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河东风云-《悍魏:从边军开始,朕一统天下!》

  黄河的咆哮声仿佛也带上了几分金铁杀伐之音。曹仁率领的八千虎豹骑,如同闯入羊群的恶狼,在河东郡的腹地肆意奔腾践踏。铁蹄过处,村庄腾起黑烟,坞堡被强行攻破,小股并州巡哨部队一触即溃,仓皇北逃。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河东大地蔓延。

  “将军!前方发现并州军粮队!护卫不足百人!”斥候飞马来报。

  曹仁脸上横肉一抖,露出残忍的笑意:“碾碎他们!粮食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

  黑色的洪流席卷而过,可怜的粮队如同浪花般瞬间被吞噬,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燃烧的车架。虎豹骑士卒们兴奋地抢夺着散落的粮袋,偶尔还能从押运民夫身上搜刮出几个可怜的大钱。

  副将牛金策马来到曹仁身边,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点,嘿然笑道:“将军,并州军果然不堪一击!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天,这河东郡就得姓曹了!”

  曹仁志得意满,环顾四周被蹂躏的土地,冷哼道:“刘昊小儿,也就是仗着城池之利和郭嘉的诡计。野外浪战,我虎豹骑天下无敌!传令下去,加快速度,直逼安邑!若能趁乱拿下郡治,便是大功一件!”

  然而,随着他们不断深入,情况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并州军的抵抗依然微弱,但村庄往往十室九空,粮仓也被搬运一空,井水有时也被填埋或投入污物。虎豹骑能抢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报——!将军,西南方向发现一支并州运兵车队,约数百人,护卫松散,正沿汾水向南逃窜!”

  “追!”曹仁不疑有他,率军疾追。

  那支“运兵车”队伍看似慌乱,却总能在虎豹骑即将追上时,恰好拐入崎岖地形或密林,拖延时间,最终在丢下几辆空车后“侥幸”逃脱。

  几次三番下来,虎豹骑徒劳奔波,斩获寥寥,士气不免有些浮躁。

  “将军,有些不对劲。”牛金皱起眉头,“并州军像是在故意引着我们往某个方向走。”

  曹仁也不是纯粹的莽夫,他勒住战马,摊开粗糙的地图,看着自己行军路线的指向,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蒲坂津?他们想把我们引向黄河渡口?”

  蒲坂津是河东郡通往关中、乃至西凉的重要渡口。曹仁狐疑不定:“难道……刘昊秘密从西线回师了?想在渡口埋伏我?或是想逼我渡河,进入西凉地界,借刀杀人?”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刘昊用兵,向来诡诈。

  “停止追击!”曹仁下令,“派出更多斥候,扩大侦查范围,重点探查安邑方向及我军侧后!我倒要看看,郭嘉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虎豹骑的兵锋骤然收敛,变得谨慎起来,开始稳扎稳打,试图清剿周边区域的并州军残余,巩固占领区。这使得河东郡承受的破坏虽然仍在加剧,但蔓延的速度却被延缓了。

  ——

  就在曹仁疑神疑鬼,放缓脚步之时,郭嘉那看似天马行空的“谣言攻势”,却开始在外交层面悄然发酵。

  襄阳,州牧府。

  刘表看着案上几乎同时送达的两份文书,眉头紧锁,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纠结。

  一份来自许都朝廷(实为曹操),措辞严厉,斥责他暗中资敌(刘昊),威胁若再不清剿境内亲刘昊势力,将“天兵讨逆”。

  另一份则来自太原戏志才转呈的刘昊亲笔信,语气急切,详述曹军入侵河东,唇亡齿寒之理,并再次重申联盟之意,恳请荆州出兵出船,至少予以声援。

  幕僚蒯越、蔡瑁等人分列两侧,意见相左,争论不休。

  “主公!曹操势大,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可明着得罪啊!并州远在北方,鞭长莫及,为我荆州而开罪魏公,实属不智!”蔡瑁力主谨慎。

  蒯则微微摇头:“德珪(蔡瑁字)之言虽有理,然刘镇北信中所述亦非虚言。若并州真为曹操所并,其下一个目标,必是我荆州!届时北面门户大开,如何抵挡?即便不出兵,遣水师巡弋汉水,示之以威,亦可也。”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匆匆入内,低声在刘表耳边禀报了几句。刘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有震惊,有贪婪,更有深深的怀疑。

  “消息……可靠吗?”他声音干涩地问。

  “坊间已然传开,言之凿凿……说是玉玺并未西去,反而南下,欲经我荆州往江东……”

  厅堂内顿时一片死寂。传国玉玺!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让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蔡瑁急道:“主公!此必是刘昊或曹操的诡计!意在搅乱我荆州!”

  蒯越却目光闪烁:“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玉玺若真现世,无论落入刘昊、曹操还是孙策之手,于天下格局皆是巨变。我荆州……岂能置身事外,毫无作为?”

  刘表的心彻底乱了。曹操的威胁,刘昊的求援,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玉玺传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最终,他采取了最符合他性格的折中之策:“传令……让文聘率水师一部,沿汉水北上巡弋,做做样子即可,未得吾令,绝不可与曹军发生冲突。另外……回复刘昊,粮草可再增拨五万石,至于出兵……容我再思之。”

  他选择了观望,但水师的出动和粮草的增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的微妙转变。

  ——

  而关于玉玺南下的谣言,乘着汉水的风,以更快的速度飘向了江东。

  吴郡,将军府。

  “玉玺南下?欲往江东?”孙策猛地从席上站起,年轻的脸上充满了锐不可当的霸气和灼热的光芒。他正值气盛,横扫江东,锐意进取,对“传国玉玺”所象征的天命归属,有着远超他人的渴望。

  谋士张昭连忙劝谏:“主公!此必是中原诸侯的离间之计!意在引我江东与曹操、刘表为敌,切不可轻信啊!”

  周瑜却沉吟片刻,缓缓道:“公瑾(张昭字)所言固然是老成谋国之道。然,玉玺之事,关乎重大。即便只有万一可能,亦不可不察。刘表暗弱,荆州水师巡弋汉水,未必不是有所图谋。若玉玺真在其境内……”

  孙策猛地一拍案几,朗声道:“公瑾之言深得我心!刘表老儿,守户之犬耳,焉配拥有国之重器?传令下去,多加派细作潜入荆州,探查玉玺虚实!另,整饬水军,加强江防!若玉玺真敢过境……哼,那我孙伯符,说不得就要‘代为保管’了!”

  江东的战争机器,因一个谣言而悄然加速了运转。曹操原本希望荆州、江东保持安静的局面,正在被打破。

  ——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陆续传回壶关和太原。

  郭嘉听着信使的汇报,脸上不见喜怒,只是轻轻咳嗽着。

  戏志才从太原发来的密信则更为详细,除了汇报荆州、江东的动向,还附加了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消息:“墨家女仍昏迷,然呓语中新增‘地火’、‘雷音’等词。侯吉报,为其换药时,发现其贴身藏有一非金非铁之黑色令牌,刻有奇异花纹,已封存,待主公归来定夺。”

  “地火……雷音……令牌……”郭嘉默默记下这些零碎的线索。

  这时,一名派往河东的影卫带回最新情报:“曹仁大军行动已趋谨慎,主力滞留闻喜、猗氏一带清剿,但其一支偏师约两千骑,已被成功诱至蒲坂津附近区域!”

  郭嘉眼中精光一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是调集兵力围歼这支偏师?还是另有安排?

  郭嘉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蒲坂津的位置,然后缓缓向西移动,越过黄河,落在了一片广袤而混乱的区域——

  凉州。

  他抬起头,看向西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片黄沙漫卷的土地。

  “传令给蒲坂津守将,”郭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必与曹军偏师纠缠,放他们……渡河。”

  “什么?”众将愕然。

  郭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睿智的弧度:

  “曹孟德不是想火中取栗吗?”

  “那就送他几颗栗子……去西凉的火堆里,好好取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