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懿的试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赏菊宴过去才两天,启祥宫的晨雾还没散,殿外就传来小太监咋咋呼呼的喊声:“皇上有赏——李公公亲自来啦!”

  金玉妍刚被宫女伺候着喝完安胎药,药碗还没放下,就听见这动静,心里咯噔一下——李玉可是皇上身边最贴身的太监,除了皇后和太后,一般嫔妃哪能劳动他亲自送赏赐?她连忙理了理素色宫装的衣襟,刚走到外殿,就见李玉捧着个明黄色锦盒,笑盈盈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捧着赏赐的绸缎和点心。

  “嘉主儿吉祥!”李玉躬身行礼,把锦盒递到她面前,“皇上昨儿个翻内务府的宝库,一眼就看中这对东珠耳环,说这成色配娘娘孕期的气色最衬,特意让奴才给您送过来,还说让娘娘好生戴着,别辜负了他的心意。”

  澜翠抢先接过锦盒,打开的瞬间,满殿的人都看直了眼——那东珠足有拇指头大小,莹白圆润,像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冻梨,摸在手里冰凉温润,穿珠子的金线还嵌着细小的碎钻,稍微一动,就闪得人眼晕。“我的娘娘!这东珠也太贵重了!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娘娘那串东珠项链,谁还有这规格的首饰啊!皇上对您真是上心!”

  金玉妍对着铜镜戴上耳环,镜中的自己本就肤色白皙,配上这对东珠,更显得眉眼清亮,连眼角的细纹都淡了几分。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珠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里却门儿清:“皇上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耳环太过扎眼,戴出去难免引人嫉妒,往后除了重要场合,还是收起来吧。”

  澜翠刚应了声“是”,就见金玉妍转身去换衣服——挑了件月白色绣玉兰的常服,料子是江南新贡的杭绸,轻薄透气,领口绣着几簇小小的玉兰花,素雅又不失贵气;头上只簪了支素玉簪,唯独耳朵上那对东珠,在晨光下晃得人挪不开眼。

  “备轿,去翊坤宫给娴妃姐姐请安。”金玉妍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前几日她邀我赏菊,我还没好好谢过她,正好让她瞧瞧皇上的恩典,也让她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澜翠懵了,手里的梳子都差点掉在地上:“娘娘!您不是说娴妃娘娘心思深,让咱们离远点吗?怎么反倒主动送上门去?还戴着这东珠,万一她觉得您是故意炫耀,心里不痛快,反而生了嫌隙怎么办?”

  “此一时彼一时。”金玉妍转过身,眼神里透着笃定,“之前高曦月没倒,皇后对咱们还防着,李朝那边又总来纠缠,自然要跟如懿保持距离;现在高曦月被禁足,皇后因永琏的事对我多了几分信任,太后又处处护着我,肚子里还揣着龙裔,如懿就算有心思,也不敢轻易动我。”

  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耳垂上的东珠:“我戴这对耳环去,既是谢她赏菊的情分,更是在向她亮底牌——我现在有皇上和太后撑腰,她要是想跟我为敌,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要是想结盟,我就是她在后宫最可靠的盟友。这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咱们得主动抓住机会。”

  澜翠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去吩咐小太监备轿。不多时,青布小轿就稳稳停在启祥宫门口,金玉妍扶着澜翠的手坐上轿,轿帘落下的瞬间,她悄悄将耳环调整了角度,确保东珠能在行走时自然晃动,既不显得刻意张扬,又能让人一眼注意到这份“恩宠”。

  轿子穿过两道宫门,轿外的风声渐渐小了,约莫一刻钟后,就停在了翊坤宫门口。守门的宫女一见是金玉妍,立刻笑着迎上来:“嘉嫔娘娘来啦!娴妃娘娘刚起身没多久,正在内殿梳妆呢,奴婢这就去通报!”

  “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就好,免得打扰姐姐。”金玉妍摆了摆手,轻步走进翊坤宫。这翊坤宫她还是上次赏菊时来过,庭院里的菊花还开得繁盛,尤其是几株墨色的菊花,在晨光下泛着光泽,比上次见时更显精神。

  刚绕过内殿的屏风,就见如懿正对着铜镜摘钗——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寝衣,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少了往日的端庄肃穆,多了几分慵懒柔和,像极了庭院里那些不争不抢的菊花。

  “妹妹怎么来了?”如懿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到金玉妍,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着起身,亲自上前拉她的手,“快坐,惢心,把我案头刚沏好的雨前龙井端过来,嘉嫔娘娘最爱喝这个,水温刚好。”

  金玉妍在软榻上坐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却没急着喝,而是故意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让东珠耳环在阳光下晃了晃,随后才摘下耳环,放在描金托盘里,推到如懿面前:“姐姐你看,这是皇上昨儿个赏我的东珠耳环,说是从内务府的珍品库里挑出来的,特意让李玉送来的,还说这珠子的成色,最衬我孕期的气色,不让我辜负了他的心意。”

  如懿拿起耳环,指尖轻轻摩挲着东珠,莹白的珠光映在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这东珠真是难得,颗颗圆润饱满,连个细小的瑕疵都没有,一看就是上上品。皇上待妹妹真是上心,我入宫这么多年,也就太后六十大寿时,在凤冠上见过一次这么好的东珠,还是先上赏的。”

  “姐姐说笑了。”金玉妍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回忆,“我还记得姐姐刚入宫时,皇上不也赏过您一支白玉簪吗?那玉簪是和田羊脂玉做的,上面雕着玫瑰花纹,蕊心还嵌着颗红宝石,当时宫里的姐妹都羡慕得紧,说那是皇上对姐姐的一片心意,连皇后娘娘都夸那簪子雕工精致呢。”

  这话一出口,如懿捏着东珠的手指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遗憾,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那支白玉簪是她刚入宫时,因一曲《墙头马上》,皇上特意赏赐的,也是她在后宫最风光的一段日子的见证。后来她因性格耿直,不肯迎合太后的喜好,又无意中得罪了高曦月,被高曦月处处陷害,渐渐失了皇上的宠爱,那支白玉簪也被她收在妆奁最底层,多年未曾触碰,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金玉妍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妹妹倒是记性好。”如懿将东珠耳环放回托盘,语气平淡,却掩不住一丝难言的怅然,“那支白玉簪年头久了,玉质都有些发暗,戴出去也不好看,我早就收起来了,没想到妹妹还能记起。”

  金玉妍看在眼里,心里瞬间有了底——如懿果然没忘过往,那支白玉簪不仅是她的遗憾,更是她对“失宠”的隐痛。她放下茶盏,语气诚恳,眼神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切:“姐姐的事,我自然记得清楚。姐姐出身乌拉那拉氏,聪慧善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宫里的姐妹谁不佩服?只是姐姐性子太过耿直,不懂得在宫里转弯,容易得罪人。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管是宫里的琐事,还是想在皇上面前递句话,或是有人给您使绊子,妹妹定不推辞,就算拼着得罪人,也要帮姐姐讨回公道。”

  如懿抬眼看向金玉妍,眼神里满是探究,像是在判断她这番话的真假。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妹妹有心了,姐姐心里记着你的好。只是姐姐在宫里过得还算安稳,每日看看书、画些画、打理打理庭院里的菊花,倒也清净,暂时用不上妹妹帮忙,不想给你添麻烦。”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金玉妍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却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倒是妹妹,怀着身孕本就辛苦,身边还跟着张嬷嬷——我听说张嬷嬷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的,明着是帮衬你打理宫务,实则是在盯着你的动静,怕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影响了二阿哥的地位。妹妹凡事都要小心,尤其是在饮食和安胎药上,更要多留意,别被人钻了空子,伤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金玉妍心里咯噔一下——来了,真正的试探开始了。如懿这是在打听她与皇后、张嬷嬷的关系,想知道她在长春宫那边的处境,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太后和皇上撑腰,有没有结盟的价值。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气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多谢姐姐关心,姐姐说得是。张嬷嬷确实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每日都会去小厨房检查食材的新鲜度,安胎药熬制时也会全程盯着,生怕出半点差错,刚开始我还觉得不自在,觉得浑身被人盯着,后来想想,她也是奉命行事,只要我安分守己,不做出格的事,她也不会为难我,反而还能帮我挡掉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她故意顿了顿,像是无意般补充道:“好在太后娘娘疼我,常派刘嬷嬷来送些安胎的补品,刘嬷嬷每次来都会帮我检查安胎药的药材,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有她盯着,我也放心不少。太后还说,若是宫里有人敢欺负我,让我直接去找她,她定会为我做主。”

  这话既是亮底牌,也是在告诉如懿:我背后有太后撑腰,你别想算计我,若是想结盟,就得拿出真心;若是想为敌,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如懿听后,眼神里的探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真诚,语气也软了不少:“有太后娘娘照拂,妹妹自然能安心养胎,这是妹妹的福气。皇后娘娘向来重视规矩,张嬷嬷是她的得力之人,妹妹平日里多顺着些张嬷嬷,别与她起冲突,免得失了皇后娘娘的信任,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向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示好:“若是妹妹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比如太医院那边有人动手脚,或是宫里有闲言碎语传扬,影响了妹妹的名声,姐姐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在太医院还有几个相熟的太医——他们欠我父亲一个人情,定会卖我个面子,帮妹妹想想办法,绝不会让妹妹受委屈。”

  金玉妍心里瞬间明了——如懿这是在向她示好,想与她结成潜在的盟友。如懿在后宫虽不算得宠,但根基深厚,这正是她目前需要的助力——她怀着身孕,最担心的就是安胎药被人动手脚,有太医院的人帮忙盯着,就能多一份保障。

  “多谢姐姐惦记,妹妹都记下了!”金玉妍连忙笑着应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感激,“若是真遇到难处,妹妹定不会跟姐姐客气,定会第一时间来找姐姐帮忙,到时候还望姐姐别嫌弃妹妹麻烦。”

  如懿见她接下示好,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连忙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后宫姐妹,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眼看快到午时,金玉妍知道该告辞了,若是待得太久,反而显得刻意,她起身道:“姐姐,时辰不早了,皇上特意吩咐过,让我午时喝安胎药,说是这个时辰喝药效最好,我得回去了,免得耽误了时辰,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如懿连忙起身相送,走到殿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让宫女取来一个锦盒,递给金玉妍:“妹妹,这是我前几日赏菊后画的《菊园图》,画得不算好,妹妹若是不嫌弃,就拿去挂在殿里,也算咱们赏菊宴的一个念想,往后看到这画,就想起咱们姐妹俩一起赏菊喝茶的日子。”

  金玉妍接过锦盒,入手沉甸甸的,她笑着道谢:“姐姐的画这么好,我怎么会嫌弃?回去定找个好地方挂起来,每日看着都舒心,也算是咱们姐妹情谊的见证。”

  坐上回启祥宫的轿子,澜翠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问:“娘娘,您觉得娴妃娘娘这次是真心想跟咱们结盟吗?我总觉得她心思太深,让人摸不透,万一她是故意示好,想利用咱们怎么办?”

  “真心与否,不重要。”金玉妍靠在轿壁上,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菊园图》——画中的墨菊风骨凛然,墨色浓淡相宜,笔触间透着几分孤高,却又在花瓣边缘晕染着淡淡的暖意,像极了如懿这个人,看似冷淡,实则内心通透。

  她轻轻合上锦盒,语气平静却笃定:“后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她需要一个有太后和皇上撑腰的盟友,来稳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避免被高曦月和皇后打压;我需要一个根基稳固、人脉广阔的助力,来帮我盯着太医院和后宫的动静,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咱们各取所需,互相扶持,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轿子平稳地前行,透过轿帘缝隙,能看到宫道两旁的银杏叶渐渐染上金黄,风一吹,叶子就簌簌往下掉,落在青石板路上,铺成一条金色的小路。金玉妍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接下来就是如何维系这份微妙的盟友关系。

  高曦月虽被禁足,但高家在朝中仍有势力,难保不会暗中搞小动作;皇后对永璋的崛起始终心存芥蒂,定会想方设法巩固永琏的地位;李朝那边虽暂时安静,却难保不会卷土重来,用母族来要挟她。后宫的风浪从未平息,唯有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