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昏君亲临灾区-《开局性转,丞相他对朕图谋不轨》

  在林宥霆到达灾区后第五日,贺归轩收到潜影卫传来密报,流民聚集地已出现零星发热、腹泻的病例。

  她让暗卫退下,自己在寝宫中紧张的踱步起来。

  【情绪值 150,主人,你太紧张了。】

  “麻烦了,这是瘟疫爆发的前兆!”

  在她的现代记忆中,古代人对于瘟疫没有很好的防治的办法,瘟疫扩散死的人何止成千上万!

  “不行!我不能再安稳地坐在宫里等消息了!”她猛的站立住,下定决心道。

  “系统,给我传输古代和现代所有大灾难之后瘟疫的防治方法。”

  【好的主人,请接收。】

  “福海。”

  贺归轩决定亲自前往灾区,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必须到现场看下情况,再下决定怎么防治瘟疫。

  贺归轩把自己的安排跟福海交待好,就准备尽快前往。

  ?不出所料的接收到了福海软硬兼施的挽留和反对。

  无外乎君众民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尤其还是帝王更不行,太危险了。

  她知道福海是真心为她好,怕她出危险。

  但是,这次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这大雍还在不在都两说了……

  贺归轩打定主意,她不顾福海的强烈反对,召集几位保皇派老臣进宫。

  以“天子抚民,安定人心”为由,力排众议,把朝中事务交给帝师和一众保皇派商量决断,并留福海在宫中遮掩她离宫的消息,并调遣潜影卫监视摄政王一派的动向,随时向她汇报。

  安排完所有事情,她带着一队精锐禁军和太医院的部分太医,轻车简从,直奔灾情最重的漳河沿岸工区。

  当她走出京城地界,亲眼看到那绵延数十里、密密麻麻的窝棚,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污浊气味,听到那压抑的呻吟与孩童的啼哭时,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图纸上的规划与亲眼所见的惨状,冲击力截然不同。

  行进了一天的路程,第二日午时他们一行人抵达了灾区核心位置。

  她没有先去准备好的“行宫”,而是直接来到了最大的安置点。

  肉眼可见的流民们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他们看到禁军队伍,也只是微微骚动,大多人连跪拜的力气都没有。

  唯有在看到随行车辆上卸下的粮食时,眼中才燃起一丝微弱的光。

  贺归轩为安全起见,穿着普通的禁军服饰,混在随行人员中,仔细观察着环境。

  污水横流,人畜粪便随处可见,蚊蝇嗡嗡作响。

  她的心沉了下去,这样的卫生条件,瘟疫一旦爆发,将不可收拾。

  “嗯?”

  她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笔直好大的身影,好生熟悉。

  是林宥霆么?

  贺归轩快步朝那身影走去。

  果然是他!

  俊美依旧,衣服不似从前在京城般一尘不染,依旧是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但身型好似消瘦了些许。

  “林相,”

  她走到正在指挥搭建粥棚的林宥霆身边,才看到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中疲惫尽显,显然已在此操劳多日。

  林宥霆看到她亲自前来,先是一惊,

  “皇……”

  不等他说话,贺归轩摆手示意,不让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说道:

  “立刻下令,所有流民,必须饮用烧开过的水!所有窝棚区,挖掘排污沟,石灰消毒!尸体必须深埋!违令者,严惩不贷!”

  林宥霆被她话语中的紧迫和专业所慑,立刻点头:“臣即刻去办!”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哭喊声传来:

  “爹!爹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贺归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窝棚外,一个少年正抱着一位昏迷不醒、面色潮红的老者痛哭。

  周围人避之唯恐不及,仿佛那是瘟神。

  贺归轩快步走了过去。

  随行太医想要阻拦:

  “陛……公子,此人似是疫症,危险!”

  “让开!”

  贺归轩拨开太医,蹲下身,伸手探向老者的额头,触手滚烫。

  她心中默念:

  【系统,知识库中调取高热、昏迷、伴有轻微皮疹的古代瘟疫鉴别诊断与应急处置方案。】

  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结合症状,她迅速排除了几种烈性传染病,初步判断是卫生条件极差导致的伤寒或斑疹伤寒类疾病,伴有严重脱水。

  “不是鼠疫,更像是伤寒!”

  她斩钉截铁地对太医说道,

  “立刻准备清热解毒的草药,大锅熬制,分发给所有出现类似症状的人!还有,干净的水,加少量盐和糖,想办法给他灌下去!”

  她冷静专业的判断让太医一愣,随即连忙照办。

  贺归轩又看向那哭泣的少年和周围惊恐的流民,提高声音道:

  “大家不要慌!此病虽凶,但可防可治!只要喝开水,注意清洁,服用汤药,大多能挺过去!朝廷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她的声音清朗有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几个原本想要逃离的流民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军官”。

  药材和干净的水很快送来。

  贺归轩见那少年手足无措,索性亲自动手。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昏迷的老者,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小勺,一点点地将加了盐糖的温水喂进他干裂的嘴唇。

  动作有些生涩,却极其专注和耐心。

  浑浊的水渍和药汁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她干净的衣袖,她却毫不在意。

  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流民、兵士,还是闻讯赶来的林宥霆,都惊呆了。

  天子之尊,竟不顾污秽与危险,亲手为一个卑贱的垂死老农喂水喂药?

  那少年流民更是看得呆了,忘了哭泣。

  【亲亲主人,情绪值 800,主人你……】

  ‘闭嘴,等我忙完了再汇报个每天总情绪值。’

  【好的,主人。】

  喂完水,贺归轩发现老者手臂有一处溃烂的伤口,显然是逃难时所致,已经感染化脓。

  她再次吩咐道:“拿清水、干净布和金疮药来。”

  她挽起袖子,亲自用清水为老者清洗伤口。

  脓血和污垢被小心地拭去,露出鲜红的血肉。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昏迷中的老人。

  清洗干净后,她熟练地撒上金疮药,然后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

  整个过程,她做得一丝不苟,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作品。

  阳光照在她沁出汗珠的额角和低垂的眉眼上,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和与圣洁。

  “好了,”

  她包扎完毕,轻轻将老者的手臂放好,对那少年温和地说道:

  “注意保持伤口清洁,按时换药。你父亲会好起来的。”

  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交加,重重磕头: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救命之恩!小的做牛做马报答您!”

  周围的流民们看着这一幕,麻木的眼神渐渐活了过来,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不知是谁先带头,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低低的啜泣声和感激的呜咽声汇成一片。

  “青天大老爷啊!”

  “朝廷没有抛弃我们!”

  “陛下万岁……”

  林宥霆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那个被流民围在中心的身影。

  看着她沾满污渍的衣袖,看着她因疲惫而微微苍白的脸,看着她那双此刻清澈见底、充满仁悯的眼睛。

  他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

  这绝不是伪装能伪装出来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对生命的尊重,那种不顾身份的身体力行,与他认知中的那个皇帝,判若云泥!

  这真的是那个昏君?

  那日的轻薄调戏,是真是假?

  这身精湛的医术,又从何而来?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翻滚。

  但与此同时,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超越了对君王忠诚范畴的情绪,正悄然滋生。

  那是对一种陌生而耀眼品质的震撼与折服。

  贺归轩站起身,感受到周围目光的变化,心中稍定。

  她知道,她今日之举,比任何安民告示都更有力。

  她转头,正好对上林宥霆那双深邃复杂、探究与震撼交织的眼眸。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主人,我只说一句就马上闭嘴。你好像要露馅了……你现在人设还是个昏君呢……】

  风掠过残破的营旗,带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也带来了北方早春的一丝暖意,与变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