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谋划未来蓝图-《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靠谋略虐渣成神》

  许羽柒将那只素白瓷瓶轻轻推至沙盘中央,压住了东南角那个无名小镇的位置。瓶身未刻一字,却像一块界碑,无声地划开了旧局与新策的分野。

  烛火映在她脸上,光影分明。她没有再看那瓶药,也没有追问义庄棺工的后续动向。方才的杀机已敛,但她眼底的锋芒并未消散,反而沉淀成一种更沉稳的东西——像是风暴过后的海面,平静之下暗流奔涌。

  “景驰。”她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空气一紧,“你说,一个势力走到顶峰时,靠什么活下去?”

  罗景驰站在阶下,闻言微顿。他本以为她会下令追查密信源头,或是调派影卫突袭茶栈,没想到她问出这样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他思索片刻,答道:“靠强?靠狠?”

  “靠秩序。”她摇头,指尖轻点沙盘上的十二州商道红线,“威虎门够强,能以铁骑横扫三郡;媚香楼够狠,一夜之间可毒翻整座城池。可它们都塌了,不是败于敌人,是败于人心不再信它。”

  她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衣摆掠过石阶边缘,发出细微摩擦声。

  “恐惧只能让人低头,依赖才能让人追随。”她停在沙盘前,目光扫过东西两线要道,“我要的不是江湖惧怕祥鹤楼,而是百姓出门做买卖,第一反应就是找我们的旗路;商人运货,宁愿多交三成利,也要换一张通行令。这才是根基。”

  罗景驰瞳孔微缩。这话听着温和,实则比刀剑更利。这是要把江湖规矩重新洗一遍,把原本属于各大门派、世家的地盘,变成由祥鹤楼主导的秩序网络。

  “楼主是想……重塑规则?”他低声问。

  “正是。”她转身面对二人,“即日起,整饬‘九衢商盟’,纳入祥鹤直管。各地分舵每月上报账目,违者断供三月,连带主官革职查办。三年内,建成贯通南北的‘铁轨货道’,凡经此道者,免沿途关卡税赋。”

  罗景驰心头震动。铁轨货道并非易事,需征民夫、调匠人、破山开路,耗资巨大。但一旦建成,便是贯穿江湖命脉的大动脉。谁掌控这条道,谁就握住了整个中原的商贸咽喉。

  他张了张口,终究没问“钱从何来”。他知道答案——战后收缴的威虎门钱庄、媚香楼暗账,早已尽数归库。许羽柒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又看向一直静立角落的医师。“你掌蚀心阁,手下九人皆可控心摄神。可曾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反你?”

  医师垂首,“属下每日自审,用药引为誓,绝不背主。”

  “不够。”她说得干脆,“忠义撑不起百年基业。人心会变,药性也会失效。今日为你所控的人,明日可能因一念之差脱缰。我不能赌。”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正面无字,背面刻着一只闭合的眼。

  “设立‘影鉴司’,直属我本人,专司内外监察。每季轮审各堂主官,匿名举劾,连你也在其列。若有渎职、勾结外敌者,不论身份,当场废功,押入黑狱。”

  医师神色未动,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铜牌。“属下领命。”

  许羽柒看着他,语气稍缓:“我知道你不贪权,也不恋生。正因如此,我才敢让你掌这把双刃刀。但你要记住——我可以信你一时,却必须防你一世。这不是怀疑你,是制度如此。”

  “属下明白。”他叩首,起身退至廊柱旁,身影几乎融入昏暗光线中。

  殿内一时安静。罗景驰低头看着沙盘,脑海中已开始推演商盟改制的具体步骤。而医师站在原地,指腹摩挲着那枚铜牌,眼神深不见底。

  许羽柒回到主位坐下,目光落在银鹤令上。那枚令牌今日才正式启用,正面展翅银鹤,背面刻着“令出即行,违者同罪”。她将它拿在手中,轻轻转动。

  “我不称霸。”她低声说,“但我容不得乱。”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景驰,传令下去,凡我辖地,严禁私设关卡、欺压商户。一经发现,斩首示众,家产充公。另设‘巡商队’,由影卫抽调精锐组成,每月巡查各州要道,遇事可先斩后奏。”

  罗景驰凛然应诺。

  “还有。”她抬眼,“昨夜送去小镇的那批土,确认出发了吗?”

  “已启程,由三辆货车上载,伪装成药材运输,预计明晨抵达。”

  “很好。”她点头,“等消息回来再说。”

  罗景驰欲退,却被她叫住。

  “等等。”她看着沙盘,仿佛自语,“你说,当一个人坐到这个位置,最该防的是什么?”

  罗景驰回头,犹豫片刻:“是背叛?”

  “是腐烂。”她纠正,“不是来自外面的攻击,是内部一点点烂掉。一个堂主开始收贿,两个管事默许私税,三个据点擅自扩编……这些都不是大事,可加起来,就是崩塌的开始。”

  她指尖划过沙盘边缘,“所以我宁可严苛,也不留缝隙。影鉴司不只是查人,更是提醒所有人——权力越大,盯你的眼睛越多。”

  罗景驰沉默良久,终于躬身退出大殿。

  医师仍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她问。

  他抬头,声音平稳:“蚀心阁第一批名单里,有一人曾在媚香楼做过卧底,后来被我用药控住心智。他最近情绪波动频繁,可能……正在恢复记忆。”

  许羽柒盯着他,“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他顿了顿,“只是想问一句,若他求饶,且愿意戴罪立功,是否留一线生机?”

  她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医师闭了嘴,缓缓退下。

  殿内只剩她一人。烛火噼啪一响,照得银鹤令泛起冷光。她闭上眼,手指抚过令牌边缘,像是在确认它的重量。

  外面传来乌鸦叫声,短促而尖利。

  她忽然睁开眼,望向沙盘东南角。那只无名瓷瓶静静压在那里,瓶盖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她知道,里面装的不是药,而是某种尚未命名的毒。是昨日医师悄悄放下的,也是他未曾说明的。

  她伸出手,将瓶子拿了起来。

  掌心传来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