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面馍馍-《风雨寒门路》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是真的的?当我大学毕业后才真的明白。你不是真的懂事,而是面对困难生活没有选择的一具机器人罢了!

  “你个狗杂种的,你个不懂事的祸害呀!”

  “我咋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呢?”

  黄小勇的父亲又开始辱骂他了,自从他的爷爷奶奶、二爹都去世后,黄小勇整天变得闷闷不乐,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变成了地狱。

  这是一个周六的早晨,黄小勇的父亲上山背柴火去了,黄小勇只是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让他做早饭的事情。

  “哦”,黄小勇答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

  黄小勇,做了一个美美梦,梦到他二爹给他煮了羊腿,他吃的那个香啊,口水流了很长!

  “黄小勇!”

  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太阳都照进了屋子,晒屁股了!

  猛地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拿着堂哥送的尺码小的衣服,胡乱地笼在身上,朝着屋外跑去!

  “爸爸,你回来了!”

  “早上,我走的时候,给你说的啥子?”

  “你没说啥呀!”

  “你个狗日的,老子喊你煮早饭,你给睡忘了!”

  “哪有那么多的瞌睡,老子一天睡不着!”

  黄小勇默默地低下头,不敢看这他的父亲,心中越想越委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哦?

  “那你们当初生我干啥子”,黄小勇的反驳彻底惹怒了他的父亲,抽着厨房柴火里的一根木棒,朝着黄小勇不停地抽打着。

  “你个祸害,我让你还嘴!老子打你就是天经地义!”

  没有了二爹的庇护,所有的苦和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黄小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始烧火做饭!

  支起板凳,才从水缸地,打了水倒进铁锅里!

  “水缸里没水了”

  “你个败家子玩意儿,平时不节约,咋就不懂事!”

  因为水的问题换来了他父亲的又一顿谩骂!

  像不像小时候的你,无论做什么,父母都会给你否定了!得不到他们的支持!

  那个土灶是用泥巴和石头垒起来的,上面放了两口铁锅,下面放着柴火,这样慢慢的燃烧起来!

  黄小勇的小手已经被火炙烤的钻心的疼,烧了好几个水泡,他的脸上全是炭灰,早已成了一只小花猫!

  此时的黄小勇不到十岁半啊!

  就这样,忙活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做好玉米粒的稀饭!

  “你没长脑袋呀,放这么多玉米碎末,煮这么干!”

  又是一连串的抱怨,这哪里像是一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怨妇!

  这就是黄小勇的父亲,一个只喜欢打骂,而从不教他如何做的人!

  黄小勇,坐在他的秘密基地,看着远处的大山,层峦叠嶂,环环相抱,看不清走出去的道路。

  黄小勇,他的无助,他的迷茫,他的人生路到底在何方?

  他害怕放假,害怕周末,只有在学校的日子才是快乐的!

  六月的天气,到处蝉鸣,阳光炙烤着大地!

  “下课,可以吃午饭了!”

  一阵阵的嘈杂声后,所有的同学都拿着干粮到教室外面吃午饭去了!

  那时候的我们,读书中午就是家里人给你弄一个在草木灰中烧的面饼,冷却之后十分僵硬,一咬就是一个牙齿印,难以下咽。

  没有人给我做饼子,我也不会做,大家吃饭的时候,我只能先猛喝几口凉水……,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书本,假装很爱学习,让别人觉得我很用功,来掩饰自己。

  “黄小勇,你过来一下!”

  我猛然抬头,看到杨老师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来,给你!”

  我看着他,我没有说话,他把自己的午饭递给了我。

  是白面馍馍,用酵母蒸的白面馍馍,软软的,很蓬松,口感很好的那种。

  我没有伸手去接,十岁的年纪,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自尊!

  “老师,我吃了,你吃什么呀?”我带着哭腔问。

  “不用你管,给你你就拿着!”

  “我已经观察你好几天了,下课后其他同学都去吃饭,而你趴在桌子上!”

  他把白面馍馍放在我的桌子上就离开了,估计他也不想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吧!

  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尊严。

  拿起老师给的白面馍馍,一小块一小块的埋头吃了起来,我害怕被别的同学看到,那味道真的是香啊!是那么的美味啊!

  此刻的我,只能用“逃离”二字表达我的真实想法,逃离这样的环境,逃离这样的家庭……

  但是对于10岁的我,谈何容易?

  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

  白天在学校,我尽可能的努力地学习;回到家,就努力干家务,学习做饭,学习做烧饼!

  我这样,我只想被我父亲打骂少一点!

  从此,我变得抑郁寡欢,不想和周围的伙伴们一起玩耍了,不想和他们交朋友了,我那糟糕的家庭,穿得脏兮兮的样子,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慢慢地,我变得特立独行!不想说话,不愿意说话!

  “黄小勇,你咋的,被霜打了看你一天蔫的很(没有精神)!”

  “你咋穿的烂裤子哦?”

  “你咋又在饿肚子?”

  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别人能看得起你吗?

  面对曾经欺负我的那一群坏人,他们的冷嘲热讽,我完全不搭理他们,我也不想搭理他们!

  你不反抗,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对你越来越过分!

  “黄小勇,你为什么要打他?”

  “我没有,昨天下午我放学就走了!”

  “那他回来说你你打他了,他肚子疼!”

  “你放屁,我没打就是没打”

  同班的高飞,早上带着他爷爷,来到学校找麻烦!把老师叫来当面质问我!

  高飞他爷爷曾经在外面做生意,是我们村的第一个万元户,家里盖起了我们村的第一户砖房!

  每天上学,高飞都有2块钱的零花钱,看着他买的辣条,方便面,我们周围同学羡慕得不行了,但是他买的吃的从来不会给我们这些穷孩子分享!

  “不是他,还有谁!你看他牛高马大的样子!”我本来就要比同班的同学大几岁,他们都觉得我爱欺负人!

  “反正,我没有打他,你到底想咋的!我就烂命一条!”

  因为内心万分委屈,被冤枉我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因为我的强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打的高飞,最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这就是人性,欺软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