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沉默寡言的钓鱼痴人-《官场影帝:我靠演技平步青云》

  周六,清晨五点半。

  天色刚从深蓝过渡到鱼肚白,凤凰水库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水面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墨色玻璃。

  陆远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水库大坝上。他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迷彩服,脚踩一双解放鞋,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活脱脱一个刚从地里收工,忙里偷闲来解闷的乡下汉子。

  这身行头,是他特地从红旗村老刘头那里“借”来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沉浸式表演”。

  【系统提示:新角色卡已激活——沉默寡言的钓鱼痴人。】

  【角色核心要义:你的世界里只有浮漂,没有县长。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你的目标不是鱼,而是成为这片风景里,最和谐、最顽固的一部分。】

  陆远满意地点了点头,扛着渔具,沿着水库边的小路,不疾不徐地走着。

  他没有去那些公认的“黄金钓位”,那些地方视野开阔,水草丰美,一看就是老手们争抢的地盘。他选了一个相对偏僻的桦树林边,这里地方不大,还有些碍事的树枝,但胜在清静,而且恰好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那个最佳的钓位。

  放下马扎,架好鱼竿,开饵,调漂……陆远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于仪式的专注和熟练。这套动作,他在脑子里已经演练了不下百遍。

  他挂上精心调配的饵料,手腕一抖,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浮漂精准地落在了预定的水域。

  做完这一切,他便静静地坐下,双眼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上那一点微弱的橙红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晨雾渐渐散去,太阳升起,水库边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大约七点左右,一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大坝的另一头。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夹克,同样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提着渔具,径直走向了那个被陆远预留出来的最佳钓位。

  正是马文远县长。

  陆远的心跳漏了半拍,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他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浮漂,仿佛那边走过来的是个普通钓友,而不是掌握着他项目生杀大权的关键人物。

  马县长显然也是个中老手,动作麻利地安顿好一切,很快也进入了垂钓状态。

  偌大的水库,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的剧本。

  陆远内心早已开始疯狂吐槽:“这太阳也太毒了点吧?蚊子能不能讲点武德,专盯着脸咬?这浮漂是睡着了吗?动一下啊大哥,给我个面子!”

  可他的身体,却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一上午过去,陆远旁边的鱼护,空空如也。

  周围的钓友们陆续都有了收获,不时传来提竿的惊呼和鱼儿拍打水面的声音。隔壁一位大叔甚至钓上来一条七八斤重的大草鱼,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唯有陆远这里,静得像一片坟地。

  中午,他从包里掏出两个凉馒头和一瓶矿泉水,就着水库的风,面无表情地啃着。那神情,仿佛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

  马县长那边,似乎也战果寥寥。他偶尔会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水库的每一个角落。当他的视线落在陆远身上时,会多停留那么一两秒。

  一个从清晨坐到现在,一口没动,连姿势都没换过,午饭就啃凉馒头的年轻人。

  有点意思。

  下午,天气变得有些阴沉,起了风,眼看就要下雨。

  旁边的钓友们一看天色不对,纷纷开始收杆准备回家。

  “小伙子,要下雨了,还不走?”隔壁钓上大鱼的大叔好心提醒道。

  陆远这才仿佛从入定中醒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从包里慢悠悠悠地掏出一件破旧的军绿色雨衣披在身上,憨厚地笑了笑:“没事,下点雨凉快。”

  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水面。

  大叔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真是个鱼痴”,便提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满意足地走了。

  很快,水库边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身影。

  雨点开始落下,砸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陆远和远处的马县长,成了这雨中风景里,最坚定的两个“钉子户”。

  这一天,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陆远依旧是“空军”。他没有丝毫的沮丧,慢条斯理地收好渔具,将钓位周围的垃圾一丝不苟地捡进塑料袋里,然后扛起渔具,骑上他那辆破车,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过程,他没有朝马县长的方向多看一眼。

  周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身影。

  陆远又来了。

  仿佛昨天的“空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依旧是那副沉静专注的模样。

  接下来的第二个周末,第三个周末……陆远成了凤凰水库边一个奇特而固定的存在。

  他总是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风雨无阻地出现,又总是两手空空地离开。他从不与人高声交谈,对别人的渔获也从不表现出羡慕。

  水库边的老钓友们都认识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空军司令”,有时候会拿他开几句善意的玩笑。

  “小陆,今天又来给水库喂窝料啦?”

  “司令好!今天准备把司令的位置传给谁啊?”

  陆远总是嘿嘿一笑,也不辩解,任由他们调侃。他的这种“痴”,在钓鱼佬这个群体里,反而赢得了一种别样的尊重。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马文远,尽收眼底。

  作为一个同样热爱钓鱼的人,马文远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钓鱼,钓的是心性。能忍受一次次的空手而归,依旧乐在其中,不急不躁,这样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心性远超常人。

  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不像是傻子。

  他观察了陆远足足三个星期。他发现这个年轻人不仅有耐心,而且极为自律。每次离开,都会把周围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个烟头都不会留下。

  这种人,在现在的年轻人里,太少见了。

  马文远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天是第三个周日的傍晚,夕阳将水面染成一片金黄。

  又是一个一无所获的“完美”一天。

  陆远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就在他扛起渔具转身的瞬间,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小伙子。”

  陆远身体一顿,他知道,鱼,终于要上钩了。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马文远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里也提着渔具,鱼护同样是瘪的。

  陆远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局促和腼腆的笑容,挠了挠头。

  “大叔,您……是在叫我?”

  马文远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观察你很久了。每个周末都来,每次都空着手走,不觉得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