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炼心启眼,老子睁眼!-《全球高武我从军区开始横推》

  九号工厂外,风沙如刀,割裂着残破的铁皮墙。

  锈蚀的金属边缘在狂风中嗡鸣,像濒死野兽的低吼。

  老烟枪·陈燧蹲在废料堆里,指间夹着一支烧到尽头的劣质烟卷,烟头忽明忽暗,映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每一道都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战功碑文。

  他望着葬兵岭的方向,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微光,鼻腔里还残留着焦油与尘土混合的呛人气息。

  指尖传来烟卷燃尽的灼痛,他却未松手,任那火星一点点啃噬皮肤。

  “认祖了……那孩子真进了葬兵岭。”

  声音低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砂砾,混着铁锈味的血气。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灰白的烟雾刚离唇便被狂风撕碎,消散在沙尘中,只留下一缕苦涩的余香盘旋鼻尖。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锈迹斑驳的数据板,边角早已磨平,表面刻着几行模糊铭文,字迹深陷,透着一股岁月沉淀下的沉重。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些凹痕,触感粗糙如枯骨沟壑,仿佛正抚过一段段沉埋的誓约。

  “兵心九炼,炼的是魂,不是力。每炼一重,寿减十年,神损三魂。”

  一字一顿,如钉入木。

  话音落下,他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冷风顺着袖口钻入,激起一阵刺骨寒意。

  这不是警告,是诅咒。

  他曾亲眼看着兵神一步步踏入这口熔炉,背负千军万马的执念,将自身化作薪柴。

  那时,熔炉咆哮如雷,火焰中传来无数亡魂的哀嚎,连空气都被烧得扭曲变形,热浪扑面,几乎灼伤了他的睫毛。

  而如今,那个少年——林澈,竟也走到了这里。

  他抬头看向工厂深处,那里黑沉如渊,只有偶尔闪过的电弧划破寂静,发出“噼啪”炸响,照亮片刻幽暗。

  忽然,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闷响——紧接着,一道幽蓝火光自厂房底部破开黑暗,映得他瞳孔骤缩。

  “来了……”老烟枪猛地站起,烟头坠地熄灭,踩进泥中的一瞬,溅起几点火星。

  不能再等了。

  熔炉密室,温度骤降,冷意如针扎进骨髓。

  林澈踏步而入,铠甲覆体,金属关节摩擦时发出低沉的“咔嗒”声,如同战鼓前奏。

  战旗虚影猎猎飘扬于身后,带起一阵无形气流,吹动墙上符文微微震颤。

  金属与火焰在他血脉中共鸣,每一次心跳都似有熔岩奔涌,整座基地仿佛随他呼吸起伏,地面隐隐震动,如同巨兽苏醒的脉搏。

  玉佩残片贴在他胸口,忽然剧烈震颤,似有感应,温润的玉石竟泛起一丝暖意,与周遭的阴寒形成鲜明反差。

  他抬手,将玉佩按向青铜鼎底。

  咔——

  一声轻响,如同钥匙归位,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

  鼎身浮现出古老纹路,幽蓝火光自缝隙蔓延而出,沿着符文爬行,宛如活蛇游走。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铜与硫磺混合的气息,刺鼻而沉重。

  刹那间,空间扭曲,墨九残魂浮现眼前。

  那是一道几乎透明的身影,形如枯槁,仅靠一缕执念维系不散。

  他悬浮半空,衣袍残破,指尖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

  “主人……留了最后一道话。”墨九的声音断续如风中残烛,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在密室中回荡。

  话音未落,鼎内骤然升起一道虚影——高大、孤傲、断枪拄地。

  那是兵神!

  即便只是投影,那双眼睛仍如烈焰焚天,直刺人心。

  林澈感到一股灼热扑面而来,仿佛被烈日直视,眼皮刺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若传人认祖,便见‘炉眼’。”

  轰隆——!

  鼎底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竖井赫然显现。

  井壁布满锁链符文,层层缠绕,泛着暗红血光,如同活体血管般微微搏动。

  腥风自井中涌出,带着腐朽与铁锈的气味,令人作呕。

  而在井心,一颗黑色眼球静静悬浮,缓慢跳动,宛如活物。

  那不是眼睛,是某种不可名状之物的投影,散发着令灵魂战栗的气息——**虚空噬灵体**。

  林澈瞳孔猛缩,耳膜嗡鸣,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脑海。

  他感受到一股诡异的牵引力,意识如被无形之手缓缓抽离,正被吸入那漆黑瞳孔之中。

  就在此时,一个阴冷的声音悄然渗入识海:

  “你炼的不是战意……是它的饵。”

  夜魇。

  “兵神当年封它,实则是养它!唯有彻底点燃熔炉,才能终结轮回……来吧,献祭你自己,成为真正的‘引火者’……”

  那声音温柔如耳语,却带着腐蚀神智的力量,像毒液滴入血液,缓缓侵蚀理智。

  林澈只觉脑海轰鸣,暗火战意瞬间暴动,铠甲片片摩擦,发出刺耳尖啸,战旗无风狂舞,几欲撕裂虚空。

  金属刮擦声在密室中回荡,震得墙壁簌簌落灰。

  他额头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双手死死扣住鼎沿,指腹因用力过度而渗出血丝,黏在冰冷的青铜上,留下五道暗红印记。

  可那股低语越来越清晰,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师娘消失前的最后一瞥,师父倒下的背影,葬兵岭下埋葬的无数无名碑……

  难道……一切真是骗局?兵神并非英雄,而是豢养灾厄的囚徒?

  就在心防即将崩溃之际——

  密室大门被猛然踹开!

  金属门框扭曲变形,火花四溅。

  一道佝偻身影冲入,甩手掷出一枚烟盒大小的金属装置,直击地面。

  嗡——!

  无形波纹扩散,空气泛起涟漪,夜魇的低语戛然而止,如同录音机被强行关闭。

  林澈识海一清,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贪婪地吸进一口冷冽空气,肺腑如刀割般撕裂。

  “别听它!”老烟枪一把将林澈拽离鼎边,喘息粗重,“那是‘低语回响’——夜魇的精神残响,像录音一样反复播放死者的执念……快离远点,别让它找到你的裂缝!”

  林澈踉跄后退,冷汗浸透后背,湿冷的布料紧贴脊梁,寒意直透骨髓。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却逐渐清明。

  方才那一瞬,他几乎要相信——牺牲自己,便是宿命。

  可军人的字典里,没有被动接受。

  他低头看向手中半块温润玉佩,那是师娘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此刻,玉佩正对着炉眼封印,微微发烫,似有某种古老羁绊正在苏醒。

  林澈冷汗涔涔,呼吸如刀割般撕裂肺腑。

  那黑色眼球中的低语虽被压制,可残留的余音仍在识海深处回荡,像一根根细针扎进神魂。

  他颤抖的手指仍紧攥着玉佩,掌心已被边缘割破,血珠顺着温润的玉石滑落,滴在青铜鼎底的符文上,竟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仿佛灼烧。

  就在那一刻,玉佩骤然发烫!

  一道模糊虚影自炉眼中浮现——是叶倾凰。

  她素衣染尘,长发散乱,双目含泪,唇瓣微启,无声吐出三字:“别……开……门。”

  林澈心脏猛颤,指尖冰凉,喉头哽咽。

  不是幻觉!

  那是师娘的气息,是他十年来梦中无数次追寻的身影!

  她的发丝仿佛在风中轻颤,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那是她常用来疗伤的白芷与艾叶。

  可她为何会在封印之中?

  兵神封印虚空噬灵体,怎会将妻子也困于其中?

  难道……那一夜,她不是失踪,而是——**主动走入了炉心**?

  疑问如潮水涌来,却被系统突兀的震动打断。

  【叮——】

  【兵心九炼·第二重开启条件触发:承受‘心狱三日’】

  【任务说明:直面噬灵投影侵蚀,意志不退、战意不避、神魂不灭。

  失败则灵台崩毁,沦为噬灵傀儡。】

  【提示:真正的试炼,从不是对抗外敌,而是与‘自我’厮杀至死。】

  林澈盯着那行血红文字,瞳孔收缩,指尖触屏般微微抽搐。

  这不是选择,而是宿命的逼迫。

  若退一步,不仅是放弃传承,更是背叛师父以命镇封的誓言,背叛师娘无声的托付。

  “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他低声重复,声音沙哑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从血肉中挤出。

  下一瞬,他主动迈出一步,踏入炉眼边缘。

  铠甲轰然燃起赤焰,那是军道战体与兵心熔炉共鸣的征兆;战旗虚影自背后拔地而起,插入地面,化作一杆不倒战幡,猎猎舞动于无形烈风之中,旗面翻卷之声如战鼓擂动。

  墨九残魂剧烈震颤,枯槁身影跪伏于地,嘶声吼道:“传人!此去若陨,我等为你——再燃一次战旗!”

  话音未落,黑色眼球猛然睁开!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爆发,林澈只觉神识被硬生生抽离躯壳——视野碎裂,耳鸣如雷,五感逐一崩塌。

  指尖的触觉最先消失,接着是听觉,世界陷入死寂。

  最后听见的,是墨九嘶哑的呼喊:“传人!”

  然后,万籁俱寂。

  【幻境降临】

  天地血红,尸骸堆积成山,残枪断戟插满焦土。

  脚下泥土松软黏腻,每一步都陷进腐血与骨渣之中,散发出浓烈的腥臭。

  远处,兵神背对而立,黑袍猎猎,手中短枪缓缓刺入自己胸膛。

  鲜血喷涌,染红大地,而他的身后,无数军魂咆哮着被吸入熔炉,哭喊声、怒吼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师父!”林澈怒吼,想要冲上前,却发现双脚深陷泥沼,越挣扎越沉。

  转头,师娘被锁链贯穿四肢,悬于虚空,泪水滑落,却对他摇头。

  风中传来她微弱的叹息,如蛛丝般牵动心弦。

  再抬头,他自己站在世界之巅,手握引信,脚下是燃烧的城市、崩塌的山河。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才是终结者。”

  “不!”他跪倒在地,指甲抠进泥土,牙关咬破舌尖,血腥味充斥口腔,咸腥中带着铁锈的厚重。

  就在这时,胸口玉佩猛然爆裂!

  一道微弱金光自碎片中迸发,护住他最后一丝清明。

  那一瞬,他听见了炮火轰鸣、战歌响起——那是葬兵岭万人齐唱《军魂谣》的回响,是千军万马奔腾的脚步,是师父临终前那一句:“守住这口炉,就是守住人间。”

  “我……是守炉人。”他抬起头,双目赤红,战旗虚影在识海中重新矗立,“不是祭品,是战士!”

  现实之中,熔炉密室一片死寂。

  林澈双目紧闭,眼角渗出血丝,面容扭曲似经历万般折磨。

  可那战旗虚影依旧插地而立,纹丝不动,旗面竟由虚转实,泛起淡淡金芒,如同晨曦初照。

  一丝赤焰自他指缝溢出,沿着鼎沿蔓延,如同新生的脉络点亮沉睡的机械巨兽。

  井底黑洞缓缓闭合,锁链符文重新咬合,黑色眼球沉入深渊,最后一缕红光消失前,仿佛闪过一丝不甘。

  老烟枪喘着粗气,望着那个静立如雕像的身影,喃喃道:

  “他……撑过去了。”

  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可这‘心狱’,才刚开始。”

  风穿隙而过,吹动林澈额前湿透的黑发。

  一滴汗落下,砸在地上,竟蒸腾起一缕白烟。

  他终于睁开了眼——眸中不再有迷茫,只有燃烧不熄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