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摊牌-《替罪出狱,总裁他悔疯了》

  “影”的警告像警钟一样在沈清辞耳边回响。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秘密调查如同走钢丝,随时可能坠入深渊。她必须主动出击,在敌人利用这些信息发动更猛烈的攻击之前,与顾北辰摊牌。

  然而,还没等她整理好思绪,决定如何开口,一封来自未知地址的加密邮件,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她的邮箱。

  发件人:未知。

  主题:一份礼物。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地点开了邮件。正文是空白的,只有一个音频附件,文件名是冰冷的日期——正是林渊“意外身亡”的那一天。

  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她的喉咙。她颤抖着手,戴上了耳机,点开了播放键。

  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的杂音,然后是模糊的环境音,似乎是在一个空旷的室内,有隐约的回声。接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响起,声音有些失真,但沈清辞立刻辨认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顾北辰,声音比现在更清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和……决绝。

  另一个声音则显得焦急而惶恐,沈清辞猜测,那可能就是林渊。

  林渊(惶恐):“北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想给公司找条出路!”

  顾北辰(冰冷):“出路?把我们的核心数据卖给‘黑石’(‘掠夺者’前身)就是出路?林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背叛!”

  林渊(带着哭腔):“我没办法了!北辰!压力太大了!我们快撑不下去了!他们答应给我一笔钱,足够我们……”

  顾北辰(厉声打断):“够了!我不想听你的借口!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数据,你拿不走了。”

  林渊(激动):“你想干什么?!顾北辰!我们是兄弟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然后,顾北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一字一句,清晰地传来:

  “正因为是兄弟,我才不能让你一错再错。这件事……必须万无一失。”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忙音。

  “必须万无一失”……

  这六个字,在模糊的录音背景下,结合已知的“刹车被动手脚”的调查报告,听起来像极了杀人灭口的指令!

  沈清辞猛地摘下耳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这录音……太具有误导性了!如果这段音频被公之于众,配上那些“证据”,顾北辰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渊(Leon)这一招,太毒了!他不仅要报复,还要让顾北辰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席卷了沈清辞。但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一丝残存的理智却在呐喊:这录音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它截取了最关键、最引人遐想的部分,却掐断了前后的语境。

  信任他?还是相信这段充满恶意的录音?

  沈清辞的脑海中闪过顾北辰挡在她身前时决绝的背影,他倒下时苍白的脸,他苏醒后第一句关心她和孩子的话,他这段时间小心翼翼、近乎卑微的弥补和守护……

  不!她不能仅凭一段来历不明的录音就给他定罪!她必须听他亲口解释!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清辞拿起手机,拨通了顾北辰的电话。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凝重:“北辰,你现在有空吗?来书房一趟,有很重要的事。”

  十分钟后,顾北辰推开了书房的门。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关切:“清辞,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清辞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关上房门。她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将屏幕转向他。上面并排显示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和“影”找到的Leon(林渊)的近照。

  顾北辰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当看清那张近照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痛苦,以及……一种深可见骨的恐惧和悲伤。

  “他……他没死……”顾北辰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的反应,不像是阴谋被揭穿的惊慌,更像是长久以来坚信的某个事实被彻底颠覆的崩溃。

  沈清辞的心揪紧了。她点开了那段音频文件。

  “……必须万无一失。”

  顾北辰那冰冷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

  听到这段录音,顾北辰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看向沈清辞,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这录音……你从哪里得到的?”

  “林渊发给我的。”沈清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顾北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渊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顾北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痛苦地插进头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脸上已是泪痕交错,眼神空洞而破碎。

  “清辞……”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林渊……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他开始了讲述,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的回溯:

  “当年创业,我们一无所有,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是他陪着我熬过来的……他很有才华,我们的第一个成功项目,核心技术就是他攻克的……我把他当亲兄弟,他也一样……”

  “可是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压力也越来越大。我们接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大单,投入了所有……林渊他……他扛不住了。”顾北辰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他私下接触了‘黑石’基金,把我们最关键的技术数据……卖给了他们。被我发现了。”

  “我当时……气疯了,也失望透了。”顾北辰闭上眼,泪水滑落,“我质问他,就是录音里那样……他求我,说他是为了救公司……但我不能原谅这种背叛。我说要收回数据,清理门户……那句‘必须万无一失’,指的是我必须确保数据不能泄露,必须彻底切断他和‘黑石’的联系,保住公司!”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血红的痛苦:“可我没想到……他那么极端!他以为我要对他下手……他连夜开车想带着数据跑,结果……结果在山路上,车毁了……警方说是意外,刹车失灵……但我一直怀疑,是他自己……是他绝望之下……或者,是‘黑石’的人为了灭口……”

  “我赶到现场……只看到一堆废铁……”顾北辰的声音哽咽了,“我恨他背叛,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他是我的兄弟啊!为了保全他的名声,不让他的家人知道他是叛徒而蒙羞,我对外宣布他是意外身亡……我甚至每年都偷偷去看望他父母……”

  他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沈清辞,眼中是彻骨的悲伤和一丝卑微的祈求:

  “我保全了他的名声,他却恨我入骨……他认为是我逼他走上了绝路,是我害死了他……所以他改头换面,带着仇恨回来,要毁了我的一切……”

  “清辞……”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声音颤抖着,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信我吗?”

  书房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顾北辰压抑的啜泣声。

  沈清辞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这个崩溃痛哭、将最不堪往事血淋淋剖开的男人。他的讲述,充满了细节和情感,与那段掐头去尾的录音截然不同。是真是假?是他的狡辩,还是血淋淋的真相?

  信任的天平,在剧烈摇摆。一边是看似确凿的“证据”,一边是眼前这个为她舍过命、此刻痛苦不堪的男人。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没有立刻回答。

  (沈清辞的沉默,是怀疑,还是深思?她的信任,将决定一切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