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医院-《名柯:完美考官?我直接掌控全局》

  「有些真相一旦触碰就鲜血淋漓。——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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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的电话铃声撕裂寂静。

  松田阵平猛地从浅眠中惊醒,一把抓过床头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未知号码」让他皱眉。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被吵醒的火气:

  “谁?”

  “请问是松田阵平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

  “这里是东京综合医院。

  “林际先生正在我院急救,他登记的紧急联系人是您。

  “情况比较危急,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什么?”

  松田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林际?他怎么了?”

  “患者割腕自杀,失血过多。

  “具体情况您到医院再说吧,请尽快。”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松田握着手机,脑子空白,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林际?自杀?紧急联系人是他?

  等会……

  这几个词分开来他都理解,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如此荒谬。

  那个在训练场上被他骂了只会低着头说“是,松田教官”的年轻人;

  那个拆弹时手会发抖却始终不肯后退的后辈。

  怎么会突然自杀?

  又怎么会把他设为紧急联系人?

  他和林际的关系绝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要说警视厅里谁和林际走得最近,明明是萩原研二和已经离职的村田清水。

  他松田阵平不过是偶尔指导一下拆弹技巧,更多时候是在挑刺。

  他甚至记得上周自己才因为林际一个微小的操作失误,当着全组人的面把他训得抬不起头。

  “怎么回事?”

  睡在隔壁的萩原研二被吵醒,穿着睡衣推门进来,看到松田难看的脸色。

  “出什么事了?”

  松田把手机扔在床上,声音发紧:

  “医院打来的,林际自杀了。紧急联系人填的是我。”

  萩原研二的表情瞬间凝固:

  “自杀?不可能!那孩子昨天还......”

  “还什么?”

  “昨天下午我看见他在休息室给你泡咖啡,说是看你熬夜看报告,想让你提神。”

  萩原研二的声音低下去:“我还笑他太体贴了。”

  松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了。

  他想起昨天下午确实在办公桌上看到一杯温热的咖啡,当时只以为是萩原放的。

  他甚至没注意到林际什么时候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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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急救室外的长廊空旷冰冷,头顶「手术中」的指示灯红得刺眼。

  松田靠着墙壁缓缓蹲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却迟迟没有点燃。

  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点不着烟。

  萩原研二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目光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为什么是我?”

  松田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我和他的关系没好到这个程度。

  “上周我才在训练场骂过他,说他连最简单的线路都分不清。”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会,轻声说:

  “也许正因为是你。”

  “什么意思?”

  “那孩子看你的眼神一直很特别。”

  萩原研二轻笑一声,斟酌着用词:

  “不是崇拜,也不是畏惧。

  “更像是在透过你看着别的什么人。”

  松田想起林际每次看他时的眼神。

  那种专注到近乎执着的目光,里面掺杂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有一次他指导林际拆弹时,林际突然说:

  “松田前辈,如果有一天我像您一样厉害就好了。”

  因为那样,就不会死在摩天轮上了。

  他当时只当是句客套话,随口回道:

  “先把基础练好再说。”

  现在想来,林际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萩原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燃了唇间的烟。

  火苗在昏暗的走廊里跳动了一下,烟草的气息暂时缓解了紧绷的神经。

  “那孩子可能把你想成了某个重要的人。”

  萩原说:“一个……

  “他失去的人。”

  松田深吸一口烟,把烟拿在手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起林际偶尔会看着他出神,等他看回去时又慌忙移开视线。

  想起林际总是默默记住他的喜好,连他习惯喝什么温度的咖啡都一清二楚。

  这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我从来没认真对待过他。”

  松田的声音很低:“我一直觉得他太软弱,不适合这份工作。”

  萩原伸手取走他指间的烟,按灭在随身携带的便携烟灰缸里:

  “医院不能抽烟。”

  他站起身,“我去外面抽根。”

  松田看着萩原离开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那根烟不是给自己点的?”

  萩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独自留在走廊里的松田,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林际这个人。

  不是作为需要指导的后辈,而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那个总是安静地跟在队伍末尾的年轻人,那个被他训斥时只会低头认错的林际。

  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痛苦,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而他作为被寄托了某种期待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蹲在原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愤怒。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主治医生走出来时,松田立刻站起身,感觉双腿有些发麻。

  “命保住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疲惫:

  “失血过多,大脑缺氧时间不短。

  “我们做了输血和伤口缝合,但患者求生意志很弱。

  “什么时候能醒,就看他自己了。”

  松田感到一阵虚脱般的庆幸,同时又为这份庆幸感到羞愧。

  他不敢想象,如果林际真的死了,他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我能看看他吗?”

  “转到监护病房了,只能隔着玻璃看。”

  松田站在监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林际。

  苍白的脸上扣着呼吸面罩,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那个总是低着头的身影,此刻看起来如此脆弱。

  他在玻璃上轻轻叩了两下,仿佛这样就能唤醒里面的人。

  “你到底......”

  他低声说。

  “在透过我看谁?”

  萩原研二站在医院大楼下,望着林际病房的窗口,松田阵平的低喃声刚好跟他的心声重叠。

  夜风吹散了他吐出的烟圈。

  他也早就察觉到了林际的异常。

  那孩子看松田的眼神太复杂,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重。

  有时像个崇拜前辈的后辈,有时又像个在寻找失物的孩子。

  更让他不安的是,林际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上周他看见林际在整理储物柜,把东西收拾得异常整齐,当时还以为他只是爱干净。

  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种告别。

  萩原掐灭烟头,轻轻叹了口气。

  “活着就好。”

  他对自己说。

  至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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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的是,病房里的林际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希望这一切永远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