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砚的童年创伤溯源:与实验相关的孤儿院经历-《深渊缉凶》

  痕检科的纳米级DNA比对报告还在实验室里进行最后的测序验证,林砚坐在刑侦支队二楼的休息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入肌理,却驱不散方才在疗养院外围侦查时,被电磁屏蔽异常触发的窒息感。那种熟悉的、被无形力量包裹的压迫感,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锁。

  休息室的百叶窗没拉严,午后的阳光透过缝隙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像极了他记忆里孤儿院那扇斑驳的铁窗。林砚闭上眼,试图驱散脑海中涌动的碎片——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金属触感、还有黑暗中隐约传来的仪器运转声。这些碎片困扰了他二十多年,此前他只当是童年孤苦留下的错觉,直到瀚海重工的名字出现,直到纳米芯片、基因片段这些词汇一次次撞击他的耳膜,他才惊觉那些所谓的“错觉”,或许是被刻意压抑的真相。

  “还在想疗养院的事?”江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资料,看到林砚苍白的脸色,脚步顿了顿,“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林砚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恍惚:“不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查的瀚海重工安保背景,有结果了?”

  “有,但很奇怪。”江澈将资料放在桌上,“疗养院的安保团队根本没有正规资质,领头的几个人,五年前都在启明孤儿院做过后勤安保。”

  “启明孤儿院”五个字像一颗惊雷,在林砚的脑海中炸开。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咖啡杯在手中微微晃动,褐色的液体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那正是他待了六年的孤儿院,也是他记忆断层最严重的地方。

  “我去启明孤儿院的时候,大概五岁。”林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艰涩的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档案上写的是,实验室火灾后无亲眷认领,被民政部门送往孤儿院。但我对火灾前的记忆,只有一些碎片。”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梳理那些混乱的片段:“白色的房间,墙壁很光滑,没有窗户。身上总穿着宽大的白色衣服,袖口被缝住,不让随便乱动。还有……针扎的痛感,不是打针那种尖锐的疼,是带着麻意的、持续很久的酸胀感。”

  江澈坐在他对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倾听。他知道林砚从不轻易提及童年,这些被尘封的记忆,此刻能说出口,必然是被疗养院的线索刺痛了最深的伤口。

  “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我很怕黑,也怕密闭的房间。”林砚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咖啡渍上,像是透过那片深色,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孤儿院的宿舍是大通铺,三十多个孩子挤在一间屋里,晚上熄灯后一片漆黑,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有好几次,我在夜里惊醒,摸到自己胳膊上有细小的红点,像是刚被什么东西扎过,但问身边的孩子,他们都说没看见有人进来。”

  他记得有个叫小石头的男孩,和他睡邻铺,比他大两岁,性格很孤僻,却总在他被其他孩子欺负时默默帮他解围。有一次,小石头偷偷告诉他,孤儿院的后院有一栋废弃的小楼,平时锁着门,晚上会有穿白大褂的人进去,里面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机器在运转。

  “我问他那是什么地方,他说不知道,但院长不让任何人靠近。”林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天晚上,我又被胳膊上的痛感弄醒,偷偷睁开眼,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床边,正低头看着我。他们的脸被阴影挡住,看不清样子,但身上的味道,和我记忆里白色房间的消毒水味一模一样。”

  他当时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出声,直到那两个人转身离开,才敢大口喘气。第二天,他去找小石头,想告诉他自己看到的一切,却发现小石头不见了。院长说小石头被远方亲戚领养了,但林砚在小石头的枕头下找到了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六芒星,旁边写着“疼”字。

  那个六芒星,和废弃工厂女尸身上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刻意隐藏自己的感受。”林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再说怕黑,不再提胳膊上的红点,每天沉默地吃饭、读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孩子一样。因为我发现,越是与众不同,越是容易被‘关注’。”

  他学会了在夜里保持清醒,学会了在有人靠近时假装熟睡,学会了将所有恐惧和疑惑都压在心底。孤儿院的院长是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姓王,对他还算温和,偶尔会单独叫他去办公室,给他一块糖,问他最近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以前我以为那是关心,现在想来,那些问话更像是试探。”林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她每次问我,我都回答‘很好’,她就会摸摸我的头,说‘乖孩子,要听话’。现在才明白,‘听话’意味着不反抗,不质疑,任由他们摆布。”

  有一次,他趁王院长不在,偷偷溜进了她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个上锁的抽屉,他用发夹撬开了缝隙,看到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写着“观察记录”,每个孩子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数字,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记录着身高、体重、睡眠情况,甚至还有“反应灵敏度”“疼痛耐受度”这样的条目。

  他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看到了这样的记录:“编号731-1,适应性良好,痛感阈值较高,无明显排斥反应,持续观察。”

  “731”这个数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这和疗养院地下一层带血手术台的编号,完全一致。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很害怕,赶紧把抽屉锁好,跑了出去。”林砚的呼吸有些急促,“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留意王院长的行踪。我发现她每周三会在晚上十点后去后院的废弃小楼,每次进去都会带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出来时文件夹是空的。”

  他曾试图跟着王院长去小楼,却被门口的安保拦住了。那些安保穿着和疗养院现在的安保几乎一样的黑色制服,表情冷漠,眼神锐利,完全不像普通孤儿院的后勤人员。他们警告林砚,再靠近小楼就把他关起来,永远不让他离开孤儿院。

  “那种威胁不是空话。”林砚的指尖冰凉,“有个女孩,叫小雅,和我关系还不错,她也好奇小楼里的事情,趁安保不注意溜了进去,结果第二天就消失了。院长说她调皮跑丢了,但我在小楼门口的草丛里看到了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