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景光的阴影-《穿梭诸天的遗憾弥补者》

  银座鹤之舞居酒屋内,暖黄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木质装潢映照得温馨而古朴。

  五人围坐在角落的榻榻米包间里,矮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日式料理——金黄酥脆的天妇罗在竹篮里堆成小山,三文鱼刺身在冰盘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炭火烤制的鸡肉串滋滋冒着油光。

  樱花小组干杯!

  研二高举啤酒杯,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落。

  他今天特意摘下了警校的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意地敞开着。

  干杯!

  五只酒杯在空中相撞,啤酒泡沫欢快地跃出杯沿。

  阵平注意到诸伏景光的杯子只浅浅地碰了一下,这个平时温和的青年今晚似乎格外安静。

  喂喂,阵平,

  研二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好友,

  尝尝这个海胆寿司,绝对是东京前三的水准!

  他不由分说地将一个精致的寿司夹到阵平盘中,海胆橙黄的色泽在灯光下如同液态黄金。

  阵平笑着摇头:

  你还是老样子,看到好吃的就...

  话音未落,研二已经将另一个寿司塞进了自己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

  说起来,

  研二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前两天我在千代田的摩托车店看到个有趣的客人。

  他咽下食物,喝了口啤酒润喉,

  右胳膊上纹了个超精致的圣杯图案,还带着火焰纹样,跟教会壁画似的。

  一声脆响,诸伏景光的筷子掉在了瓷盘上。

  景光?

  坐在他身旁的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放下了手中的刺身筷子。

  哪家店?什么时候?那人长什么样?

  景光猛地抓住研二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研二皱起了眉头。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包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伊达航夹到一半的烤鳗鱼停在了半空中,油脂滴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

  阵平缓缓放下酒杯,目光在景光紧绷的脸上逡巡。

  研二眨了眨眼,有些无措:

  就...前天下午,在神保町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墨镜,试骑了一辆哈雷...

  景光如梦初醒般松开手,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失态了。

  他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在桌面上留下几道湿润的痕迹——那是方才打翻的茶水。

  一阵尴尬的沉默笼罩着包间。

  居酒屋其他客人的谈笑声、酒杯碰撞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伊达航轻咳一声,给每人斟了一杯清酒:

  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景光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清透的液体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周围的嘈杂淹没:

  十五年前,我父母被杀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包间内勉强维持的轻松氛围。

  服务员恰在此时拉开移门送来新点的烤物,感受到屋内凝重的气氛,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阵平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继续用餐,同时轻声对景光说:

  不想说的话...

  景光用手指揉了揉自己发涨的眉心,

  你们应该知道吧,十多年前的刑警被杀案件。

  居酒屋嘈杂的人声仿佛突然远去。

  景光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指尖在冰冷的玻璃杯上轻轻颤抖。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

  那天...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一整天的天气都很好,哥哥去参加了社团活动,我和爸爸妈妈在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尘封的记忆。

  那是晚上的7点钟,我正在客厅里和父母吃着晚餐,晚餐很好吃,我妈妈的手艺一直不错的。

  景光的瞳孔微微扩散,仿佛透过居酒屋的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十字,就像当年在衣柜门板上划出的痕迹。

  那时候突然想起了门铃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似乎是父亲的熟人,父亲在门口和他聊天,一开始很正常,可是后来,那个男人说话越来越激动,于是母亲就去查看情况,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父亲的惨叫声。

  研二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阵平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如刀。

  记忆里,母亲非常慌张的回来,将我藏在了壁橱里,小声的叮嘱我,除非是母亲喊我,不然不能出去。然后我就听见了母亲跟别人争吵的声音,可是没一会,母亲的声音也消失了。然后我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然后我就听见那个男人唱着,‘你别躲了快出来吧’,我将壁橱打开了一条小缝,透过门缝,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屋子里。

  景光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他走得很慢,皮鞋在地板上留下血脚印。奇怪的是,他一直呼唤着一个小女孩的名字,是我已经去世的同学——有里,然后那个人脚下一滑,撞到了我藏身的壁橱的门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臂上有一个类似于圣杯一样的纹身。

  降谷零的瞳孔骤然收缩。

  伊达航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居酒屋的喧闹声重新涌入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景光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后来呢?

  研二轻声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小时。

  景光松开掐着胳膊的手,露出惨淡的微笑,

  我听到哥哥的声音...他那天参加社团活动晚归。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而痛苦:

  高明哥发现异常后立刻报警,然后在衣柜里找到了我。当时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啤酒杯上的水珠滑落,在桌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之后半年,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光轻轻触碰自己的喉咙,

  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直到转学来东京,遇见零...

  降谷零突然伸手按住景光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两人交换了一个旁人无法理解的眼神。

  那个纹身,

  阵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后来查过吗?

  景光摇摇头:

  警察说可能是帮派标记,但一直没找到匹配的。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