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限流世界-boss大人缠上我(16)芬里尔番外-《快穿之主神大人你别跑》

  我叫威斯派拉·芬里尔,是一个被诅咒的名字。

  “你永远不会被爱。”

  这个诅咒就像毒。

  皮肤下总像有无数细虫在爬,尤其在有人靠近时,那股寒意会顺着血管钻到心脏里——仿佛在时刻提醒我,这具躯体里藏着的,是连神明都厌弃的存在。

  神早已化作星尘,而我靠着这诅咒苟活,因恶而永生,千年如一日守着这片被遗忘的空间,用与生俱来的羁绊系住那些挣破地狱牢笼的恶灵。

  它们的嘶吼是我唯一的背景音,像永不停歇的风,刮过我空荡的灵魂。

  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我的母亲。父亲的书房里锁着她的画像,画布已经泛黄,画里的女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裙,站在爬满蔷薇的拱门下,眉眼温柔得像初春的融雪。

  每次我偷偷溜进去看,父亲总会生气的进来,鞭子抽在地板上的脆响比恶灵的尖叫更让我发抖。“她走了,”他的声音像结了冰的铁,“都是因为你这恶灵,她才不肯留在这污秽之地。”

  鞭子最后总会落在我背上,血珠渗进衬衫时,我总盯着画像里母亲的眼睛,想从那片温柔里找到一丝不舍,可画布沉默着,像所有离开我的人一样。

  有一天,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

  她站在玄关时,阳光刚好落在她发梢,金得像画像里拱门上的蔷薇花。

  “她叫凯瑟琳,”父亲的语气难得带了点温度,却不是对我,“凯瑟琳,纯洁的。”我看着她走近,看着她抬手拂过玄关柜上的尘埃,那双手的弧度、指尖的温度,甚至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和画像里的母亲重叠。

  我躲在楼梯拐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地毯上——是母亲,她终于回来了,她没有像父亲说的那样,讨厌我的诅咒。

  直到她去了阁楼。那天我听见父亲的怒吼从楼上传来,像被踩住尾巴的野兽。

  我冲上去时,正看见凯瑟琳举着那幅画像,画布被她扯出了道裂口,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却没有我熟悉的温柔,只有惊恐和愤怒。“你骗我!”她把画像摔在地上,画框的玻璃碎了一地,“她根本不是我!你把我当成她的影子!”

  从那天起,凯瑟琳变了。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吃饭时突然摔碎碗碟,看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有次我递过去一杯牛奶,她尖叫着打翻,说我想毒死她。

  她好像生病了。前一秒还在花园里摘玫瑰,下一秒就会问我“你是谁”,问这是哪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记忆像被虫蛀的书页,每天都在脱落新的碎片。我看着她把父亲送的珍珠项链扔进池塘,看着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流泪,心里那道关于“母亲”的幻想,也跟着一点点碎裂。

  她开始逃,总在深夜摸到花园的后门,那扇门上爬满了父亲设下的符咒,每次她的手刚碰到门环,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摔倒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父亲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她,把她扛回来时,她的挣扎越来越弱,后来索性不再动了,只是坐在窗边,愣愣地看着花园里枯萎的玫瑰,眼神空得像口枯井。我偷偷给她摘了朵野菊,塞进她手里,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她的指尖动了动,却没看我,只是低声说:“花都谢了。”

  有一天,凯瑟琳疯了。我听见浴室里传来砸碎东西的声音,冲进去时,看见她跪在满地的玻璃碎片里,镜子被砸得粉碎,她手里攥着一把扯掉的头发,头皮上渗着血珠。看见我进来,她突然扑过来,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胳膊,嘶吼道:“都是因为你!你的诅咒!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这被神抛弃的怪物!”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刺穿了我最后一点侥幸。

  原来连“母亲”的影子,都容不下我的诅咒。我开始不再说话,喉咙像被恶灵的爪子堵住,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直到有一天,那道关于罪恶的门开了。它就藏在阁楼的墙壁后,父亲用我的血画了最后一道符咒,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声响,像千年前神明陨落时的叹息。“这是你的宿命,”父亲的手放在我头上,只有一种沉重的解脱,“系住它们,直到时间尽头。”

  我站在门后,看无数罪恶的灵魂跌进来,看它们在我的诅咒下痛苦挣扎,看它们重复着背叛、憎恨、绝望的轮回。

  父亲再也没有出现,凯瑟琳的尖叫成了遥远的回声。我成了这里唯一的守门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我看见了她。

  她进进来的时候,那些在我身边咆哮了千年的恶灵突然安静下来,黑色的雾气绕着她打旋,却不敢靠近,像在忌惮那纯粹的光。

  她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没被污染的星辰,看见我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尖叫或逃跑,只是问我,“这是你的房间吗?”

  她不该来这的。这是罪恶的囚笼,是被诅咒的废墟,而她干净得像初生的黎明。

  我攥紧了手里的锁链,指尖的皮肤被勒出红痕,诅咒在血液里翻涌——她也会离开的,就像母亲,就像凯瑟琳,在看清我眼底的黑暗、听见那句“永远不会被爱”的咒语后,一定会惊慌失措地逃走。

  可她朝我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满地的恶灵灰烬上,像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她伸出手,不是要推开我,而是轻轻握住了我攥着的手。她的掌心很暖,那温度顺着指尖爬上来,烫得诅咒的寒意节节败退,在心脏的位置留下一点微热的光斑。

  “威斯派拉·芬里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铁片,“被诅咒的名字。”

  她却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芬里尔,”她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那一刻,千年的孤寂突然裂开了一道缝。恶灵的嘶吼变得模糊,锁链的冰冷不再刺骨,连阁楼里那幅消失的画像,似乎都在记忆里温柔起来。我看着她眼里映出的我的影子,第一次没有看到厌恶或恐惧。

  我有点舍不得放她走了。

  或许,这被诅咒的永生里,也能有片刻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