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锚点的重量-《镜界求生》

  一、梦的侵蚀

  清晨的风裹着樱花香钻进窗户时,林峰正攥着床头柜上的黑种子发呆。

  这颗种子是昨夜突然出现在他枕头下的——纯黑,表面凝着细密的露珠,像某种蛰伏的眼睛。小棠揉着眼睛进来,蓝发带歪在肩头:“峰哥,你又在看那个种子……”她的声音顿住,指尖轻轻碰了碰林峰的手背:“你的手好凉,像……像第一次见我时,你捡糖纸的手。”

  林峰猛地回神,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棠的蓝发带——那是她的习惯,不是他的。

  “我没事。”他赶紧收回手,可小棠已经皱起眉头:“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白天的基地还算平静,夜晚的梦却开始狰狞。

  林峰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灰色的海边,小棠的意识体坐在礁石上,蓝发带被海风吹得飘起来。她转头对他笑,可脸却慢慢变成“遗忘”的灰袍模样:“峰哥,剪断它吧。这样你就不用再痛苦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指尖却穿过她的身体——她的意识正在消散,变成无数灰色丝线,往他的凤凰纹身里钻。

  “不要!”他喊着醒来,额头上全是汗。身边的小棠正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峰哥,别剪我的头发……”

  林峰的心脏猛地揪起来——她居然在梦里说这句话?

  二、共生的失衡

  陈默的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时,林峰正在花园里挖黑种子。

  “五色树和灰色幼苗的共生体在崩溃!”陈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来,“它们的能量在互相吞噬——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融合成一个没有自我的怪物!”

  苏晚的蓝光飘到窗边,看着外面那棵半金半灰的树:“共生不是融合,是平衡。你们打破了平衡,它在反抗。”

  林峰攥着黑种子的芽,指尖传来刺痛——是凤凰纹身的疤痕在回应。他突然懂了,这颗黑种子是“遗忘”留下的平衡器:当他们的共生偏离“自我”的轨道,它就会启动,要么让他们融合成“无我”,要么一起消失。

  三、回到原点

  他们决定回最初的樱花林——那里是“初心”的起点。

  樱花林还是老样子,粉色花瓣飘在空中,可林峰却觉得陌生。小棠蹲在地上捡糖纸,突然抬头:“峰哥,你记得吗?我第一次捡糖纸,你说‘这个能留给我吗?’”

  林峰愣住——他当然记得,可此刻小棠的语气,像在背诵一段不属于她的台词。

  “小棠?”他喊她,却发现她的意识体开始模糊,慢慢变成“遗忘”的灰袍老人:“你们不需要记得。融合了,就没有痛苦。”

  林峰的凤凰纹身突然亮起,他想起第一次见小棠时,她蓝发带沾着泥,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不是要融合!我是林峰,是那个会帮她系歪蓝发带、会陪她种向日葵的林峰!”

  小棠的意识体突然清醒,扑进他怀里哭:“峰哥,刚才‘初’说,不融合我们就会一起消失……”

  四、锚点的抉择

  回到基地时,共生树已经倾斜得厉害。半金半灰的枝桠互相缠绕,像在绞杀彼此。

  “必须选。”陈默推了推眼镜,“要么剪断羁绊,让共生体崩溃;要么融合成无我的怪物,永远困在这里。”

  苏晚的蓝光飘到林峰身边:“可融合了,就不是‘你们’了。”

  林峰看着小棠,她的蓝发带沾着樱花瓣,梨涡里带着泪。他想起“存在之境”的话:“我们是彼此的初心,不是枷锁。”

  “不。”林峰突然笑了,“我们不需要剪断,也不需要融合。我们要……重新校准锚点。”

  他掏出黑种子,放在五色树根旁:“‘遗忘’说这是平衡器,可它忘了——锚点的重量,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五、未消的重量

  他们把黑种子埋进树根,浇上小棠的樱花蜜,撒上林峰的机油。

  奇迹发生了——黑种子的芽慢慢变绿,和五色树的叶子融为一体。共生树不再倾斜,半金半灰的枝桠抽出新的芽:一半是金,一半是灰,却不再互相吞噬。

  陈默的监测仪跳着绿光:“共生体稳定了。它们找到了新的平衡。”

  苏晚的蓝光绕着树转了一圈:“你们用‘自我’的重量,校准了锚点。”

  深夜,林峰和小棠坐在树旁。

  五色树的新芽正慢慢长大,叶子是彩色的,像他们的回忆。小棠靠在他怀里,轻声说:“峰哥,我梦见黑种子发芽了,变成一朵黑色的花,可它很漂亮。”

  林峰摸着她的蓝发带,突然发现凤凰纹身里多了一片小小的灰色叶子——不是侵蚀,是共生体的馈赠。

  风里传来“遗忘”的低语,像遥远的祝福:“你们找到了……属于你们的平衡。”

  可林峰没看见,基地监控里,五色树的影子变成了两个人的形状——“初”和“遗忘”,正微笑着看他们。

  而小棠的口袋里,多了一张新船票,上面写着:“下一个:你们的选择。”

  (第6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