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良心当票-《执念当铺》

  梅雨时节,当铺檐下的铜铃染了绿锈,响声沉闷。

  这日清晨,门缝里塞进一张泛黄脆裂的纸。

  胡离用爪子小心展开,狐眼倏地瞪圆:“当票?可这当物……”

  纸上墨迹斑驳,却仍能辨出几行字:

  **“立当人:墨衡(执念当铺第三代掌柜)

  当物:良心壹颗

  当期:永续

  赎当:无”**

  落款处盖着朱砂印,正是当铺祖传的“衡”字章。

  “祖宗典当了良心?!”书生捧着往生簿的手直抖,“这……这怎么可能!”

  镜渊之力扫过当票,我看见了骇人真相——

  *三百年前,第三代掌柜墨衡为救爱女性命,与邪祟做了交易。

  *邪祟取走他的“良心”为祭品,换回女儿魂魄。

  而那张当票,是墨衡在清醒后痛悔不已,自己写下的“罪己状”,永世不得赎当!

  更可怕的是,当票被邪祟注入了诅咒之力,如今重现,意味着——

  “诅咒生效了。”玄夜的黑袍无风自动,“当铺‘衡’之道正在崩塌。”

  果然,柜台上的天平开始倾斜,往生簿的墨迹晕染,连我的心剪金线都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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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祖债孙偿

  当票突然浮空燃烧,青烟中浮现出墨衡虚影。

  他面目扭曲,一半泣血一半狞笑:“背信者……世代偿……”

  诅咒之力如黑潮涌来,首当其冲的是书生——他正翻阅往生簿,簿上突然浮出他前世贪墨公款的罪证!

  接着是胡离,她藏糖的柜子炸开,露出她偷懒未处理的陈年旧案。

  连檐下的冰莲清辉都被染黑,照出的不再是宁神静心,而是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愧悔与阴暗!

  “这诅咒专攻人心漏洞!”我急挥和光剪,金线却斩不断无形悔意,“必须找到当年那颗‘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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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时,良心何在

  镜渊之力逆溯时光,画面却支离破碎:

  *邪祟取走良心后,将其封入一枚“悔恨珠”。

  *珠子被藏于当铺地基之下,靠历代掌柜的“衡”道之力镇压。

  而墨衡的女儿苏醒后得知真相,竟自毁魂魄,将最后一点灵光化入珠中,试图净化父亲之过……

  “地基……”我们猛地看向脚下。

  胡离的爪子疯狂刨地,九尾狐火焚向青石地板。地底深处,一枚漆黑如墨的珠子缓缓升起,珠内困着一点微弱白光,正是那女孩的残魂!

  “爹……放手吧……”珠中传出细弱哀求。

  墨衡虚影剧震,黑气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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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以心换心

  正当我们要取珠时,邪祟之力突然反扑!黑珠裂开,滔天怨气直扑当铺——

  “不好!它要吞掉整个当铺填良心债!”

  危急关头,往生簿突然飞至黑珠前,页间浮现出当铺数百年来的所有典当记录:

  *有恶人典当贪欲换顿饱饭。

  *有善人典当寿命救陌生人。

  更有无数魂灵典当执念换解脱……

  每一笔交易,都是一次“衡”。

  黑珠被这浩瀚的“衡”道之力冲击,怨气渐消。墨衡虚影彻底崩溃,化作青烟散去,只留一声长叹:“我错了……衡非交易……是心啊……”

  那颗漆黑珠子褪尽污秽,化为洁白,落入我掌心。珠中女孩残魂微笑消散,最后一点灵光融入我的心剪。

  金线重耀,更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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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新衡既立

  我在当票背面以心剪金线重书:

  “衡非无情,乃承天下心。良心永不典,代代守清明。”

  新字覆盖旧契,当票化作青鸟,衔着白珠飞入云霄,自此成为当铺守护灵。

  而往生簿上,关于墨衡的记录旁,多了一行小字:

  “祖债已偿,孙承其志。衡道在心,不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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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余心照世

  如今当铺地基下生出一株“清明草”,草叶能照见人心瑕疵,却也给予改过之机。

  胡离主动清算了所有旧账,书生断案更加公允。

  而每个踏入当铺者,皆会先对清明草自省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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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青鸟偶衔白珠归来,珠光能洗去心尘。

  孟婆讨了片清明草叶加入汤中,说饮汤者皆先自省再忘前尘。

  往生簿的首页,添了羽翼形状的“衡”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