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和亲公主的弯刀(2)-《快穿之主神大人你别跑》

  最后一个刺客倒在刀下时,夕阳已沉至远山后,只余下天边一抹橘红。苏木收刀入鞘,左臂的血渍已凝结成深色硬块,她抬手按了按伤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云瑾身上。

  云瑾正弯腰拾起落在黄沙里的银索,烟霞色裙摆垂落地面,沾了点沙粒,却依旧难掩那份张扬的艳。她指尖捻着银索上的银刺,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动作慢而优雅,仿佛刚结束的不是一场厮杀,只是一次寻常的庭院漫步。

  青禾快步上前,递上干净的帕子,她却摇摇头,只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孔雀蓝步摇上的珠玉晃了晃,在渐暗的光里泛着细碎的亮。

  “收拾一下,尽快进驿馆。”苏木收回目光,翻身跃上自己的黑马,声音依旧利落。可等她坐稳马背,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云瑾那边飘——

  传闻里的南国永安公主,是养在深宫的娇花,弱不禁风,连见了风沙都要落泪,为了和亲之事还曾哭闹着拒不出宫。可眼前的云瑾,哪有半分娇弱模样?

  方才厮杀时,她眼不慌手不抖,银索与短刃用得比常年习武的护卫还利落,甚至在解决刺客时,都没乱了半分仪态,那份艳里藏着的狠劲,比漠北最烈的风还要锐。

  云瑾似察觉到她的注视,忽然抬眼望过来。暮色中,她面上的鲛绡面纱更显朦胧,却挡不住那双眼里的光——眼尾依旧上挑,带着天生的媚,可瞳仁深处,是全然的冷静与清明,甚至还含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看穿了苏木的打量。

  她没说话,只是朝苏木微微颔首,而后转身,在青禾的搀扶下,缓步走向驿馆。裙摆扫过黄沙,留下浅浅的痕迹,背影纤盈却挺拔,没有半分需要依附旁人的柔弱。

  苏木坐在马背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她想起出发前王庭长老的叮嘱,说要“好生照看南国公主,莫让她在漠北地界受了委屈”,此刻却觉得,或许该反过来——这位永安公主,恐怕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懂得如何在危险里护住自己,甚至……护着别人。

  “使者,咱们进馆吗?”身旁的护卫轻声问。

  苏木回神,看了眼云瑾消失在驿馆门口的背影,喉间轻“嗯”了一声,驾着马跟了上去。只是心里的疑惑更甚:这样一位藏着身手与心思的公主,南国陛下为何要将她送来和亲?她身上,除了“永安公主”的身份,还藏着多少没被揭开的秘密?

  “宿主你刚刚好帅!”小七扑棱着翅膀凑到云瑾耳边,声音里满是星星眼,“那银索甩出去的时候,比上次在江湖世界里的侠客还利落!”

  云瑾刚卸了钗环,正坐在驿馆的梳妆台前,指尖摩挲着腕间的赤金缠枝镯——方才厮杀时,这镯子既是装饰,也是银索的借力点。听见小七的话,她唇角弯起,眼底漫开一层柔意,不同于方才厮杀时的冷艳,倒多了几分怀念:“前几个世界跟阿年学的。”

  如今独自面对危险,那些细碎的教导,早已成了她护着自己的底气。

  “阿年不在,我也要保护好自己。”云瑾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心口——那里藏着皇后给的“木”字玉佩,她不能出事,不仅要查清原主的死因,还要活着回到冰床旁,等那个覆着薄霜的人醒来。

  小七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身子,却也知道不打扰她想阿年,只小声说:“宿主放心!小七会帮你盯着驿馆里的动静,要是有坏人靠近,我第一时间提醒你!”

  云瑾被它逗笑,抬手揉了揉小七透明的翅膀:“好,靠你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叩声,是青禾的声音:“公主,苏使者派人送来了伤药,说是给您备用,还问您要不要用晚膳。”

  云瑾收了思绪,眼底的柔意又变回清明:“让来人把药留下,晚膳稍后再传。”她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向外面——驿馆的院子里,护卫们正在巡逻,苏木的黑马拴在廊下,马背上还沾着白日的沙尘。

  “小七,”云瑾轻声开口,“帮我看看,苏使者现在在做什么?”

  小七立刻飞了出去,片刻后回来禀报:“苏使者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伤口呢!她左臂的伤挺深的,还在流血,却没叫医官,自己用烈酒消毒,看着好疼!”

  云瑾眸色微动。这位漠北使者,不仅身手利落,性子还这般坚韧。她转身拿起桌上的伤药,指尖在药瓶上顿了顿:“走,去会会这位苏使者。”

  云瑾提着药瓶走出房门时,驿馆的廊下已点起了灯笼,暖黄的光透过纸罩洒在青砖上,映出细碎的光影。她没让青禾跟着,只独自一人循着小七指的方向,走向苏木的房间。

  离着还有几步远,就听见屋内传来倒酒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闷哼——该是烈酒碰到伤口了。云瑾抬手叩了叩门,声音清冽:“苏使者,是我。”

  屋内的动静顿了顿,片刻后,苏木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刚处理完伤口的沙哑:“公主请进。”

  推开门,就见苏木坐在桌旁,玄色劲装的左臂已解开,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红肿,她手里还握着个空了的酒壶,桌角放着块染满血的布条。见云瑾进来,她下意识想遮住伤口,却被云瑾抬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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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你伤得不轻,正好带了药来。”云瑾走到桌旁坐下,将手里的药瓶递过去。那是南国宫廷特制的金疮药,止血生肌极快,她出发前特意让青禾备了几瓶。

  苏木看着那瓶药,又看了看云瑾,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公主怎会带这个?”

  “出门在外,难免有意外。”云瑾笑了笑,面纱下的眼尾微微上挑,“总不能事事都靠旁人保护,自己多备着点,也安心。”她说着,指了指苏木的伤口,“这伤口若处理不好,明日怕是抬不起手,后续的路,还得靠苏使者多费心。”

  苏木没再推辞,接过药瓶倒出些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药粉碰到伤口,带来一阵清凉,竟比烈酒舒服多了。她抬眼看向云瑾,忽然开口:“公主的身手,倒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

  云瑾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淡:“传闻多是旁人编的,当不得真。苏使者不也一样?漠北传闻说你是王庭的暗卫,性子冷厉,不近人情,可我瞧着,倒比那些只会装模作样的人实在多了。”

  苏木闻言,难得勾了勾唇角:“公主倒是看得通透。”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白日那些刺客,身手路数像是漠北内部的人,他们针对的,恐怕不只是公主。”

  云瑾抬眸,与苏木的目光相对:“哦?苏使者这话,是有头绪了?”

  “暂时没有,”苏木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但漠北王庭最近不太平,老可汗病重,几位王子都在争位。有人不想这门和亲事成,也有人想借这场刺杀,嫁祸给其他势力,搅乱局面。”

  云瑾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这么说,黑石坡这一带,本就藏着不少眼线?”

  “很有可能。”苏木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我之前护送过几批商队,也在这附近遇过埋伏,只是没今日这么明目张胆。那些人动作快,且熟悉地形,事后连痕迹都清理得干净。”

  云瑾还想再问,就见小七突然从门外飞进来,翅膀都快抖成残影,着急地说:“宿主!不好了!你房间外有两个人扒着窗户往里看,手里还拿着东西,看着鬼鬼祟祟的!”

  云瑾和苏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苏木立刻站起身,短刀瞬间出鞘,寒光映亮了她眼底的厉色:“公主先在这等着,我去拿人!”

  “不用。”云瑾也缓缓起身,腕间的赤金缠枝镯轻轻晃动,她眼底的艳色褪去几分,添了层冷意,“送上门的‘客人’,哪有让苏使者单独迎客的道理?正好,也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两人刚拐过廊角,就见两个穿灰布短打的人影正扒着云瑾房间的窗沿,手里攥着个油布包,听见脚步声,吓得手忙脚乱要逃,却被苏木一个箭步上前,反手扣住两人手腕,“咔嗒”两声卸了力道,两人痛呼着跌坐在地,油布包摔开,里面竟是些仿制的南国绢帕和珠钗。

  “跑什么?”苏木的短刀抵在其中一人肩头,声音冷得像漠北的夜霜,“谁让你们来的?想偷什么,又想栽赃什么?”

  两人脸色惨白如纸,抖着身子抬头,看清是苏木时,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年纪小的那个甚至带着哭腔哀求:“苏使者!救救我们!我们是被逼的!是大王子……是大王子让我们来偷公主的东西,我们不敢不从啊!”

  苏木眉头拧得更紧,眼底满是疑惑——这两人语气慌乱,倒不像是撒谎,可大王子为何要针对云瑾?她刚要追问,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带着沙漠日照晒出的热辣劲儿,撞得廊下灯笼都轻轻晃:

  “哈哈哈!苏姐姐手下轻点!别把人吓坏了!”

  云瑾和苏木循声往下看,庭院里站着个北漠人,他穿一身深砂色的鞣皮短褐,腰间束着嵌了铜钉的牛皮腰带,挂着把镶了狼牙的弯刀,皮肤是深蜜色,是常年在沙漠里迎着风沙晒出来的,脖颈处还留着几道浅淡的疤痕,却不显狰狞,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眉眼不算精致,却格外有神,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虎牙,中和了身上的硬朗;头发用根粗麻绳束在脑后,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贴在额角,沾着点沙尘,下颌线清晰利落,整个人瞧着就像沙漠里迎着风长的沙棘,鲜活又有韧劲。

  他晃了晃手里的马鞭,仰头朝楼上喊:“方才在黑石坡瞧着阿嫂出手,我还以为是眼花——南国来的贵人,竟比我们漠北的姑娘还会用巧劲!这两个是我大哥身边的人,被他逼着来偷阿嫂的贴身物件,想栽赃给我,让可汗骂我不懂规矩,嫂嫂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阿嫂”两个字一出口,不仅地上的两人愣了愣,连苏木都微怔了一瞬——整个漠北,敢这么叫云瑾的,也就这位向来随性的三王子了。

  地上的两人反应过来,脸色更白,声音发颤:“是……是大王子让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拿到公主的东西,就能说您私通……私通三王子殿下,坏了和亲的规矩……”

  “放屁!”三王子脸色瞬间沉了沉,抬脚踢了踢地上的油布包,“我大哥为了争位,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阿嫂放心,回头我就把这两人拎去可汗面前,让他评评理!”

  他说着,抬眼望向云瑾,目光落在她的鲛绡面纱上,好奇地眯了眯眼:“早就听说南国公主生得艳,如今见阿嫂身段,倒比草原上开得最烈的萨日朗花还惹眼。就是这面纱挡得严实,啥时候能让我瞧瞧,阿嫂的模样是不是真像传闻里说的,能让过路的商队都忘了赶路?”

  苏木在旁冷声道:“三王子,不得对公主无礼。”

  “哎,苏姐姐别凶嘛!”三王子立刻收了玩笑话,挠了挠头,露出点憨态,“我就是好奇!再说了,阿嫂早晚要进王庭,我叫一声阿嫂,也不算逾矩。”

  云瑾站在廊上,听着他直白又带着点憨气的称呼,面纱下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她抬眼望向楼下的三王子,眼尾的艳色在灯笼光里更显灼人:“三王子若想知道,不如等进了王庭,当着可汗的面,我再摘下面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