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这首诗欺负兕子-《搞事就变强,开局复活长孙皇后》

  孟姜没找到,倒是看见李泰引着几位须发皆白、气质儒雅的老者陆续来到了诗会现场的核心区域。

  为首的正是孔颖达等人,其后也跟着几位在文坛地位尊崇的名士。

  这几个老家伙眼光一扫,远远瞧见水榭里那位气质独特、正四下张望的何健旺,眼前顿时一亮!

  于是,在李泰的引领下,几位文坛泰斗主动朝着何健旺这边走了过来。

  “仙师,别来无恙?”孔颖达率先笑着拱手打招呼,态度颇为客气。其余几人也纷纷含笑见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健旺虽然觉得应酬麻烦,但也只好收起那副“生人勿近”的懒散样子,站起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回礼:

  “孔公,诸位先生,有礼了。劳诸位挂念,一切安好。”

  倒是刚才还趴在案几上埋头苦干、吃得小嘴油乎乎的兕子,一见到这几位老夫子,立刻规规矩矩地放下手里的羊肉,用小手帕擦了擦嘴。

  然后站起身,像模像样地对着孔颖达等人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问好:“兕子见过孔师,见过诸位先生。”

  那小模样,端庄得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何健旺在一旁看得一愣,随即心下失笑:好家伙,这丫头,除了她阿娘皇后殿下,恐怕也就这几位满腹经纶、气质威严的老夫子能让她瞬间变得这么乖巧了吧?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这边几位文坛泰斗主动与何健旺寒暄的场景,自然也落入了周围众多才子文人的眼中。

  顿时,惊诧、好奇、羡慕、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目光,纷纷投向了水榭这边。

  “此人是谁?竟能得孔公如此礼遇?”

  “看衣着气度,不似寻常勋贵子弟啊……”

  “魏王殿下对他似乎也极为恭敬?”

  “莫非是某位隐世大儒的弟子?或是皇亲国戚?”

  “哼,看上去年纪轻轻,有何德能,竟能让几位泰斗折节下交?”

  窃窃私语声在才子们中间流传,众人都在猜测何健旺的身份。

  有的纯粹羡慕他的际遇,有的则暗自打量比较,觉得自己才华横溢,未必就比这个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的年轻人差。

  何健旺才懒得理会这些复杂的目光和心思。他应付完几位老先生,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入口处。

  就在这时,他眼睛猛地一亮!

  只见入口处,韦贵妃在一众宫娥的簇拥下缓缓步入,而她身侧,那个穿着淡雅春衫、亭亭玉立的身影,不是他等了半天的临川公主李孟姜又是谁?

  她似乎也刚到场,正微微侧首听着母亲说话。

  何健旺心头一喜,下意识就想上前打招呼。但脚步刚一动,又立刻硬生生刹住了。

  不行!这大庭广众之下,无数双眼睛看着呢。而且诗会还没开始,现在过去太孟浪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然后站在原地,目光专注地望向那边。

  彷佛心有灵犀一般,正在听母亲说话的李孟姜也若有所觉,微微抬眸,视线穿过人群,恰好对上了何健旺灼热而克制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李孟姜的脸颊倏地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如同染上了最美的胭脂。

  她似乎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着何健旺的方向,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地颔首示意了一下,唇角弯起一个羞涩而温柔的弧度。

  何健旺也立刻回以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眼神,一个点头,一次短暂的目光交汇,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眼看着人渐渐来齐,曲江池畔愈发热闹。

  李泰作为主办人,在此时红光满面地登上临时搭建的小台,说了些“以文会友”、“不负春光”的场面话。

  接着,孔颖达等几位文坛泰斗也依次上台,引经据典,阐述了诗文之道与春日元气,宣布本届魏王诗会正式开始。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曲江流饮,正当其时。”孔颖达捻须微笑道,“这第一轮,便以‘春’或‘江’为题,诗词不限,诸君可尽情挥洒才情。时限,为一个时辰。”

  台下才子们闻言,或凝神思索,或铺纸研墨,或三五低声讨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专注。

  “兕子,准备开工!笔墨伺候!”他压低声音,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兕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赶紧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小手胡乱擦了擦,然后非常郑重地铺好宣纸,摆正砚台,拿起一支对她的小手来说略显粗大的毛笔,蘸饱了墨,仰起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何健旺,就等他“发号施令”。

  何健旺负手而立,微微昂头,目光放远,做沉思状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低调一些,随即缓缓开口,字正腔圆地吟诵道:

  “《春晓》”

  “春眠不觉晓。”

  他念一句,兕子就吭哧吭哧地写一句。

  小丫头写得极其认真,手腕悬空,一笔一划力求完美,虽然速度慢了点,但字迹结构匀称,笔锋初显,确实远超同龄人,甚至比许多成年人都要好。

  “处处闻啼鸟。”

  兕子继续写,小眉头微微蹙起,显得格外专注。

  “夜来风雨声。”

  写到这一句时,兕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似乎遇到了点困难。

  何健旺念出最后一句:“花落知多少。”

  兕子拿着笔,盯着空白的纸面,迟迟没有落笔。她的小脸蛋慢慢皱成了一团,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何健旺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就写了“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最后那句和诗名下的作者位置都空着呢。

  “兕子,怎么不写了?”何健旺奇怪地问。

  兕子抬起头,用那双纯净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望着他,小嘴一瘪,带着点委屈嘟囔道:“仙人郎君,这首诗太坏了,它欺负兕子!”

  “啊?诗怎么欺负你了?”何健旺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搞懵了。

  “它...它里面的字,兕子不认识它!”

  兕子指着空白的部分,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地说,

  “‘晓’字...好像学过又忘了。‘眠’字好难写...‘闻’字笔画好多。‘啼’字...兕子根本没见过它!它肯定是在躲着兕子!

  还有最后...‘多少’的‘多’字,兕子会写,但是‘少’字...它长得和‘小’字好像,兕子分不清...它们合伙欺负兕子不认识!”

  何健旺看着兕子那副“不是我不写,是字先动手的”委屈小模样,再看看纸上那缺了关键部分的“杰作”,一时之间真是哭笑不得。

  这丫头,也太可爱了些!把“我不会”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