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斗嘴定约,探墓再行-《死后变强:我的阴职超进化》

  天刚蒙亮,院里瓦片还沾着露水。

  江么从炕上爬起来,后腰一扭一扭地疼。他低头瞅了眼心口那块破布,底下伤口还在渗,但比昨夜强点。窗台上的止血粉没动,可脚边多了半串烤得发黑的糖葫芦,竹签子都焦了。

  他拿起来看了看,咧嘴笑了。

  这丫头,嘴上说扔了,其实特意留这儿等他醒。

  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咬一口,墙外“啪”一声轻响,红影一闪,穆映雪跳进院子,靴子踩在碎瓦上嘎吱响。

  她一眼看见江么手里举着糖葫芦傻乐,立马瞪眼:“别误会!剩的!我啃了一半嫌辣才搁那儿!”

  江么不收手,反而把糖葫芦往嘴里送:“嗯,够劲儿,辣得跟尸油拌饭似的,绝配。”

  “你吃不死啊!”她冲过来一把抢走,“再碰我的早饭,下回给你换成裹尸布味儿的!”

  江么摊手:“你还有早饭?我还以为你半夜翻墙专程来看我死没死透呢。”

  “我看你个头!”她抬腿就踹,江么往后一缩,屁股撞在窗框上,咳出一口黑痰。

  穆映雪动作一顿,皱眉:“伤还没好就贫?活腻了?”

  “没腻。”江么抹了把嘴,“就是觉得吧,活着挺值。至少能听见你骂我。”

  穆映雪冷哼一声,抱臂站着:“昨晚装疯卖傻挺顺溜啊?抱着你爹大腿哭‘有僵尸’?我都替你害臊。”

  “那叫战术性示弱。”江么揉着肋骨,“你要懂点江湖规矩就知道——真英雄都不露脸,露脸的都是炮灰。”

  “那你倒是当炮灰去啊,干嘛非把自己捅个对穿?”她声音提了起来,“那一刀下去,我要是晚一秒劈开戟杆,你现在就是恶灵肚里的残魂了!”

  江么低头看着自己绞索指,轻轻活动五根焦黑的手指:“那一刀,我不捅,你也活不了。系统认的是‘彻底死亡’,不是半死不活。我算过了,那波血亏,但稳赚。”

  “你每次都算!”她逼近一步,“算怎么死得值,算怎么换能力,算怎么让我替你擦屁股!你就不能想想怎么好好活着?”

  “活着?”江么抬头看她,“我现在天天都在好好活着。昨天死了,今天醒了,明天还能再死一次——这日子多踏实。”

  穆映雪盯着他,忽然压低声音:“你小子虽然怂,可那回自捅心口……还算有点种。”

  江么一愣。

  她别过脸:“我不否认,你确实救了我。也封住了恶灵。按咱们之前那个协议,你算完成任务了。”

  江么挑眉:“所以?”

  “所以。”她转回来,眼神认真,“咱们重签个新协议。”

  “洗耳恭听。”

  “下次探墓,路线我定,陷阱我判,你听令行事。”她竖起一根手指,“不准擅自作死,不准拿命填阵眼,更不准再搞那种‘我死了你们才能活’的戏码。”

  江么眯眼:“行啊。但我也有条件。”

  “你说。”

  “你也不能再把我往前推。”他指着自己胸口,“上次进古墓,灰影扑来你一脚踹我后背,要不是我反应快,直接撞机关上了。我是搭档,不是肉盾。”

  穆映雪嘴角抽了抽:“那是帮你躲暗箭!”

  “躲可以,别用脚。”江么摇头,“我又不是沙包。你要真想保我,下次拉一把就行,别整得像赶猪进圈。”

  穆映雪气笑:“你还讲起排面来了?”

  “这不是排面,是合作基本法。”江么伸出手,“击掌为誓,谁违约谁下次替对方挡三道索魂钩。”

  穆映雪盯着他手看了两秒,抬手“啪”地拍上去。

  掌风带起一阵尘土。

  “协议成立。”她说,“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战术辅助,不是自杀工具人。”

  “收到。”江么收回手,摸了摸袖子里的阳烛,“不过话说回来,咱这协议签了,下一步干啥?”

  “准备再探。”穆映雪从腰间乾坤袋掏出一张烧焦的图纸,铺在地上,“这是昨夜我从墓道浮雕拓下来的路线图,核心区域还有三层封印没解开。”

  江么凑过去看:“第三层在哪?”

  “未知。”她点了点图纸边缘,“但肯定需要特定道具。比如镇魂钉、阴铁链,或者能破幻阵的阳火引。”

  江么点头:“这些东西……黑市有。”

  “我知道。”穆映雪收起图纸,“所以我们得再去一趟。”

  “等等。”江么抬手,“上次去黑市,差点被鬼婆婆的人围了。现在我这张脸,怕是已经挂上悬赏令了。”

  “那就改头换面。”她冷笑,“你不是会装死吗?这次装个哑巴乞丐,我带你混进去。”

  “哑巴不行。”江么摇头,“万一遇到熟人,我得骂人才显得真实。”

  穆映雪翻白眼:“你就不能低调点?”

  “低调容易被人当成软柿子捏。”江么拍拍口袋,“再说,我这身本事,都是靠作死换来的。要是连装都装不像,那不是白死了?”

  “你能不能别总提死?”她语气又急了。

  “提死怎么了?”江么耸肩,“死完能复活的人才有资格开玩笑。你要真担心,不如多准备点应急药,比如止血粉、固魂香,再来几根备用阳烛。”

  穆映雪从怀里掏出三个小布包,往他手里一塞:“早备好了。止血、续魂、驱秽各一包。别告诉我你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江么掂了掂:“懂。割腕撒粉,喷魂点香,烧烛招鬼——标准流程。”

  她瞪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下次怎么死了?”

  “还没定。”江么挠头,“雷劈太靠天吃饭,摔崖又不一定死透。我在想,要是被人用铁链锁住吊三天三夜,会不会觉醒‘锁魂骨’?听说那玩意能抗十道咒杀。”

  “你属蟑螂的吧?”穆映雪一脚踢开他脚边的破碗,“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绑了送去将军府!”

  “送也没用。”江么嘿嘿笑,“老头现在知道我不正常,但只要我不闹大,他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还派人暗中护着我。”

  穆映雪一怔:“你知道?”

  “废话。”江么指了指院角那堆歪倒的花盆,“昨夜屋顶瓦响,你以为只有你一个在?那边蹲着的货郎,袖口露半截刀柄——我认得,是爹的暗卫。他没拦你,说明默许你来找我。”

  穆映雪沉默片刻,低声说:“那你更不该让他担心。”

  “我没想让他担心。”江么坐回炕沿,“但我得变强。不然下回恶灵破封,我不死一次,谁能镇得住?”

  风吹过残破的屋顶,扬起一片灰土。

  穆映雪看着他,忽然说:“以后要死,提前告诉我。”

  江么一愣:“干啥?”

  “至少……”她别过脸,“让我准备好接住你。”

  江么笑了:“行。下次我死之前,先喊你一声‘姐’。”

  “谁是你姐!”她抬刀鞘就砸,江么缩头躲过,刀鞘砸在墙上,震下一撮石灰。

  “哎哟!”他捂脑袋,“轻点!我这脑子还得留着算计怎么死呢!”

  “你再提死字,我现在就成全你!”她作势要扑。

  江么跳下炕就跑,绕着破屋转圈:“来啊!看看是你刀快,还是我命硬!”

  穆映雪追了两步,突然停下。

  江么回头:“咋了?”

  她盯着他袖口露出的一截蜡体:“你那阳烛……好像在抖。”

  江么低头一看,袖中阳烛果然微微震颤,烛芯泛起一丝紫光。

  他脸色一变:“坏了。”

  “怎么?”

  “这玩意平时不动,一动就有怨气靠近。”江么迅速把阳烛塞深,“有人在盯我们。”

  穆映雪立刻拔刀,环视四周:“在哪?”

  江么眯眼看向院墙角落,那里有一片刚踩塌的枯草,草茎断裂处还带着湿泥。

  他慢慢走过去,蹲下伸手一摸——

  泥土尚温,像是刚有人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