑剑。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西域使者们忽然觉得心情平和了许多,看李之源也顺眼了许多。

  “玄唐与西域是合作伙伴,不是主从关系。”李之源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税可以优惠,但不能全免;西域商人可以来玄唐经营,但必须守法;至于出兵保护...只要西域各国诚意合作,玄唐自会保障商路安全。”

  这番话若是之前说,西域使者必定强烈反对。但此刻在兑剑影响下,他们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头。

  一个使者道:“王爷说得是。不知怎样的诚意才算足够?”

  李之源道:“很简单:允许玄唐商人在西域自由经营,给予最惠待遇;配合修路建驿;共同剿灭马贼。”

  这些条件其实相当苛刻,但在兑剑影响下,使者们竟然没有强烈反对,只是要求稍作修改。

  谈判进行得出奇顺利,不到两个时辰就达成了初步协议。玄唐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些难缠的西域使者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只有明月隐约感觉到李之源身上散发出的奇异波动,心中暗惊:王爷的功力又精进了!

  协议签完,一个一直沉默的拜火教使者突然开口:“王爷果然厉害。不过...您真以为能用钱买通西域吗?”

  李之源看向那人,只见他身穿黑袍,面目隐藏在阴影中,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买通?”李之源轻笑,“本王是在合作,不是买通。”

  拜火教使者冷冷道:“西域不是玄唐的后花园。王爷的手伸得太长,小心被剁掉。”

  明月闻言,手按剑柄,目光如刀。

  李之源却不动声色:“阁下是在威胁本王?”

  拜火教使者道:“只是忠告。西域的水很深,王爷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李之源忽然笑了:“水深才好摸鱼。阁下放心,本王最擅长游泳。”

  拜火教使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谈判结束后,李之源吩咐明月:“查查那个拜火教使者的底细。”

  明月领命而去。李之源则陷入沉思:开发西域的计划虽然顺利,但阻力也不小。拜火教、波斯王室、甚至佛门残余势力都可能从中作梗。

  “看来得加快兑剑的修炼了。”李之源喃喃自语,“若能大规模影响人心,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正想着,程度兴冲冲地跑来:“源哥儿!好消息!第一笔代理费到账了!整整一百万两!黄金!”

  李之源却不见喜色,反而问:“各地分销点建设得如何了?”

  程度道:“正在抓紧进行。不过...有些地方的佛寺似乎不太配合,暗中阻挠。”

  李之源眯起眼:“看来有些人是记吃不记打啊。程度,你传话下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程度心中一凛,连忙应下。

  待程度离去,李之源来到窗前,远望西方。夕阳西下,天边云霞如血。

  “西域...”他轻声自语,“很快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不知何时,明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王爷,查清了。那个拜火教使者是拜火教大祭司的弟子,专门负责对外事务。他明天就要返回西域。”

  李之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明月,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月躬身:“属下明白。”

  夜色中,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长安城的屋顶,向着鸿胪寺的方向而去。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第二十九回:兑剑惑心赢巨利(下)

  鸿胪寺的风波并未在外界引起太多涟漪,但在知情者心中却投下了不小的阴影。拜火教使者的威胁言犹在耳,李之源却显得云淡风轻,仿佛那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口角。

  三日后,风行商行总部人声鼎沸。万邦商会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在此举行,来自全国各州的大商贾济济一堂,个个面带红光,眼中闪烁着对财富的渴望。

  李之源端坐主位,今日他特意穿了一身绛紫锦袍,金线绣着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衬得他面如冠玉,贵气逼人。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商议开发西域的具体事宜。”

  程度立即配合地展开一幅巨大的西域地图,上面标注着各条商路和重要城镇。

  “西域物产丰饶,但交通不便,马贼横行。”李之源起身走到地图前,“我们要做的,首先是修通三条主干道:北路通往大宛良马产地,中路通往于阗玉矿,南路通往波斯香料之乡。”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修路耗资巨大,且沿途多有险峻之地,不是易事。

  一个岭南茶商忍不住问:“王爷,修路之资恐怕非同小可,这...”

  李之源微微一笑:“修路的钱,王府出五成,朝廷出三成,剩下两成由商会成员按投资比例分摊。至于收益...”他顿了顿,“路权归出资方所有,日后所有经过这些道路的商队,都要缴纳通行费。”

  这话一出,众人眼睛都亮了。路权!这可是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

  当下就有人计算起来:一条商路每日过往商队少说也有数十支,每支收取一定通行费,一年下来...

  “王爷高明!”江南丝帮帮主率先表态,“我丝帮愿全力支持!”

  其他商贾纷纷跟进,生怕慢人一步。不过一盏茶功夫,修路的资金就已经认筹完毕。

  秦玉龙在一旁记录,心中暗叹:王爷这手空手套白狼玩得越发娴熟了。实际上朝廷那三成也是王爷去争取来的,王府出的五成中还有一部分是之前收取的代理费和入会费。真正从王爷口袋里掏出来的,恐怕还不到一成。

  资金问题解决后,李之源又道:“修路容易守路难。西域马贼猖獗,必须组建专门的护卫队。”

  这话又引起一阵骚动。养护卫队花费可不小。

  李之源早有准备:“护卫队由王府统一组建训练,各商队按货值缴纳保护费。此外...”他目光扫过全场,“本王已奏请朝廷,在西域设立都护府,派驻军队保障商路安全。”

  双保险!众人彻底放心了。有王府护卫队和朝廷军队双重保护,这商路稳了!

  接下来的会议异常顺利,各项事宜快速推进。李之源运筹帷幄,各项指令清晰明确,让这些老江湖都佩服不已。

  会议持续到傍晚才散。商贾们个个满怀憧憬地离去,仿佛已经看到金银财宝滚滚而来。

  待众人散去,李之源脸上的从容渐渐褪去,露出一丝疲惫。

  “王爷。”秦玉龙递上一杯参茶,“今日辛苦了。”

  李之源接过茶盏,轻啜一口:“玉龙,你觉得这些人都可靠吗?”

  秦玉龙沉吟道:“利益当前,自然可靠。但若利益有变,就难说了。”

  李之源点头:“所以我们要把所有人的利益都绑在这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程度兴冲冲地跑来:“源哥儿,统计出来了!光是今日认筹的修路资金就达八百万两!再加上后续的保护费、通行费...咱们发大了!”

  李之源却不见喜色,反而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度一愣,随即压低声音:“查清楚了。佛门那些秃驴果然不死心,暗中联络各地寺院,要抵制我们的商队。”

  “哦?”李之源挑眉,“具体说说。”

  程度道:“他们要求信徒不与我们交易,不在我们的商栈住宿,甚至威胁要诅咒与我们合作的商队。有些地方已经受到影响。”

  秦玉龙皱眉:“佛门在民间影响极大,若他们全力抵制,确实麻烦。”

  李之源冷笑:“本来还想给他们留条活路,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本王心狠了。”

  程度眼睛一亮:“源哥儿有办法?”

  李之源沉吟片刻,道:“程度,你去搜集各地寺院的劣迹,越详细越好。尤其是放贷逼债、侵占田地、淫乱秽行这些。”

  程度会意:“我这就去办!保证连他们方丈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查出来!”

  秦玉龙若有所思:“王爷是要...”

  李之源眼中寒光一闪:“佛门不是自诩清净吗?本王倒要看看,把这些遮羞布都扯下来后,他们还能不能清净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程度发挥了他纨绔子弟的优势,动用各种关系,安插眼线,重金收买,很快搜集到大量佛门劣迹。

  “源哥儿,你是不知道啊!”程度拿着一叠资料,兴奋地汇报,“光是长安周边,就有三座寺院私下放贷,利息比地下钱庄还黑!有农户还不起债,被逼得卖儿卖女!”

  李之源面无表情:“继续。”

  程度又抽出一份卷宗:“城外金光寺的和尚更过分!居然在后院设暗娼,勾引良家妇女!我买通了一个小沙弥,他说还有官员去嫖呢!”

  秦玉龙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真是无法无天!”

  程度越说越激动:“还有更过分的!有些寺院借口做法事,骗取老人毕生积蓄;有的强占民田,打伤佃户;甚至还有和尚与土匪勾结,抢劫过往商旅!”

  李之源闭目沉思片刻,忽然问:“朝中哪些官员与佛门往来密切?”

  秦玉龙立即递上一份名单:“这是根据各方情报整理的。礼部侍郎张垣、御史周明、光禄大夫李德等人与佛门关系最深,据说每年收受的贿赂不下万金。”

  李之源扫了一眼名单,冷笑:“蛀虫不少啊。”

  程度摩拳擦掌:“源哥儿,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都等不及要看那些秃驴哭爹喊娘了!”

  李之源却道:“不急。要打就要一击致命,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他吩咐秦玉龙:“将这些资料整理成奏章,证据要确凿,措辞要严厉。另外,找几个苦主,教他们如何告御状。”

  又对程度说:“你去联络说书人,把这些故事编成段子,在茶楼酒肆传播。再找几个戏班子,排几出和尚淫乱的戏。”

  程度心领神会:“明白!保证让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玉龙有些担忧:“王爷,如此大张旗鼓,会不会打草惊蛇?”

  李之源冷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蛇出洞了,才好打。”

  果然,不过数日,长安城里流言四起。茶楼酒肆都在议论佛门丑闻,戏班子排的《淫僧记》场场爆满,甚至有些激愤的百姓跑去寺院扔石头泼粪。

  佛门方面一开始还想压制舆论,但随着流言越传越广,终于坐不住了。

  这日,大轮寺慧明方丈亲自来到唐王府求见。

  李之源故意晾了他一个时辰,才慢悠悠地出来见客。

  “王爷!”慧明方丈一见李之源就跪下了,“求王爷给佛门一条活路!”

  李之源故作惊讶:“方丈这是何意?佛门清净之地,还需要本王给活路?”

  慧明方丈老泪纵横:“近日城中流言四起,皆是对佛门不利之言。老衲知道必是王爷手笔,求王爷高抬贵手...”

  李之源冷下脸来:“方丈这话就不对了。流言止于智者,若是无中生有,方丈何必担心?若是确有其事...”他故意顿了顿,“那也该反省自身,而不是来求本王。”

  慧明方丈语塞,半晌才道:“佛门确有害群之马,但大多数僧众还是守清规的。求王爷...”

  李之源打断他:“方丈请回吧。若是真无过错,流言自会平息。若有过错...”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慧明方丈失魂落魄地离去后,程度从屏风后转出,撇嘴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

  李之源淡淡道:“他这不是求饶,是试探。看来咱们的火候还不够。”

  果然,慧明方丈离开王府后,并没有回寺反省,而是直奔礼部侍郎张垣府邸。

  “王爷所料不差。”负责监视的明月回报,“慧明在张府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之后张垣立即去了周明、李德等人家中。”

  秦玉龙皱眉:“他们是要联手反扑?”

  李之源笑了:“正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了。”

  三日后,果然有御史周明上奏,弹劾李之源“诽谤佛法,扰乱民心”。接着又有几个官员跟进,要求严惩散布流言者。

  皇帝将奏章留中不发,显然是在观望。

  程度有些着急:“源哥儿,陛下是不是动摇了?”

  李之源却胸有成竹:“伯父这是在等,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一个足以让佛门万劫不复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来了。

  这日清晨,长安府衙前突然来了几十个百姓,敲鸣冤鼓,状告各地寺院放贷逼债、侵占田产、淫人妻女。苦主们泣血控诉,围观的百姓无不义愤填膺。

  几乎同时,各地也传来类似消息:江南有农妇状告和尚逼奸其女致孕;河东有老者控诉寺院强占祖产;岭南有商人揭发和尚与土匪勾结...

  一时间,佛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朝堂上,支持佛门的官员还想挣扎,但李之源准备的证据实在太充分了:借据、地契、书信、证词...甚至还有和尚与官员权钱交易的账本!

  当秦玉龙将一本厚厚的账本呈上御前后,金殿上一片死寂。

  那账本上详细记录了佛门向官员行贿的每一笔款项:某年某月某日,送张垣黄金千两;某年某月某日,送周明珍珠一斛;某年某月某日,送李德田庄一处...

  皇帝看着账本,脸色越来越沉。终于,他猛地将账本摔在地上!

  “好!好个佛门清净地!好个朝廷命官!”皇帝怒极反笑,“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支持佛门的官员们面如死灰,纷纷跪地求饶。

  皇帝冷冷道:“传旨:即日起,彻查天下寺院!凡有违法乱纪者,严惩不贷!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查办!”

  圣旨一下,佛门大势已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玄唐上下掀起了一场肃清佛门的风暴。无数寺院被查抄,不法和尚被下狱,涉案官员被革职。佛门势力遭到毁灭性打击。

  程度每天乐呵呵地汇报查抄成果:“源哥儿,又抄出一批宝贝!光是金佛就有上百尊!还有地契、银票、古董...这下发财了!”

  李之源却道:“这些不义之财,一部分充公,一部分补偿苦主,剩下的...用来修建学堂和医馆。”

  程度一愣:“不...不留点?”

  李之源瞪了他一眼:“咱们缺这点钱吗?”

  程度讪笑:“不缺,不缺。”

  佛门倒台后,李之源趁热打铁,推出了新一轮的商业计划。

  这日,万邦商会再次集会。商贾们个个红光满面,都对李之源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爷真是神机妙算!”一个商人奉承道,“这下没了佛门阻挠,咱们的生意可以畅通无阻了!”

  李之源却道:“佛门虽倒,但西域之路仍不太平。据报,拜火教已经联络西域马贼,要给我们制造麻烦。”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这如何是好?”

  李之源微微一笑:“本王已有安排。”他击掌三下,“带进来!”

  但见明月押着一个被捆绑的黑衣人进来,正是那日鸿胪寺的拜火教使者。

  “此人乃拜火教重要人物。”李之源道,“有他在手,拜火教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称赞王爷英明。

  李之源又道:“此外,本王已招募一批西域好手,组成商队护卫。由他们带队,可保商路安全。”

  说着,哈桑带着一队西域武士走进来。这些武士个个彪悍勇武,目光锐利,一看就是好手。

  萨比尔惊喜道:“哈桑!你没事太好了!”

  哈桑向李之源行礼:“多谢王爷相救。哈桑愿效犬马之劳! ”

  李之源示意哈桑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有哈桑和他的勇士加入,我们的商队在西域将畅通无阻。此外...”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几分:“本王已奏请陛下,在西域设立屯田区,招募玄唐百姓前往垦荒。凡愿往者,免三年赋税,赠田五十亩,另发放安家费十两白银!”

  这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顿时引起轰动。

  “屯田西域?” “赠田五十亩?还有安家费?” “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商贾们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心动不已。西域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只是碍于交通不便和安全问题,一直未能有效开发。如今有王府和朝廷双重保障,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河东商人激动道:“王爷,若是我们去西域开办工坊,可有什么优惠?”

  李之源笑道:“凡在西域投资设厂者,免五年税收,王府还会提供低息贷款。生产的货物若通过风行商行销售,只收取半成佣金。”

  更大的惊喜!商人们简直要疯狂了。这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

  秦玉龙适时补充:“王爷还计划在西域兴建城池,开设学堂、医馆,让玄唐移民能够安居乐业。”

  长远布局!众人彻底服了。这位王爷不仅做生意厉害,治国安邦也是一把好手啊!

  会议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商贾们纷纷围上来询问细节,程度和秦玉龙忙得不可开交。

  李之源悄悄退出大厅,来到后院书房。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咳嗽。

  “伯父?”李之源连忙起身相迎。

  果然,皇帝李琰穿着一身便服,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朕听说你小子又搞出大动静了?”

  李之源笑道:“伯父消息真灵通。不过是些商业上的小事。”

  “小事?”李琰自顾自坐下,拿起桌上的葡萄就吃,“屯田西域、兴建城池,这也是小事?朕看你是要当西域王啊!”

  李之源连忙道:“伯父说笑了。侄儿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玄唐的强大吗?”

  李琰哼了一声:“少来这套。朕问你,修路、屯田、建城,这得花多少银子?你小子是不是又发财了?”

  李之源心中暗笑,知道皇帝这是又来“打秋风”了,面上却故作苦恼:“伯父有所不知,这些项目花费巨大,侄儿正在为资金发愁呢...”

  “少哭穷!”李琰打断他,“朕可是听说了,光是代理费你就收了几百万两!还有那个什么万邦商会,入会费就是十万两一人...你小子富得流油!”

  李之源眨眨眼:“伯父既然都知道,那侄儿就不瞒您了。确实有些收益,但都投入西域开发了。您想啊,修路要钱,养护卫队要钱,屯田要钱,建城更要钱...这几百万两扔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李琰眯起眼:“真没钱了?”

  李之源一脸真诚:“真没了。要不...伯父支援点?朝廷出一千万两,西域收益分您三成?”

  李琰被气笑了:“好小子,敲竹杠敲到朕头上了?应该是你孝敬朕才对!”

  李之源摊手:“侄儿倒是想孝敬,可实在没钱啊。要不这样,西域那边的税收,朝廷收七成,侄儿只要三成,如何?”

  李琰一愣。这条件听起来很优厚啊!西域若真开发出来,税收可不是小数目。

  “你小子有这么好心?”皇帝狐疑地看着他。

  李之源笑道:“侄儿对钱不感兴趣,只想为玄唐开疆拓土。”

  才怪!李琰心里冷哼,但面上却露出笑容:“既然你有这份心,朕就准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前期投入太大,朝廷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这样吧,你先垫着,等税收上来了再还你。”

  李之源心中暗骂老狐狸,面上却恭敬道:“伯父有旨,侄儿自当遵从。不过...”

  他也话锋一转:“既然朝廷资金紧张,不如把西域的矿产开发权也交给侄儿?侄儿保证按时纳税。”

  李琰眼中精光一闪。西域矿产丰富,尤其是金矿和玉矿,这可是块肥肉啊!

  “矿产开发权可以给你,但税收要提高至八成。”皇帝讨价还价。

  李之源摇头:“八成太高了,侄儿承担不起。最多六成,不然这买卖没法做。”

  叔侄俩一番唇枪舌剑,最终以税收七成五,矿产开发权归李之源所有达成协议。

  皇帝心满意足地离去后,程度冲进来急道:“源哥儿,税收七成五,咱们还赚什么啊?”

  李之源悠然道:“你懂什么?西域最大的财富不是税收,也不是矿产。”

  程度一愣:“那是什么?”

  “是人。”李之源目光深远,“等玄唐百姓在西域扎根繁衍,建立起城池村镇,西域就永远是玄唐的西域。到时候,税收、矿产不过是小头罢了。”

  秦玉龙若有所思:“王爷说的是文化同化?”

  李之源点头:“没错。我们要让西域人说唐话,写唐字,习唐俗。几代人之后,谁还记得自己原是西域人?”

  程度恍然大悟:“源哥儿高明!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之计!”

  李之源吩咐道:“程度,你立即去招募移民,第一批至少要五万人。玉龙,你制定一个详细的屯田计划,包括村落分布、作物选择、水利建设等。”

  二人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西域开发计划如火如荼地展开。大量移民在官府的组织下前往西域,沿途有王府护卫队保护,安全无虞。

  李之源也没闲着,他通过哈桑的关系,先后与龟兹、高昌等国达成协议,允许玄唐商队过境,并在主要城镇设立商栈。

  这日,哈桑带来一个好消息:“王爷,龟兹国王同意我们在其境内修建驿道,条件是分享三成通行费收益。”

  李之源点头:“可以答应。另外,你告诉龟兹国王,我们愿意帮助训练他的军队,免费提供一批武器装备。”

  程度不解:“源哥儿,为什么免费帮他们?”

  李之源笑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接受了我们的援助,以后就得看我们的脸色行事了。”

  果然,龟兹国王收到offer后大喜过望,不仅同意了修路计划,还允许玄唐在其境内驻军。

  打通龟兹后,高昌国也很快屈服。毕竟面对玄唐的软硬兼施,这些小国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半年后,第一条贯通西域的商路正式开通。首批商队由王府护卫队护送,满载货物向西进发。

  李之源亲自到长安城外送行。看着浩浩荡荡的商队,他心中豪情万丈。

  “用不了多久,这条路上将商旅不绝,西域珍宝将源源不断流入玄唐。”李之源对身旁的秦玉龙道。

  秦玉龙感叹:“王爷开创的是千秋功业啊!”

  然而就在商队出发后的第十天,坏消息传来:商队在经过一片峡谷时遭遇马贼袭击,虽然护卫队奋力抵抗,但还是损失了三车货物,五名护卫受伤。

  程度气得跳脚:“这些该死的马贼!源哥儿,我带人去剿了他们!”

  李之源却异常冷静:“马贼不过癣疥之疾。我担心的是...”

  话未说完,哈桑匆匆进来,面色凝重:“王爷,查清楚了。那些马贼是受拜火教指使的。他们扬言要切断所有商路,让玄唐商队有来无回!”

  秦玉龙皱眉:“拜火教这是要与我们全面开战啊!”

  李之源冷笑:“既然他们想玩,本王就陪他们玩把大的。哈桑,你立即返回西域,联络那些对拜火教不满的部族。告诉他们,只要愿意与我们合作,要钱有钱,要武器有武器!”

  哈桑领命而去。

  程度摩拳擦掌:“源哥儿,咱们是不是要组建一支大军,直接灭了拜火教?”

  李之源摇头:“杀鸡焉用牛刀。对付拜火教,要用别的办法。”

  他吩咐秦玉龙:“玉龙,你去找一批学者,编写一些批判拜火教教义的文章,在西域广泛传播。再找些说书人,把拜火教的丑事编成故事,到处宣讲。”

  秦玉龙会意:“王爷是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李之源点头:“信仰这东西,建立起来难,摧毁起来却容易。只要让信徒产生怀疑,拜火教的根基就会动摇。”

  接着他又对程度说:“你去找一批美女,训练她们如何接近拜火教高层,套取情报,必要时可以...你懂的。”

  程度眼睛一亮:“美人计!这个我在行!”

  李之源瞪了他一眼:“正经点!这是大事!”

  程度连忙收敛笑容:“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一系列措施下去,果然见效。不过数月,拜火教内部就出现了分裂。一些高层被爆出丑闻,信徒们开始怀疑教义的纯洁性。加上哈桑成功联络了几个大部族,共同对抗拜火教,拜火教的势力大大削弱。

  这日,李之源正在书房研究西域地图,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兑剑又有突破。

  原来这些日子他运筹帷幄,掌控大局,无形中暗合了兑剑“悦泽万物,掌控人心”的意境。此刻心有所感,立即闭目内视。

  但见识海中那柄淡金色小剑光芒大放,剑身波纹流转,散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剑柄处隐隐浮现出一个玄奥的符文,正是“兑”卦真意。

  兑剑大成了!

  李之源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此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大增,能够更精确地影响他人的情绪和思维。

  “来得正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时候去见见那位拜火教大祭司了。”

  三日后,李之源以商讨商路安全为名,邀请拜火教大祭司在边境小城会面。

  程度等人极力劝阻:“源哥儿,太危险了!那个大祭司据说会妖法,万一...”

  李之源自信满满:“无妨,本王正想领教领教他的妖法。”

  会面地点设在一处驿站。拜火教大祭司带着数十名教徒前来,个个面色不善。

  大祭司是个干瘦的老者,身穿黑袍,手持权杖,目光阴鸷:“王爷好胆量,竟敢孤身前来。”

  李之源淡然道:“为何不敢?莫非大祭司还要吃了本王不成?”

  大祭司冷笑:“王爷最近可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啊。”

  李之源挑眉:“哦?彼此彼此。大祭司不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吗?”

  二人针锋相对,气氛紧张。拜火教徒们手按刀柄,随时准备动手。

  李之源却悠然自得,暗中运转兑剑。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拜火教徒们忽然觉得心情平和了许多,敌意大减。

  大祭司也感觉到异常,脸色微变:“王爷这是什么妖法?”

  李之源笑道:“大祭司说笑了,本王哪会什么妖法?不过是诚心想要化解干戈罢了。”

  在大成兑剑的影响下,大祭司的敌意也渐渐消退,语气缓和了许多:“王爷若真有心化解干戈,就请退出西域,停止对拜火教的攻击。”

  李之源摇头:“西域不是拜火教的西域,而是所有人的西域。大祭司若能放弃垄断,开放贸易,拜火教依然可以在西域传播教义,本王绝不干涉。”

  这话若在平时,大祭司必定断然拒绝。但在兑剑影响下,他竟然觉得很有道理,沉思起来。

  李之源继续道:“拜火教与玄唐合作,利大于弊。我们可以帮助拜火教在其他地方传播教义,甚至提供资金支持。”

  大祭司心动了。毕竟与玄唐对抗这些日子,拜火教损失惨重,若能化敌为友...

  “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一言九鼎。”

  大祭司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好!既然王爷有此诚意,拜火教愿与玄唐合作。”

  当下二人达成协议:拜火教停止骚扰商路,允许玄唐在西域自由经营;玄唐则尊重拜火教信仰,并提供一定资金支持。

  协议签订后,大祭司带人离去。程度等人冲进来,难以置信地问:“源哥儿,就这么谈成了?”

  李之源微笑:“不然呢?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秦玉龙若有所思:“王爷似乎又用了那种...特殊手段?”

  李之源但笑不语。

  解决了拜火教这个最大障碍,西域商路彻底畅通。玄唐商队往来不绝,带来了巨额利润。移民也在西域扎根繁衍,建立起一个个村镇。

  这日,李之源收到一份特殊礼物——哈桑从西域送来的一尊金佛。

  “王爷,这是在拜火教老巢发现的。”哈桑的信中写道,“据说此佛能预知吉凶,十分灵验。”

  李之源对金佛没什么兴趣,但发现金佛底座刻着一些奇异文字。秦玉龙辨认后,惊讶地发现这竟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西域秘术,能够增强精神力。

  “看来是天意。”李之源笑道,“兑剑刚大成,就送来这份大礼。”

  他立即闭关研究这些秘术,发现与兑剑颇有相通之处。结合修炼后,精神力突飞猛进,甚至能够同时影响多人的心神。

  出关后,李之源立即将新领悟的技巧用在商业谈判中,无往不利。四海商行的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玄唐与西域的所有贸易。

  皇帝李琰看着国库日益充盈,龙心大悦,特意下旨褒奖李之源,加封其为“西域都护”,总领西域一切事务。

  程度喜滋滋地道:“源哥儿,现在您可是名副其实的西域王了!”

  李之源却摇头:“还不够。西域要真正成为玄唐的一部分,还需要时间。”

  他站在王府高楼上,远望西方,目光深邃:“等我们的移民在那里生根发芽,等西域人都以说唐话、写唐字为荣,等西域的城池都按照玄唐的样式建造...那时候,西域就永远是玄唐的西域了。”

  秦玉龙感叹:“王爷深谋远虑,非常人所能及。”

  李之源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才只是开始。有了西域这个跳板,下一步就是更远的西方...甚至更广阔的世界。

  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兑剑。

  剑身微颤,似在回应主人的雄心。

  西域的风穿过长廊,带来远方的气息。李之源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嗅到了更遥远世界的味道。

  “走吧。”他转身下楼,“去看看今日的账目。听说又有一批西域宝石到货了,正好给娘娘们做些新首饰。”

  程度屁颠屁颠地跟上:“好嘞!源哥儿,这次多给我留几块成不?我相好最近老是抱怨我没送她礼物...”

  笑声渐远,只余西域的风还在轻轻吹拂,带着希望的味道,飘向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