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古代帝王x小官之女2-《病娇男主惹人爱》

  深夜,户部尚书府。

  苏玉瑶猛地从床榻上惊醒,冷汗浸透里衣。

  她梦见了萧临渊——不,是梦见了前世的萧临渊。

  梦里,他一身龙袍,掐着她的下巴,声音低柔如毒蛇吐信:你以为逃得掉?

  小姐?守夜的丫鬟春桃匆忙掌灯,您又做噩梦了?

  烛火摇曳,映出闺房内熟悉的陈设。苏玉瑶攥紧锦被,指尖发颤。

  ——她已经重生了。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和那个疯子扯上关系。

  没事。她强自镇定,倒杯热茶来。

  春桃递上茶盏,犹豫道:夫人今日问起,说林公子后日要来府上……

  苏玉瑶指尖一顿。

  林景修。

  前世为她而死的青梅竹马,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嫁他,平安终老。

  ——只要远离萧临渊。

  同一时刻,冷宫。

  黑影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主上,查清了。

  萧临渊倚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凌厉的下颌线。他垂眸,指腹缓缓摩挲着暖炉上的缠枝纹,金属早已被他的体温焐热,却仍不及那女子指尖的温度。

  ——她蹲下身时,鹅黄色的裙摆铺在雪地上,像一簇不合时宜的迎春花。

  ——她睫毛上沾着雪,呵出的白气拂过他冻裂的伤口,疼得发痒。

  温暖,年十四,礼部主事温明远嫡长女。暗卫的汇报声继续传来,生母沈氏五年前病逝,继母张氏育有一子一女,在府中处境平淡,无特别往来……

  萧临渊突然攥紧暖炉。

  ——无阴谋?无算计?

  ——那她为何要对他笑?

  他胸口翻涌起一股暴戾的躁动。这深宫里人人带着面具,连呼吸都藏着算计,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除非……

  卫七确认,暗卫补充道,她递暖炉前,曾与继母分开片刻,四周并无他人授意。

  殿内死寂一瞬。

  萧临渊突然低笑出声。

  多可笑啊。他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挣扎十年,见过伪善的怜悯,也受过刻意的施舍,却从未见过这样……干净的愚蠢。

  ——干净得让他想弄脏。

  ——愚蠢得让他想独占。

  盯着她。他抬眸,眼底暗潮汹涌,每日做了什么,见了谁,哪怕咳嗽一声——指尖在暖炉上掐出凹痕,——我都要知道。

  暗卫领命消失后,萧临渊走到铜镜前。镜中人眉眼阴鸷,嘴角却噙着古怪的笑。

  他忽然想起母亲死前的话:渊儿,这世上最毒的不是砒霜,是……

  ——是毫无防备递到唇边的那盏蜜糖。

  窗外风雪骤急,吹灭了最后一支残烛。

  次日,温府西厢。

  温暖推开窗,晨光洒在案头的医书上——那是生母留下的遗物。

  姑娘,丫鬟秋露端着热水进来,夫人说今日要带二小姐去上香,让您……

  ——留在府中温习《女戒》,我知道。温暖笑了笑,并不在意。

  继母张氏虽不苛待她,但也仅止于不苛责。父亲忙于公务,继弟妹与她更不亲近。

  这样的日子,她早已习惯。

  秋露欲言又止:姑娘昨日在宫里……

  温暖指尖一顿。

  ——那个雪地里的少年,有一双狼一般的眼睛。

  秋露,她忽然问,你听说过……冷宫的七皇子吗?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年已过。京城的雪又落了,细碎的雪花覆在温府檐角的铜铃上,将三年前那场血雨腥风掩埋得干干净净。

  ——七皇子萧临渊离京那日,也是这样的雪天。彼时朝野只当是皇家又一场流放戏码,谁知三年后他带着边关铁骑杀回皇城,一夜之间血洗宫闱。

  ——老皇帝,太子,二皇子失足坠楼。

  ——到今晨为止,先帝十二个皇子,只剩他一人。

  温暖站在庭院里,指尖拂过一株枯梅。这株梅树是生母沈氏亲手栽的,如今枝干嶙峋如骨爪,倒映在雪地上的影子,像极了那日宫墙上悬着的尸首剪影。

  姑娘仔细着凉。

  秋露捧着青瓷手炉过来,却在三步外突然刹住脚。小丫鬟盯着温暖被雪光映得近乎透明的侧脸,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小姐从宫宴回来时,袖口沾着血,却笑着说是在御花园摔的。

  雪花纷飞,温暖站在庭院里,指尖拂过一株枯梅,听着府外隐约传来的马蹄声与传令声。

  ——七皇子萧临渊,今日正式登基为帝。

  ——血洗皇室,肃清朝堂。

  府中下人们低声议论,既畏惧又兴奋,仿佛这场权力更迭与他们毫无关系。

  “姑娘,外头冷。”丫鬟秋露为她披上斗篷,欲言又止,“夫人说……让您今日别出门。”

  温暖微微一笑,拢紧衣襟。

  她当然知道继母在担心什么——三年前那场宫宴后,她的婚事便屡屡受阻。

  第一位议亲的公子,第二日便上门退亲,说是“八字不合”。

  第二位,骑马摔断了腿。

  第三位更离奇——尚未正式提亲,家中便遭了贼,丢了一箱聘礼。

  渐渐地,京中开始流传——温家嫡女,命硬克夫。

  父亲起初还愤愤不平,后来便也认了命,只叹气:“罢了,养你一辈子便是。”

  可只有温暖知道,这不是意外。

  ——是有人,不许她嫁。

  皇宫,金銮殿。

  萧临渊一袭玄色龙袍,立于高阶之上,俯瞰跪伏的群臣。

  他的指尖摩挲着袖中一枚早已冷却的鎏金暖炉,神色淡漠,仿佛这场血腥的夺位不过是随手拂去的一粒尘埃。

  礼部尚书高声宣读诏书,声音回荡在肃穆的大殿中。

  而萧临渊的思绪,却飘到了三年前那个雪天。

  ——她蹲在雪地里,指尖温热,眼神干净得刺眼。

  ——她说:“活下去,才能报仇。”

  如今,他活下来了,仇也报了。

  ——那她呢?

  “陛下,登基大典后,按例该选秀充掖后宫……”礼部侍郎小心翼翼地上奏。

  萧临渊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急。”他淡淡道,“朕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