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天上下铁!一个鬼子的末日遗书!-《亮剑:我的时空门,被国家征用了》

  佐佐木健二快要被颠簸的卡车晃睡着了。

  车轮碾过干涸的河床,扬起的黄土灌满车厢,让空气闻起来有一股土腥味。

  他不在乎。

  他半眯着眼,靠着冰凉的车厢板,思绪早已飞回了熊本县。

  昨天,他刚给母亲写了信。

  信里说,这里的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他所在的第三十六师团,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正在追击一支溃逃的支那军队。

  司令官阁下称之为一场伟大的追猎,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他还向未婚妻美子承诺,会带回最漂亮的中国丝绸。等他凯旋,他们就结婚,在院子里种满樱花。

  车厢里,同乡田中正哼着故乡的小调,几个老兵则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吹嘘着在南京的“赫赫战功”,不时发出一阵阵猥琐的哄笑。

  一切都很好。

  唯一让他有些不安的,是这片土地太安静了。

  安静得瘆人。

  佐佐木健二打了个哈欠,把怀里的步枪抱得更紧了些。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一群食不果腹的土八路,还能翻了天?

  就在这个念头滑过脑海的瞬间,他听见了一声尖啸。

  那声音很怪,很密,从天空的最高处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正在刮擦着天幕。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然后,他看见了。

  天空没有变暗。

  天空在燃烧。

  无数道拖着浓烟的火流星撕裂了苍穹,带着一种蛮不讲理的气势,朝着他们当头砸下!

  那是什么?

  烟花吗?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冒出来,世界,就变成了纯粹的白光。

  以及,能震碎灵魂的巨响。

  轰——!

  佐佐木健二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从车厢里抓起,抛向半空。

  失重感只持续了零点一秒。

  他最后的视野里,是他乘坐的那辆卡车,连同哼着小调的田中、吹嘘战功的老兵,在一团橘红色的火球中,被拧成了麻花。

  他重重摔在地上,背后的骨头传来断裂般的剧痛。

  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一种持续的,让他发疯的嗡鸣。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秒,或许一个世纪。

  他用手肘撑起身体,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把隔夜的饭团都吐了出来。

  地狱。

  他曾听随军的僧侣描述过地狱的模样,但那远不及眼前的万分之一。

  他记忆中那支军容鼎盛、队列整齐的帝国军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燃烧的钢铁坟场。

  卡车只剩下扭曲的骨架,黑烟滚滚。九五式坦克被整个掀翻,炮塔不翼而飞,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甲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硝烟、汽油和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地上,铺满了红的、白的、黑的……各种无法辨认的碎块。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小队长,那个对军容风纪要求到变态的男人。此刻,他的上半身还在,下半身却不见了,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眼睛瞪得巨大,死死地望着灰蒙蒙的天。

  不远处,一辆燃烧的装甲车里,传来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一个人形的火炬从车里爬出来,摇晃了几步,便彻底熄灭,倒在地上,再也没动。

  “啊……啊……”

  佐佐木健二想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漏风般的嘶哑音节。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怎么回事?

  说好的追猎呢?

  说好的溃军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炮击还在继续。

  那遮天蔽日的火流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密集的,从四面八方砸落的死亡。

  轰!轰!轰!

  每一次爆炸,都让大地剧烈地颤抖。

  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有更多的帝国勇士,被还原成最原始的零件。

  秩序彻底崩溃。

  幸存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在狭窄的谷底四处乱窜,哭喊着,咒骂着。

  有人试图爬上两侧陡峭的山壁,却被滚落的碎石砸得脑浆迸裂。

  有人跪在地上,绝望地向天照大神祈祷,下一秒,就被一发迫击炮弹送去见了神。

  佐佐木健二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他连滚带爬,躲到一辆被炸毁的卡车残骸后面,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

  武士道?为天皇尽忠?大东亚共荣圈?

  那些被教官无数次灌输进他脑海里的,神圣而伟大的词汇,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可笑。

  他不想死。

  他只想活下去。

  他想回熊本,想见母亲,想和美子在樱花树下结婚。

  炮击,终于渐渐稀疏。

  佐佐木健二从剧烈的耳鸣中,捕捉到了一阵新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山洪暴发,又像是万马奔腾。

  他颤抖着,从卡车的缝隙中,探出头。

  他看到了。

  山谷两侧的山坡上,站满了人。

  黑压压的,漫山遍野,无穷无尽。

  他们端着步枪,高喊着他听不懂的口号,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浪潮,向着谷底,奔涌而来。

  是敌人!

  是支那军!

  佐佐木健二终于看到了敌人,可他宁愿自己瞎了。

  这哪里是溃军?

  这分明是一支早就埋伏在此,以逸待劳的虎狼之师!

  “反击!组织反击!”

  一名幸存的少佐军官挥舞着军刀,歇斯底里地嘶吼,试图收拢溃兵。

  回答他的,是一串清脆而急促的点射。

  哒哒哒——

  那名少佐的胸前爆开一团血雾,脸上的疯狂凝固了,像一截木头桩子,直挺挺地倒下。

  佐佐木健二看到,那些冲下来的支那士兵,手里的武器和他见过的完全不同。

  他们的火力密集而精准,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必然有一名帝国士兵倒下。

  幸存的日军士兵,被这股从天而降的洪流,瞬间淹没。

  抵抗,变成了屠杀。

  佐佐木健二彻底崩溃了。

  他扔掉手里的三八大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炼狱般的战场上疯狂奔跑。他只想跑,只想离那些冲锋的呐喊声远一点。

  他跑过一具具同伴的尸体,脚下黏腻湿滑,不知踩到了谁的内脏。

  他终于明白,他们不是来“解放”亚洲的。

  他们是侵略者,是强盗。

  现在,报应来了。

  他一脚踩空,摔进了一个巨大的弹坑里。

  他蜷缩在弹坑底部,抱着头,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抽搐。

  他听到了。

  那些支那士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

  他听懂了。

  他们在喊:

  “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杀光侵略者!”

  原来……是这样吗……

  佐佐木健二的脑中,闪过母亲在车站为他送行时,含泪的脸。

  闪过美子在信里,羞涩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