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怂货藏魂,家仆惊见-《死后变强:我的阴职超进化》

  那只惨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来,停在半空。

  江么没动。

  他盯着那根手指,指甲发青,关节泛白,像是死透了好久的尸体。可它不动,也不缩,就那么僵着,像在等他反应。

  他喉咙还在疼,呼吸一深就火辣辣地胀。右手五指拧成一股绳,黑丝垂着,微微震颤,对准那手的方向绷得笔直。

  他心里发毛。

  这玩意儿刚才自动绞杀了游魂,现在又锁定了这个土包。它不听他指挥,但它知道什么危险。

  他知道不能喊,不能跑。

  府里人要是听见动静,立马就得围过来。到时候他这副鬼样子,五指扭曲、脸色发灰,谁信他没事?父亲江海天最恨装神弄鬼,肯定直接关他禁闭,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咬牙,左手悄悄摸向袖口。

  里面藏着半截阳烛,是他娘留下的东西,平时点不着,只有阴气重的时候才会燃起幽蓝火苗。刚才系统激活时,眼前血字一闪而过,有句话他记住了:【可寄魂于阳烛,防彻底消亡】。

  他不信邪,但现在顾不上了。

  他一把抽出阳烛,闭眼默念:“藏魂。”

  胸口猛地一空。

  像被人抽走半口气,整个人轻飘飘的,脚底发虚,膝盖差点软下去。但他脑子清楚了,心跳也稳了些,右手的胀痛居然减轻了一点。

  他睁开眼。

  阳烛没亮,但握在手里有点温,像是有了脉搏。

  成了。

  他把阳烛塞回袖中,左手立刻压住右手手腕,用力往下按。五指还在抽,黑丝蹭着袖布发出细响,但他强行让它不动。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少爷!江少爷——”

  是家仆老陈的声音,提着灯笼往这边走,边走边喊。

  江么低头看自己。

  衣襟破了,脸上沾着土,脖子一圈紫黑勒痕,右手五指青灰肿胀,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样子。他想站,腿发软,只能靠树根撑着慢慢起身。

  老陈走近了,灯笼光照到他脸的一瞬间,整个人愣住。

  “少……少爷?”老陈声音抖了,“您这是咋了?谁打的?还是撞邪了?”

  江么抬手,示意他别靠近。

  “别喊。”他声音沙哑,像破锣,“一喊,它就回来。”

  老陈站在原地,手里的灯笼晃了晃。

  “啥……啥回来?”

  “鬼气。”江么喘了口气,“我翻墙出去买糖画,回来路上撞上个游魂,被它冲了身子。现在经脉乱窜,魂都不全,你一嚷嚷,惊动它,咱俩都得交代在这。”

  老陈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睛四处扫。

  四周安静,槐树影子斜在地上,风吹叶子哗啦响。

  “真……真是鬼?”

  “你不信?”江么冷笑,“那你看看我这手。”

  他抬起右手,五指缓缓张开。

  老陈瞪大眼,灯笼差点掉地上。

  “这……这咋整成这样?跟……跟绳子似的?”

  “鬼气入体,筋骨变形。”江么压低声音,“我现在不能见光,不能受惊,得找个安静地方静养半个时辰。你能帮我,我就当你没看见我,你要去报信,将军一来,非说我装病逃寿宴,先打我二十军棍不说,你还得挨罚——昨儿厨房丢鸡的事,可是你侄子干的吧?”

  老陈脸色变了。

  他知道少爷平日混吃等死,但从不抓人短处。这话一出,明显是拿他软肋压他。

  他咬牙,犹豫几秒,终于点头。

  “我……我扶您去柴房。那边没人去,还能遮风。”

  “聪明。”江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记住,这事不能说,说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老陈没说话,上前一步,伸手来扶。

  江么借力站起来,左肩搭在他身上,右手藏在袖子里,五指还在抽。他不敢松手,一直用左手死死按着,生怕它突然弹出黑丝,把老陈缠住。

  两人一瘸一拐往偏院走。

  路上遇到两拨巡夜护卫,老陈低声说是自家亲戚醉酒迷路,糊弄过去。江么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右手藏得好好的,但每次脚步震动,五指就像通了电,一阵阵发麻。

  他心里默念:“这波血亏但稳赚……阎王都管不着我作死……”

  走到柴房门口,老陈推门进去,屋里堆满干草和旧木箱,角落还有个破炉子,多年没用,积满了灰。

  “就这儿。”老陈把他扶到柴堆后,“您躺会儿,我给您端碗姜汤来?”

  “别。”江么立刻拦,“一来一回有人看见,反而坏事。你走就行,当啥都没看见。”

  老陈迟疑:“可您这……真能行?”

  “半个时辰就好。”江么靠在柴堆上,“你走了,我才能安心运功。你在这,我怕分心。”

  老陈想想,点头:“那我走了。您……别乱动。”

  “放心。”江么摆手,“我能躺着绝不站着,能趴着绝不坐着,比谁都惜命。”

  老陈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出门,轻轻带上门。

  脚步声远去。

  江么立刻坐直。

  他从袖中掏出阳烛,握在左手里,感觉那温度还在,像是有个小东西在里面跳。

  “藏了半截魂,应该死不了吧?”他嘀咕,“下次要是炸成碎片,能不能一块块拼回来?”

  他试着动了动右手。

  五指缓缓抬起,黑丝无声滑出,离指尖不到一寸就停下,像被无形线拉着。

  他松了口气。

  还能控制。

  就是太费劲,像拎着五块烧红的铁块在动。

  他靠回柴堆,闭眼调息。身体还是虚,心跳时快时慢,肋骨处有种钝痛,像被什么压着。但他不敢睡,怕睡过去就醒不来。

  外面风声渐大。

  他耳朵动了动。

  不对。

  不是风。

  是脚步声。

  不止一个。

  由远及近,踩在石板路上,节奏整齐,像是训练过的兵。

  他睁眼。

  暗卫。

  父亲派来的那些狗皮膏药,终于找来了。

  他立刻蜷身往柴堆深处钻,扯过几捆干草盖住下半身,只露个脑袋。左手紧紧攥住右手手腕,五指已经不受控地微微张开,黑丝渗出袖口,像嗅到血腥的蛇。

  他屏住呼吸。

  门把手转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