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魔教教主*采药女3-《病娇男主惹人爱》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县城客栈里——

  柳如烟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里衣。

  窗外月色如水,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鸣。

  她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没有锁链。

  没有那个男人的气息。

  她还活着,还自由着。

  “真的……逃开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在山崖下救了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得了一块看似贵重的玉佩。

  后来,家中变卖了玉佩,在城里买了宅院,日子本该越来越好……

  可谁能想到,那块玉佩是魔教的信物。

  那些追杀夜无尘的人顺着玉佩的线索,血洗了她的家。父母、兄嫂、甚至年仅六岁的侄女,无一幸免。

  而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怜悯救下的魔鬼——却在最后关头出现,以“救命之恩”为由,将她囚禁在身边。

  美其名曰“保护”,实则……

  柳如烟攥紧了被角,指节泛白。

  月光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这一世,她连夜离开了那座小镇,避开了山崖,避开了与那个男人的相遇。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

  晨光微熹时,温暖已收拾妥当。

  灶台上的粥咕嘟冒着热气,蒸笼里飘出野菜包子的清香。她将最后一味药汁抹在脸上,肤色顿时暗沉了几分,眉眼间的灵气也被刻意掩去,又变回了那个平凡寡言的采药女。

  夜无尘倚在门框边,静静看着她动作。

  ——真能装。

  昨夜那惊鸿一瞥的容貌仿佛幻觉,此刻站在灶台前的,又成了那个不起眼的村姑。

  吃饭。温暖头也不抬,盛了碗粥推到他面前。

  夜无尘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热粥,忽然开口:姑娘今日要出门?

  进城。温暖咬了口包子,买些东西。

  不怕我偷东西?

  温暖抬眼看他:你身上有伤,翻墙会扯到伤口。

  夜无尘筷子一顿,倏地笑出声来。

  饭后,温暖系好荷包,拎起竹篮走到院门口。

  什么时候走?她突然问。

  夜无尘眯起眼:姑娘这是赶人?

  伤患需要静养。温暖指了指他腹部的伤,我这里吵。

  ——胡说八道。

  这院子僻静得能听见落叶声。

  夜无尘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指尖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救命之恩未报,怎好一走了之?

  温暖任由他握着,眼神平静得像潭死水:那你看家。

  说罢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山道。

  ——竟真把他当家犬使唤了。

  夜无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指尖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昨夜月光下的真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抬脚踹翻了墙角的柴堆。

  教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外。

  夜无尘冷着脸扯开衣襟,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查清楚镇上所有药铺的动向。

  黑影迟疑道:左使大人催您回总坛...

  让他等着。夜无尘抚过温暖昨夜睡过的床榻,指尖沾上一根青丝,本座要陪这只小雀儿...好好玩玩。

  山道上,温暖似有所感地回头。

  小院在晨雾中只剩个模糊轮廓,可她分明觉得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如猛虎凝视离巢的雀。

  温暖收回目光,不再多想。

  ——左右不过是夜无尘搞出来的动静。

  眼下更重要的是进城采买。她脚步轻快地沿着山道前行,晨露沾湿了裙角也浑然不觉。

  山间的日头渐渐西斜,温暖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车的老汉时不时回头瞅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

  姑娘买这么多东西,家里来客人了?

  温暖低头整理着新买的被褥,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嗯,远房表哥来做客。

  老汉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手边那几套男子成衣,笑得意味深长:是该好生照顾。

  车轮碾过碎石,温暖望着远处渐近的篱笆小院,盘算着待会儿要先浆洗新买的床单。那套靛青色的被面绣着简单的云纹,虽比不上从前用惯的那些,倒也清爽结实。

  牛车停在院门前时,夕阳已经将篱笆拉出长长的影子。

  夜无尘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那是温暖平日用来切药材的。听到动静,他抬眸看来,眼神幽深得像是盯了猎物许久的狼。

  “还以为你跑了。”他似笑非笑。

  温暖跳下车,将东西一件件卸下来:“跑什么?”

  夜无尘的视线扫过她怀里那堆男子衣物,眉梢微挑。

  “表哥——”温暖故意拖长了音调,把新买的深蓝色长衫丢给他,“试试合不合身。”

  夜无尘接住衣服,指尖擦过她的手腕:“这么贴心?”

  温暖没理会他话里的调笑,转身去搬米袋。夜无尘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松拎起那袋足有五十斤的米,轻轻松松扛进了屋。

  ——伤口显然已经不影响活动了。

  温暖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屋内,夜无尘正翻看着温暖买回的东西。

  上好的金疮药、细软的棉布中衣、甚至还有两包桂花糖。他剥开糖纸含了一颗,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忽然想起昨夜月光下那张惊鸿一瞥的脸。

  “为什么救我?”他突然问。

  温暖正在整理新被褥,头也不抬:“路过。”

  “为什么收留我?”

  “闲着也是闲着。”

  夜无尘嗤笑一声,突然逼近她面前:“那为什么——”他指尖挑起那套明显价格不菲的新衣,“对一个‘路人’这么上心?”

  温暖终于抬头看他。

  暮色从窗棂透进来,在她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因为,”她慢条斯理地抚平被角,“你看起来挺值钱的。”

  夜无尘一怔,随即大笑出声。

  ——好一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他忽然很想看看,当她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那天,这张平静的面具会不会终于出现裂痕。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山后。

  夜无尘望着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轻轻摩挲着新衣上细密的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