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袁本初的败退-《悍魏:从边军开始,朕一统天下!》

  邺城方向的虚惊一场,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在袁绍庞大的战争机器中激起了层层混乱的涟漪。张合、高览的三万精锐本已逼近壶关,却硬生生被一道紧急军令勒住,原地转向,南下布防,去拦截那支可能存在的“赵云轻骑”。数万大军的调度岂是儿戏?命令朝令夕改,士卒疲于奔命,将领怨声载道,整个战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凝滞和混乱。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真正的杀机,悄然降临。

  邯郸以南七十里,黎阳粮草大营。此处囤积着供应前线十数万袁军的部分粮秣,守将韩莒子(虚构人物)自恃身处大军后方,戒备难免松懈。虽也增派了哨探,加固了营栅,但营中气氛远不如前线紧张。甚至偶尔还能听到押运粮草的民夫哼唱着小调。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

  一支轻骑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抹掉了营外所有的明哨暗岗。赵云白袍银甲,即便在黑暗中,身形依旧挺拔如松,他目光冷静地扫过灯火稀疏的袁军营寨,手中龙胆亮银枪微微抬起。

  没有呐喊,没有号角。只有弓弦震动的轻微嗡鸣。

  噗噗噗——!

  营寨望楼和栅栏后的守军应声而倒,喉咙上都插着一支尾羽微颤的箭矢。

  “破栅!”赵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数十名精锐下马,用挠钩和巨斧悄无声息地破坏了一段营栅。

  “进!”

  白马义从如同决堤的银色洪流,瞬间涌入袁军大营!他们目标明确,直扑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垛!火把被点燃,扔了上去!浸了火油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向营帐和粮囤!

  “敌袭!并州军袭营!”袁军这才如梦初醒,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夜空,整个大营瞬间炸开了锅!

  韩莒子从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地冲出来,看到的是四处燃起的冲天火光和混乱奔逃的士兵,惊得魂飞魄散:“快!救火!拦住他们!”

  但哪里还拦得住?赵云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同银龙出海,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根本无人能挡其锋芒!白马义从来回冲杀,纵火焚粮,将混乱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将军!不行了!火势太大!来的肯定是赵云的精锐!快走吧!”亲兵死命拉住试图组织抵抗的韩莒子。

  看着陷入火海的粮草大营和如入无人之境的白马义从,韩莒子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在亲兵护卫下,狼狈不堪地弃营而逃。

  黎阳粮草大营的冲天火光,数十里外可见。

  ——

  几乎在同一夜,郭嘉与熊山率领的那支“溃兵”,也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他们并未真的去邺城,而是趁着袁军注意力被“奇袭”吸引,防线出现漏洞之际,悄然摸到了另一处关键所在——位于滏口陉附近的一处袁军小型军械库。

  这里存放着大量为前线打造和修复的攻城器械部件以及箭矢。

  “兄弟们!袁绍老儿送温暖来了!都别客气,能搬的搬,搬不走的,全给他点了!”熊山扯掉身上那件别扭的袁军铠甲,露出原本的黑甲,抡起巨斧,一马当先冲杀了进去。守军本就不多,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顷刻间便被击溃。

  并州军士兵们如同过年一般,疯狂地抢掠着箭矢和完好的军械,带不走的则付之一炬。熊山更是亲自砸烂了几架快要完工的投石车,一边砸一边嘿嘿直乐:“让你砸俺们壶关!让你砸!这下爽了吧!”

  ——

  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入邺城大将军府。

  “报——!黎阳粮草大营遭赵云精锐突袭,粮秣被焚毁大半!韩莒子将军败退!”

  “报——!滏口陉军械库遇袭,库存箭矢器械损失惨重!”

  “报——!并州军主力仍在东北方向活动,似有分兵迹象,意图不明!”

  “报——!壶关守军趁夜出关,袭击了我军几处前哨营地!”

  每一条战报,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袁绍脸上。他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白,胸膛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地图上那些被袭击的地点,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壶关久攻不下,后方频频遇袭,粮草军械受损,军心浮动……而那支该死的“赵云轻骑”如同鬼魅,忽东忽西,搅得他不得安宁!

  “主公!局势不利,将士疲敝,粮草不继,不如……暂且退兵,从长计议啊!”沮授跪地恳求,声音悲怆。他知道,这场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退兵?”袁绍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充满了不甘和屈辱,“我袁本初……我河北雄师……竟被一个郭嘉……几千残兵……耍得团团转……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他猛地一脚踹翻案几,文书地图散落一地。

  “主公!”许攸也上前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并州军狡诈,西凉之事未平,刘昊主力未现,此时强攻,正中其下怀!不如暂退,整军备武,待查清西线虚实,再图并州不迟!”

  “是啊主公!”郭图也连忙附和,“听闻曹操在许都亦不安分,若我军久困于并州,恐为曹操所乘啊!”

  谋士们难得的意见统一了——必须退兵。

  袁绍颓然坐回榻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贪婪怒火,在冰冷的现实和巨大的损失面前,都被击得粉碎。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给了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边地匹夫,输给了那个病恹恹的郭奉孝。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充满了无尽的憋屈和不甘:

  “……退。”

  ——

  袁绍退兵的命令传至前线,早已士气低落的袁军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拔营后撤。撤退很快就变成了无序的溃退,士兵们争先恐后,唯恐走慢了被并州军追上。大量的辎重被遗弃,营寨旗帜歪倒一地,显得狼狈不堪。

  壶关之上,并州军望着潮水般退去的袁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劫后余生的喜悦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李堪激动地对郭嘉道:“先生!袁军退了!我们守住了!是否要出关追击?”

  郭嘉望着远方袁军撤退扬起的漫天尘土,缓缓摇了摇头,脸色因连日操劳而愈发苍白:“穷寇莫追。袁绍主力未损,若逼得太急,反而可能激起困兽之斗。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接下来,要看主公在西线的结果了。还有……曹操。”

  是的,曹操。当并州军与袁绍在壶关血战之时,曹仁的八千虎豹骑一直像幽灵一样徘徊在黄河岸边,冷眼旁观。如今袁绍败退,并州军亦是疲敝之时,这只恶狼,会忍住不下口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郭嘉的担忧,一匹快马旋风般冲入壶关,斥候甚至来不及下马,便在马上嘶声大喊:

  “报——!急报!河内曹仁部虎豹骑,突然拔营!动向不明!但其先头斥候,已出现在河东郡界!”

  欢呼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刚刚击退了北方的猛虎,南方的恶狼,便已露出了獠牙。

  郭嘉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静。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修复关防,清点缴获。”

  “熊山,带你的人,立刻南下,增援河东方向。”

  “这场仗,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