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堂妹计,反遭惩-《重生之疯批太子妃要摆烂》

  东宫送来的那封信,在镇国公府并未掀起任何波澜,因为范柔柔压根就没让父母知道信的内容。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太子送了些首饰,问了问安。

  范国公和范夫人只当是寻常的婚前礼节,并未多想。

  但范柔柔在撷芳园那番“与我何干”的惊人之语,却像长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整个国公府,甚至透出墙外,成了京城贵妇圈里私下议论的笑柄。

  人人都说,镇国公府这位未来的太子妃,怕不是高兴得疯了,竟说出这等离经叛道的话来。

  范柔柔对此毫不在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名声?前世她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结果呢?还不是落得个“德行有亏”的下场。这一世,她要把这虚无缥缈的名声,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碎!

  为了庆贺这门亲事,也为了向京中权贵展示范家的荣耀,范夫人特意在府中设下了一场盛大的贺婚宴。

  宴会当日,镇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范柔柔作为今日当之无愧的主角,身着一袭正红色的宫装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华贵而不失端庄。她端坐在主位上,接受着来自各方的恭贺与艳羡。

  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将周遭所有的虚伪、嫉妒、算计,都清清楚楚地映在心底。

  宴席进行到一半,堂妹范雅兰端着一杯酒,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娇艳,一身水粉色的衣裙,衬得她本就不错的容色更是引人注目。

  “姐姐,”范雅兰的声音甜得发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妹妹敬姐姐一杯!恭贺姐姐即将成为太子妃,光耀我范氏门楣!”

  范柔柔端起面前的茶盏,以茶代酒,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妹妹有心了。”

  范雅兰见她态度冷淡,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但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她将手中的酒杯往前又递了递,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姐姐,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是母亲特意为姐姐准备的。姐姐就尝一口嘛,也算全了妹妹的一片心意。”

  范柔柔的目光落在那杯澄澈的酒液上。

  前世,就是在这场贺婚宴上,范雅兰也是这样“热情”地劝酒。她当时为了“姐妹和睦”,不疑有他,喝了下去。结果那酒里被下了烈性的泻药,害得她在宴会中途腹痛难忍,当众出丑,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李承稷也因此对她更加不满,认为她“上不得台面”、“有失体统”。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同样的算计。

  范柔柔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看着范雅兰那张急切的脸,仿佛已经看到她得逞后幸灾乐祸的嘴脸。

  “也好。”范柔柔缓缓伸出手,似乎要去接那杯酒。

  范雅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手又往前送了送。

  就在范柔柔的指尖即将碰到酒杯的那一刹那,她手腕一晃,仿佛没有拿稳手中的茶盏,“哎呀”一声轻呼,整杯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范雅兰那身昂贵的水粉色裙子上!

  “啊!”范雅兰尖叫一声,烫得往后直跳。

  那滚烫的茶水瞬间在她裙摆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狼狈不堪。

  “妹妹!你没事吧?”范柔柔一脸“惊慌”地站起身,手里还捏着空空的茶盏,满脸歉意,“都怪姐姐,手滑了,没拿稳。快,快让丫鬟带你去换身衣裳,瞧瞧这裙子,都湿透了,可别着了凉。”

  她嘴上说着抱歉,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哪有半分歉意?分明是看好戏的促狭。

  满堂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狼狈不堪的范雅兰和一脸“无辜”的范柔柔身上。

  范雅兰又气又急,她精心设计的计谋还没开始,自己反倒先当众出了丑。她指着范柔柔,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她想说“你是故意的”,可范柔柔那副关切焦急的模样,做得滴水不漏,让她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

  范柔-柔不等她发作,反而转向众人,脸上的“歉意”瞬间化为一种恰到好处的委屈与不解,声音清亮地说道:“诸位长辈、姐妹,柔柔虽不才,但今日有一事,实在想不明白,还请大家为我解惑。”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

  范柔柔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几个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堂婶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柔柔听闻,近日京中有些传言,说柔柔‘善妒’,因不满太子殿下身边已有侧室,故而心生‘嫌弃’。”

  她顿了顿,看着那些人开始闪躲的眼神,继续道:“太子殿下尚未迎娶正妃,东宫便已有侧室,此事天下皆知。柔柔身为未过门的太子妃,心中略感不安,这人之常情,想必在座的各位夫人都能体谅。可我与自家姐妹私下里说的几句体己话,怎么就传成了‘嫌弃’二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质问:“这‘不安’二字,难道是什么滔天大罪吗?若一个女人,连对自己未来夫君身边的人表示一点点‘不安’的权利都没有,那这太子妃,这国母,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她环视全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主位上的父亲范国公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女儿倒想问问,这太子妃,究竟是个人,还是个连喜怒哀乐都不能有的摆设?!”

  “轰——!”

  这句话,比刚才那杯泼出去的茶水,威力要大上百倍!

  整个大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她这番大胆至极的言论给震住了!

  “摆设”?!

  她竟敢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将太子妃的身份比作“摆舍”?!

  这……这已经不是“疯”了,这是在公然挑战皇权!

  范雅兰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裙子上的污渍,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范柔柔,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那些原本想看范柔柔笑话的亲戚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本以为范柔柔只是性情乖张,没想到她竟敢狂妄到如此地步!

  范国公和范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也没想到,女儿竟会在如此公开的场合,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来。

  范柔柔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惊骇的目光,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带着一丝倔强的询问。

  她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问题抛出来。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范柔柔,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她要做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太子妃!

  大厅里的死寂,不知持续了多久。

  最终,还是范国公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满堂宾客朗声道:“小女无状,让诸位见笑了。她自幼被本公与夫人娇惯,性子直率了些,还望各位海涵。”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股武将特有的威严:“不过,本公也认为,小女所言,不无道理。我范家的女儿,嫁入皇家,是去做太子妃,是去做国母,不是去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摆设!她有自己的喜怒,有自己的不安,这才是人之常情!若连这点真情实感都容不下,那这天下,也未免太过冰冷了!”

  父亲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也如同一道最坚实的屏障,稳稳地护在了范柔柔的身前。

  范柔柔看着父亲挺拔的背影,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有父如此,何其幸哉!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骄横善妒”、“离经叛道”的坏名声,算是彻底坐实了。

  但她也知道,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她的身后,站着她的父亲,站着整个镇国公府!

  她心中一片清明,前世的债,今生的仇,她会一笔一笔,慢慢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