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万象秘库·真名之卷-《【修罗剑尊】从废柴到弑神》

  修罗剑盟总部,万象楼深处。

  时间于此地仿佛凝滞,唯有灵墨与古卷的陈腐气息,混杂着无数细微能量波动,在沉闷的空气里交织流淌。此地已被列为联盟最高禁地,由墨老亲自坐镇,数月以来,不眠不休,只为破解萧云澜留下的最后迷障。

  四壁皆由玄黑金石砌成,其上刻满阻隔神识探查的符文,地面则铺设静心凝神的暖玉,此刻却散乱着无数演算稿纸,墨渍斑斑,图形繁复。中央处,一面三丈高的青灰玉璧巍然矗立,壁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无数细微的凹槽与凸起,构成一片浩瀚而复杂的图谱——星辰轨迹交错运行,阴阳爻纹生灭不定,更有诸多无人识得的奇异符号,在其间缓缓流转,隐然构成一个浑然天成又凶险万分的封印法阵。

  墨老形容枯槁,往日梳理整齐的白发如今散乱披肩,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眸子,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狂热光芒。他指尖萦绕着淡薄灵光,不时凌空点向玉璧某处,引动几枚符文微亮,旋即又黯淡下去,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他眉头更紧蹙一分。

  “第七千九百三十一种推演……还是不对。”他沙哑低语,声音在寂静的石室内显得格外清晰。身旁几位协助研究阵法、星象的古稀修士,皆是面色疲惫,有人甚至以手抚额,强忍神魂因多次推演失败而带来的刺痛反噬。

  玉璧之上的变化玄奥莫测,看似无序,实则内含天地至理,每一次灵力触碰,皆会引发截然不同的反应,数月钻研,竟似泥牛入海,进展微乎其微。

  石门无声开启,一股凛冽气息涌入,冲淡了几分室内的沉郁。楚狂缓步走入,玄黑衣袍下,属于化天境的磅礴气息虽刻意收敛,仍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目光扫过室内景象,最后落于那面玉璧之上。

  “墨老。”楚狂开口。

  墨老恍若未闻,直至楚狂走近,他才猛地回神,急促道:“盟主来得正好!老夫有所发现,此阵变化虽繁,但每当您气息临近,尤其是修罗之力流转时,璧上西南角这三枚‘蚀文’便会产生微不可察的偏移……”

  楚狂凝目望去,他虽不精阵法,但境界高深,灵觉敏锐远超常人。依墨老之言,他心念微动,一缕精纯的修罗煞气自指尖逸出,如丝如缕,轻触向那几枚奇异符文。

  嗡——

  玉璧之上,光纹如水波荡漾,那几枚符文果然轻轻一颤,偏移了毫厘之差,与其他星辰轨迹的衔接顿时出现了刹那的滞涩。

  “就是此处!”墨老眼中精光大盛,枯瘦双手急速掐算,地上无数稿纸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卷起来,“不对…以往的推演皆以正序星轨为基,试图顺应其理……但若反其道而行之……盟主,请您再引一丝修罗战纹之力,注入东南角那处最为暗淡的星璇节点!要慢,要稳!”

  楚狂颔首,右臂之上,暗红色的修罗战纹悄然浮现,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霸道力量缓缓凝聚,并非攻击,而是如溪流般汩汩而出,精准地注入墨老所指之处。

  玉璧再次轻颤,那处原本暗淡的星璇,如同沉睡万古的凶兽被骤然惊醒,猛地爆发出刺目光芒!整个璧面上的星辰轨迹、阴阳爻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组合、衍化,道道灵光流窜,将室内映照得恍如白昼,强大的能量波动逼得周围几位老修士连连后退,面露惊骇。

  墨老须发皆张,激动得浑身颤抖,嘶声喊道:“果然如此!乾坤倒转,星逆阴阳!此非守护之印,乃检测之锁!它在渴求……渴求同源的血脉与剑息!快!乙木位,注入生机之力!坎水位,注入玄冰寒气!离火位,纯阳真火!快!”

  守候在侧的几位长老早已准备多时,闻令立刻出手。青翠欲滴的生机灵光、森寒刺骨的玄冰气流、灼热澎湃的纯阳之火……数道属性迥异却同样精纯的能量,同时射向玉璧之上几个骤然亮起的关键节点。

  无数光纹在这一刻达到了运转的极致,嗡鸣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万古的沉寂于此刹被彻底打破。

  咔哒。

  一声清脆、微弱的机括响动,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疯狂运转的星辰爻纹骤然定格,随即如退潮般向玉璧四周迅速收敛、隐没。玉璧正中,光华渐敛,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椭圆形门户。门内并非实景,而是一片深邃幽远的微缩星空,无数细碎光点明灭闪烁,仿佛蕴含着宇宙洪荒的无尽奥秘,柔和而神秘的白光自内弥漫而出,照亮了墨老激动得难以自抑的面庞,也映亮了楚狂深邃眼中一闪而过的锐芒。

  万象楼核心秘藏,历经无数艰难,终现曙光。

  光门之后,并非宽广殿堂,而是一处方圆不过数丈的幽静空间。四壁并非实体,而是流淌着如水波般的柔和光晕,其上偶尔有细微的符文一闪而逝,旋即隐没,仿佛这片小小洞天自身便是一个精妙绝伦的空间法器。虚空之中,万籁俱寂,唯有几件物事静静悬浮,散发着或苍古、或晦涩的微弱气息,与门外那浩瀚星辰图景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内敛而深邃。

  墨老与楚狂先后踏入,脚步落于无形之地,却荡开圈圈细微的空间涟漪。两人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正中央那物牢牢吸引。

  那是一卷古朴的卷轴。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近黑的色泽,却又在深处隐隐泛着星屑般的微光,仿佛将一片浓缩的夜空揉捻而成。材质非帛非纸,更似某种未知太古遗种的皮膜鞣制,边缘略显粗粝,触目间便给人一种洪荒苍凉的厚重感。卷轴被一根暗金色的细绳系紧,那细绳材质奇特,非金非木,触感冰凉且坚韧异常。绳结的方式繁复而古老,犹如龙盘虬结,自成一种玄奥的封印。

  卷轴表面,以一种浓稠如血、历经万古却不曾黯淡分毫的暗红朱砂,书写着四个扭曲却力透万钧的古字。那字体结构奇崛,笔划如龙蛇腾跃,又似神魔挥戈,每一笔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力量,直视之下,竟让楚狂体内的修罗剑意微微鸣动——

  《万兵真名谱》!

  “果然……苍天有眼!上古缥缈之谈,竟……竟真的存世!”墨老身躯剧震,干涸的眼眶瞬间湿润,声音哽咽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激动,“传说此谱录尽天地神兵本源真名,得真名者,方可真正执掌神兵,发挥其毁天灭地之威能!老朽原以为只是虚妄传说,没想到……萧楼主竟真的寻得了它,还将它藏于此地!”

  楚狂的心亦是猛地一沉,随即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自胸膛涌起。他刚刚与那神秘剑灵建立微薄联系,正苦于无法知其真名,难以真正驱使其力,此物的出现,恰似无尽暗夜中骤然点亮的一座灯塔,为他指明了前行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兽皮卷轴。入手瞬间,一股远超想象的沉重感传来,仿佛托起的不是一卷皮册,而是一座微缩的山岳。更奇异的是,那兽皮表面触之冰凉,内里却隐隐透出一股温润的热意,冰火交织,玄妙非常。

  他尝试解开那暗金绳结,然而无论他如何运力,哪怕一丝化天境的磅礴气机渗入指尖,那看似纤细的绳结却纹丝不动,仿佛与整个卷轴融为一体,亘古不变。

  “盟主且慢!”墨老见状,急忙出声制止,他凑近仔细观察那绳结与卷轴材质,面色凝重,“此等关乎万兵本源的无上神物,必有天地自生的规则禁制守护,绝非蛮力可开。老朽推测,或许需以特定血脉引动,或辅以特殊法诀,甚至需满足某种天时地利,方能安然开启。若强行破毁,恐引发禁制反噬,损毁其中承载的真名信息,那时便追悔莫及了!”

  楚狂闻言,眸光一闪,缓缓收敛了力道。墨老所言在理,他能够感受到这卷轴内蕴的磅礴而晦涩的能量,一旦爆发,后果难料。他压下立刻探寻剑灵真名的迫切心情,极为郑重地将这卷沉重的《万兵真名谱》收入怀中储物法宝的最深处。

  他的目光随之扫向秘库中其他几件物品。

  旁边悬浮着三枚玉简,色泽温润,灵光内蕴。神识略微扫过,便知里面记录的乃是萧云澜毕生阵法、星象研究的精髓心得,堪称无价之宝。其中一枚更是萦绕着与《万兵真名谱》相似的苍古气息,显然是萧云澜对此谱的研究笔记与一些推测猜想,其价值不言而喻。

  楚狂一挥袖,将这三枚玉简也一并收起,交由墨老日后详加研读。

  而就在玉简下方,一件与此地格调截然不同的物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封信函。

  它没有依托任何灵力悬浮,只是静静地躺在一小片流转的光晕之上。信封是人间最寻常的油皮纸,因岁月流逝而明显泛黄、脆化,边缘甚至有些许破损卷曲。封口处,用的也是最普通的火漆,颜色暗沉,没有任何特殊印记,上面更是空无一字,没有任何署名。

  在这充斥着洪荒秘宝、无上传承的至高秘库中,这样一封平凡甚至显得有些粗陋的信,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因这份格格不入,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郑重与神秘。

  楚狂心中莫名一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牵引。他俯身,极其轻柔地拾起了那封信,指尖传来纸张粗糙而脆弱的触感。

  楚狂的指尖触碰到那粗糙脆弱的火漆,稍一用力,便无声地碎裂开来。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内里的信笺。纸张薄而脆,泛着陈旧的黄,上面的字迹跃然眼前——潦草、狂乱,笔画时而深凿如刻,时而虚浮无力,显然书写者正被巨大的情绪所攫取,处于极致的震惊、愤怒与恐惧之中。

  “吾儿云澜亲启:”

  开篇五个字,尚能辨认出一丝属于书写者的风骨,但紧随其后的字句,便彻底陷入了狂澜般的混乱。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想必已遭不测。莫要悲伤,莫要追查,立刻带着万象楼核心传承,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相信天机阁,尤其是凌霄子!”

  字迹在这里猛地一顿,墨点晕开,仿佛笔尖因剧烈的颤抖而重重砸落。

  “为父一生探寻上古之秘,终有所获,却也引来了杀身之祸。我发现了关于‘十二魔剑’与‘域外天魔’的真相!那是一个延续了万古的谎言!”

  楚狂与墨老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目光死死黏在信纸之上。

  “吾儿,记住!十二魔剑,绝非引来域外天魔的灾祸之源!恰恰相反,它们是我们这一界域,远古的先民们,集众生之力,锻造出的、用于封印连接‘暗星’那条主要星空通道的——钥匙!”

  “钥匙”二字,写得极大,几乎划破了纸张,带着一种泣血般的强调!

  轰!

  仿佛一道九霄神雷直劈天灵盖!楚狂只觉得神魂剧烈震荡,握信的手指尖瞬间冰凉。身旁的墨老更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枯瘦的身躯肉眼可见地晃了一晃,脸色煞白,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

  魔剑…非是灾祸之源,竟是…守护此界的封印之钥?!

  万古以来的认知,正道联盟剿灭魔剑传承的铁律,天机阁高高在上的训诫……在这一行潦草的字迹前,轰然崩塌,碎成齑粉!

  两人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心脏狂跳,目光急不可待地向下扫去。

  “天机阁,尤其是凌霄子师尊一脉,他们早已背叛了此界!他们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暗星的存在,并被其强大的力量所诱惑,认为唯有投靠暗星,才能获得永恒与至高无上的力量,甚至妄图取代此界天道!”

  字里行间透出的阴谋,令人脊背发寒。

  “他们千方百计想要集齐魔剑,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解开封印!释放暗星之力,接引暗星大军降临!他们要将我们的世界,献给那所谓的‘噬界之主’,作为晋身之阶!”

  “为父无意中窥破了他们的阴谋,并找到了记载部分魔剑真名及上古之秘的《万兵真名谱》。凌霄子已察觉,绝不会容我。此书绝不可落入其手!”

  “魔剑真名蕴含着本源之力,是操控魔剑、加固或解开封印的关键。解读真名需消耗巨大神念与对应属性能量,切记谨慎!”

  写至此处,字迹愈发凌乱虚弱,仿佛书写者的气力正在飞速流逝。

  “吾儿,守护好真名谱,守护好真相。魔剑之主,绝非毁灭者,而是…守护者…最后的…”

  最后的字迹模糊不清,被大片喷溅状的、已然干涸变成暗褐色的污渍所覆盖。那污渍浸透了纸张,散发出极其微淡却无比刺鼻的腥气——那是血!是书写者留在信纸上的,最后的、绝望的血迹!

  最后几个挣扎的字眼,已完全无法辨认,只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混乱与不甘。

  信,到此戛然而止。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方小小的洞天。

  楚狂和墨老僵立在原地,仿佛两尊石像,唯有手中那轻飘飘的信纸,却重逾万钧,压得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中,惊涛骇浪席卷一切。这封以血写就的绝笔遗书,带来的是一场天翻地覆的认知颠覆!真相竟是如此残酷而骇人听闻!

  一直以来的敌人,自诩为正道标杆、守护天门的天机阁,竟是潜伏最深、谋划万古的叛徒!而他们这些身负魔剑、被天下追杀的所谓“魔头”,反而才是真正肩负着守护此界使命的人?!

  过往的一切疑点,天机阁对魔剑异乎寻常的执着,对楚狂的步步紧逼,在星空传送阵事件中的暧昧态度……无数线索在这一刻疯狂串联,编织成一张巨大而黑暗的阴谋之网!

  巨大的、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楚狂胸腔内翻涌沸腾;而阴谋本身的骇人听闻,又带来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脊椎一路蔓延至全身。

  洞天之内,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沉重如鼓的心跳声。

  楚狂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封泛黄的血书,粗糙的纸缘几乎要嵌进掌心,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嶙峋发白。那细微的刺痛感,混合着纸上早已干涸却依旧刺目的暗褐血渍,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这并非虚幻的传说,而是一位父亲在生命尽头,以最后的热血与绝望刻下的真相与重托。

  这真相,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残酷得足以颠覆万古青天。

  他曾背负“魔剑之主,灾祸之源”的滔天骂名,在举世皆敌的追杀中浴血前行,于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世人的恐惧与诅咒。却原来,他所承载的,根本非是罪孽,而是源自远古先民,用以守护此界山河社稷、亿万生灵的最后希望与如山重任!

  而那个高踞九天之上,受尽世人景仰,以正道魁首、天门守护者自居的凌霄子,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是真正潜伏在阴影之中,操纵风云,意图将整个界域献祭给所谓“暗星”的万古罪人!

  “凌霄子…天机阁……”

  楚狂的声音自喉间低沉地滚出,不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某种极寒深渊下的凝固杀意,冰冷彻骨,却又蕴含着焚尽一切的暴怒。周遭的空间仿佛被这股凝实的杀意所侵蚀,光线晦暗,温度骤降,连悬浮的微尘都为之凝滞。

  墨老脸上血色尽褪,震撼与后怕交织,使得他枯瘦的身躯微微颤抖:“原来…真相竟是如此…老夫早该察觉的!天机阁对搜寻魔剑的执念远超常理,近乎偏执…还有当年萧楼主之父,那位惊才绝艳的萧前辈意外陨落,本就疑点丛生,却最终被天机阁定性为探寻秘术走火入魔…如今想来,处处皆是破绽!可恨!可恨啊!”

  他的目光转向被楚狂郑重收起的《万兵真名谱》,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敬畏与忧虑:“盟主,此物…此刻既是照亮前路的希望之火,亦是能焚毁一切的灾祸之源啊!它绝不可落入凌霄子之手,半分可能都不行!而解读它…信中言明需消耗巨大神念与对应能量,其过程必定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恐遭反噬!”

  楚缓缓颔首,目光垂落,仿佛能穿透储物法宝,看到那卷沉重而古老的兽皮卷轴。真相如血,洗清了蒙蔽已久的迷雾,前路因此而清晰,却也因这清晰而显得愈发险峻可怖。

  他的敌人,不再仅仅是遥远而模糊的“域外天魔”,更是盘踞在此界最高处,窃取了权柄与信任的毒瘤!未来的厮杀,将不仅仅是力量的碰撞,更是阴谋与背叛交织的黑暗战争。

  破局的关键,系于两点:自身绝对实力的提升,以及对魔剑真名之力的彻底掌控!唯有真正洞悉真名,驾驭魔剑本源,他才能拥有足以劈开阴谋、直面凌霄子、甚至决定那万古封印命运的资本!

  这卷《万兵真名谱》,在此刻出现,是机缘,更是命运赋予他的责任。

  “墨老,”楚狂深吸一口气,胸膛中翻江倒海般的情绪被强行压下,眸中只余下经历过血火淬炼的冷静与磐石般的坚定,“此事关乎太大,真相若此刻揭开,恐未伤敌,先乱己心。联盟之内,乃至整个修行界,都可能因此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动荡。此事,暂止于你我所知。”

  “老夫明白!”墨老重重点头,面色无比肃然,“人心叵测,难保联盟内部没有天机阁的暗子。此刻公开,打草惊蛇,后患无穷。当务之急,是倾尽一切资源,助盟主解读真名,提升实力!”

  “嗯。”楚狂应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法宝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其中那卷神物的悸动,“信中所言,解读真名需契合的属性与浩瀚神念。我需要即刻闭关。”

  话音落下,他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此前与剑灵建立联系时,于混沌意识中捕捉到的那些残缺不全的真名碎片与奇异感悟——“菩提”、“寂灭”、“无相”、“戊土”、“庚金”……

  这些模糊的烙印,此刻如同散落的星辰,忽然间有了明确的轨迹。它们,或许正是开启《万兵真名谱》中对应篇章,解读那完整真名的唯一钥匙!

  楚狂携《万兵真名谱》与那封染血绝笔,重返自身位于修罗剑盟最深处的核心静室。此室乃以玄铁混合星辰砂铸就,四壁刻满隔绝内外气息的繁复阵纹,本是绝对安全之地,然知晓天机阁与凌霄子之秘后,楚狂心中警惕已提至顶点。

  他毫不犹豫,再次出手,引动自身精血为墨,于原有禁制基础上叠加数重血煞封印。旋即,又取出联盟耗费巨大代价收集而来的数枚星核晶体,将其按玄奥方位嵌于静室四角,布下一座简易却高效的“乱星弥天阵”。阵法激活瞬间,淡淡星辉弥漫开来,扭曲、遮蔽了室内一切与星辰相关的力量波动,纵使凌霄子亲临,亦难凭星象术数窥探此间分毫。

  万全准备后,楚狂方于静室中央的寒玉蒲团上盘膝坐下。他将那卷沉重冰凉的兽皮古卷置于膝上,并未急于尝试解开那非金非木的奇异绳结。而是先行闭合双目,深深吐纳,运转《修罗不灭体》心法,周身暗红战纹若隐若现,将此前因惊天真相而激荡的心绪彻底抚平,将精气神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随后,他心念微动,引出一丝精纯霸道的修罗之力,混合着化天境修士磅礴浩瀚的神念,如涓涓细流,缓缓渡向膝上的《万兵真名谱》。

  能量触及卷轴,如石沉大海,未激起半分涟漪。

  楚狂神色不变,早有预料。他收敛心神,摒弃所有杂念,脑海中观想起昔日于地心深处,初步沟通寂灭剑灵时所感悟的那份意境——万物凋零,归于死寂,于终结中却又蕴藏着涅盘重生的微妙契机。他将修罗煞气的霸道尽数内敛,心神彻底沉浸入那“寂灭”的韵律之中,再次引导着蕴含此等意境的神念之力,轻柔地探向卷轴。

  嗡……

  这一次,卷轴终于有了反应!

  那根暗金色的细绳表面,一道极其细微、近乎难以察觉的幽暗光芒一闪而逝,与楚狂的寂灭剑意产生了刹那的共鸣!绳结本身虽依旧稳固如初,但楚狂却清晰地感知到,卷轴内部,某个与此意境相对应的部分,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

  有效!

  心中豁然开朗,喜悦如电光掠过。果然如他所料,亦如萧父遗书所暗示,唯有以对应的魔剑意境或本源能量为引,方能真正触动这卷无上神物!

  他压下激动,并未继续强攻寂灭真名,而是依循着与剑灵接触的感悟,依次尝试引动“菩提”的慈悲生灭之意、“无相”的虚无缥缈之念……每一次尝试,卷轴皆会产生相应的微弱反应,绳结上或闪过青芒,或流过透明波纹,证明着他的方向完全正确。

  然而,每一次反应都仅限于“触动”,距离开启,仍隔深渊。显然,仅凭初步的意境感悟还远远不够,需要更强大、更完整、更精纯的对应力量,方能真正“叩开”这扇大门,得见其内蕴含的天地至理。

  前路已明,楚狂彻底沉下心神,不再分心他顾。他选择首先专攻与“寂灭剑”的联系,因地心深处的经历,令他对“涅盘”真名的感悟最为深刻与清晰。

  他集中全部精神意志,反复回忆、模拟、深化引动死寂之气、感悟万物终末的那份心境。强大神念如无形潮水,彻底包裹住膝上古卷,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以“寂灭”意境对其进行冲刷、感应、沟通。

  时间在极致的专注中悄然流逝。静室内唯有楚狂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以及神念与古卷法则无声碰撞时逸散的细微能量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楚狂面色渐渐发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神魂之力已近乎消耗殆尽。就在他神念即将枯竭的刹那——

  那根暗金色细绳之上,代表“寂灭”的幽暗光芒前所未有地炽亮起来!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响动自卷轴内部传出。

  绳结并未完全松开,但卷轴却应声自动展开了一角!

  展开的部分,兽皮古拙,其上以那永不褪色的暗红朱砂,书写着密密麻麻、扭曲如龙蛇却又道韵天成的古老字符!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在自行呼吸、流转,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法则力量与恐怖的信息洪流!

  正是记载“寂灭剑”完整真名及相关本源奥义的篇章!

  巨大的信息冲击扑面而来,楚狂顿时感到神魂传来阵阵被撕裂般的剧痛,体内能量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涌入那展开的古卷之中。他强忍着几乎要晕厥的虚弱与刺痛,目光如炬,死死锁定了那开篇最为巨大的几个古字——

  那便是,“寂灭”的真名!以及其所代表的,通往终极力量的奥秘!

  解读,正式开启!通往真正力量殿堂的大门,在他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被推开了一道缝隙!而门后展现的世界,即将彻底改变他,乃至席卷整个天下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