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偏执与纵容-《mygo:钢琴少女拯救乐队!》

  樱小路心头猛地一震 —— 素世对爱音的种种违和,恐怕都和她想重组 CRYCHIC 的执念有关。

  她忍不住自嘲起来:祥子离队时,自己就该明白,只做表面安抚、放任矛盾发酵根本没用。素世对 CRYCHIC、对祥子那近乎疯狂的执念,她早该察觉的。可她没去提醒,反而任由这份执念在素世心里疯长。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阻止她?

  答案其实很简单 —— 或许,樱小路自己也在偷偷期待着,哪怕素世用些不光彩的手段,能让 CRYCHIC 真正回到从前。

  爱音和素世的对话在耳边流转,樱小路却始终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挪开半分;直到一段流畅的吉他 solo 突然响起,才猛地将她拽回现实。

  方才还在吧台边低头调试吉他的白发少女,全然不顾场内细碎的交谈声,指尖往琴弦上一落,便自顾自奏了起来。她的琴声也如她本人般,带着股不受拘束的灵动 —— 低吟时像流水漫过石缝,拔高时又似风掠过林梢,每一段旋律都透着自在,还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潇洒。

  那个少女,好像叫乐奈 —— 方才吧台店员喊她 “乐奈“,樱小路在一旁隐约听到了。

  这样纯粹的音乐…… 曾经的 CRYCHIC 也有过啊。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

  樱小路的目光悄悄落回素世身上。是祥子先开始总迟到,有时甚至直接缺席,等大家心里渐渐攒起不安,就开始消失了吧?而更关键的,或许还是灯 —— 自从祥子的事之后,灯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连带着她的歌声,也慢慢没了从前的纯粹与透亮。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收回飘远的思绪,决定继续听素世和爱音说话。毕竟就算嘴上不愿承认,她心里也真真切切盼着,素世那点藏着的 “阴谋”,能真的把 CRYCHIC 拉回来。

  “啊,好吵!” 爱音突然捂住耳朵,眉头皱得紧紧的,刚想往下说 “所以我……”,又被吉他声里突然拔高的音节盖过,只能凑到两人跟前,提高音量喊出来:“想做吉他兼主唱!”

  素世望着她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碰了下杯沿,轻声确认:“你是指吉他主唱,对吗?”

  樱小路坐在旁边看得明白,素世压根没把爱音的提议放在心上 —— 她心里的位置,大抵只装得下 CRYCHIC,乐队的主唱,也只能是灯。更何况,爱音刚还嫌吉他声吵,这会儿突然提要做吉他主唱,动机本就透着几分不纯粹。

  樱小路暗自想着:这样自由灵动的旋律,在爱音听来却只剩 “吵”?先不说对音乐的感知,单从这点就能看出,她的吉他功底实在算不上理想,又怎么撑得起 “吉他主唱” 的位置?

  乐奈的吉他 solo 落下好一会儿,场内才慢慢恢复声响,爱音才回过神,望着乐奈的方向轻声感慨:“好厉害……” 眼里还带着没散的惊叹。

  “额…… 实在不行,吉他手也可以让别人来当!” 爱音攥了攥衣角,显然是被月奈那流畅的吉他声镇住,没再执着于 “吉他兼主唱”,却仍不肯松口,“但是,我还是想当主唱!”

  樱小路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 倒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及时调整想法,可骨子里又透着股想站在台前的劲儿。这么想着,她只觉得对面这个粉发少女,倒比刚刚多了些鲜活的真实,反倒有趣多了。

  素世正琢磨着该怎么回应爱音的坚持,吧台区传来杯碟碰撞的轻响,立希端着三杯饮品走了过来,深色托盘上,伯爵红茶的茶香、大吉岭的清冽,还有阿萨姆的温润气息,随着脚步轻轻散开。

  立希端着托盘走过来,先将盛着大吉岭的杯子轻放在樱小路面前,又把伯爵红茶稳稳推到素世手边,可轮到放那杯阿萨姆时,手腕却微微一沉,杯子 “咚” 地一声重重砸在桌上,溅起的茶沫在杯沿晕开一小圈。

  立希放下杯子后没多停留,转身时特意顿了顿,侧过脸恶狠狠地瞪了爱音一眼 —— 眼底的抵触毫不掩饰,像在无声地警告。

  “态度好差!” 爱音盯着立希的背影,忍不住皱着眉抱怨。

  樱小路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开口:“你们为什么吵架呀?” 毕竟她认识立希这么久,很少见她对谁这么直白地带着敌意,更别说特意停下脚步瞪人了。

  爱音一边不满地嘟囔,一边夹起方糖放到阿萨姆里,语气带着委屈和不满:“我哪知道啊!明明我就是在和朋友聊天,她突然就跑过来了。”

  说着,她刻意压低声音,模仿着立希冷硬的语气学舌:“‘有什么事吗?’‘你们真的是朋友吗?’还有……‘你邀请灯组乐队?’”

  听到 “灯” 和 “组乐队” 两个词时,樱小路余光瞥见素世原本温和的眼神骤然亮了亮,像被什么东西勾住般,瞬间锐利起来,指尖也悄悄攥紧了桌布。

  没等爱音继续说下去,素世已经往前倾了倾身:“你说的灯,是指高松灯吗?”

  “欸,是啊!” 爱音眨了眨眼,对话题突然转到灯身上有些不解,指尖还停在糖罐边缘,“我们是同班同学,那个…… 你们认识她吗?”

  这话刚落,素世嘴角便勾起一抹近乎得意的笑,那笑意不再是之前的温和,倒透着几分得偿所愿的轻松。她十指交叠抵在下巴处,目光扫过爱音校服上羽丘女子学园的校徽,语气带着点玩味:“认识啊,她是我的朋友……这样啊,原来她在羽丘……”

  “你们是怎么认……”素世的话刚起头。

  “爱音!你为什么想要组乐队呢?”

  素世闻声,侧眼撇了樱小路一下,喉间轻轻 “啧” 了一声,像是在不满她突然打断对话。但不过几秒,她便又敛起神色,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之前那副从容的模样,指尖还慢悠悠地在杯沿划着圈。

  “啊…… 因为我是转校生嘛。” 爱音指尖蹭了蹭校服衣角,语气带着点局促,“刚到那个班的时候,大家早就有自己的小圈子了。后来看到好多人都在玩乐队,就想着要不也试试,说不定能借着这个融入大家……”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又补充道,“之后就试着邀请灯了,不过,被她拒绝了呢。”

  笨蛋!怎么又绕回灯身上了!樱小路在心里暗自叹气,满是无奈,看着素世。

  “啊 —— 好甜!” 突然,爱音猛地皱起脸,把杯子推远了些,显然是被自己加了不知多少糖的茶齁到,连话都说得含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