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调查线索,初现端倪-《一章一故事,来听我讲故事吧》

  冷柜开了。

  不是人动的,是它自己弹开的。

  白气涌出来,像从冰箱里爬出一口活气。里面一排排蓝标签银盖子的水瓶,整整齐齐,瓶底荧光一闪一闪,跟呼吸似的。

  我立马把手里剩下的半瓶水塞进衣服夹层,背靠货架贴墙蹲下。膝盖还在抖,心口那道裂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肋骨往下淌,黏在腰侧,一层层结痂又撕开。

  外面街上,人还在念广告词。

  “清泉之恋,滴滴纯净,喝一口,幸福到永远。”

  声音齐得像复制粘贴,没有换气,没有停顿,连尾音拖的时间都一样。

  我刚才倒了半瓶水进地砖缝,黑粉遇水亮了,荧光符拼成个倒五芒星。现在那块砖安静了,但我知道——它有反应。

  这水不是水,是代码。

  我抠了点黑粉在指甲盖上,混了一滴刚渗出来的血。血是热的,滴进去那一秒,黑粉猛地一亮,符号变了,从倒星变成波浪链,像数据流,三秒后熄灭。

  我用残存的因果力把图案轨迹锁住,塞进系统。

  界面蓝屏了三秒,弹出一行字:

  【拓扑匹配中……】

  【相似度78.3%】

  【参考对象:归墟台阵眼符文变体】

  我咧了下嘴。

  又是阵眼那一套。上回是瓶当阵眼,这回是整条街当阵盘。

  区别是,这次没人念咒,没人画符。所有人,走路、呼吸、打喷嚏,全在跑同一段程序。

  我摸出怀里那瓶水,拧开盖,把最后几滴倒进另一块地砖缝。

  没反应。

  不是每块砖都通。

  只有第三块。

  我盯着那块砖,用指甲在水泥地上划了条线,标出位置。再抬头看便利店招牌,灯光稳定,但频闪是0.8秒一次,黄光,三下为一组。

  跟路灯一样。

  我闭眼,用因果力扫了一圈整条街。

  所有人,心跳频率一致。

  误差不超过0.3秒。

  不是巧合。是同步。

  这地方被“刷”过一遍底层协议,所有人都是终端,接收同一个信号。

  而信号源——

  我睁开眼,看向街角的监控摄像头。

  它们刚才还在转,全都对准便利店。

  现在停了。

  但我记得,其中一个,镜头歪了半度,像被外力干扰过。

  我拖着腿走到门口,从玻璃反光里看摄像头角度。

  三个摄像头,覆盖范围交叉点,正好是那块黑粉地砖。

  它们不是在拍人。

  是在监测污染响应。

  我冷笑。

  监控联网,广告音频同步,行人行为复制,地砖响应特定水质——这整套系统,有逻辑,有反馈,有闭环。

  不是野路子。

  是有人在调试。

  我回头看了眼冷柜。

  那一排水瓶,瓶底荧光还在闪。

  频率,跟广告音频的播放周期一致。

  11分钟一次。

  我抬手看系统界面,调出时间戳。

  上一次广告音频出现,是11分23秒前。

  也就是说,下一次,还有37秒。

  我靠墙坐下,把“清泉之恋”四个字拆开,按音节频率、传播半径、情绪影响三要素建模。

  系统不给联网,但本地演算还能跑。

  我手动输入前七次广告出现的时间地点,叠加行人打喷嚏的周期,生成热力图。

  模糊,但能看出趋势。

  所有传播节点,像蛛网一样,往一个方向收束。

  西郊。

  南七废弃净水厂。

  地图上,那地方是个黑点,信号空白区。

  我正要放大,系统突然弹窗:

  【警告:目标区域信号屏蔽强度98.7%】

  【进入后可能失联】

  我直接关了。

  警告个鬼。

  我早就不信系统给的建议了。

  我捏碎怀里那瓶水,取一片玻璃,划开掌心。血流出来,我用手指蘸着,在地上画南七净水厂的轮廓。

  厂子不大,四周荒地,中间一座水塔,像个老式锅炉。

  我用因果力感知“恶念流向”——血迹自动往西偏,顺着地图爬,最后停在水塔底部,形成一条红线。

  源头在那儿。

  不是仓库,是生产点。

  我拿起玻璃碎片,贴在耳后。它有点导电,能捕捉空气中残留的电磁波。

  果然,几秒后,广告音频残波飘进来。

  “幸福到永远……”

  尾音拖长了0.3秒。

  正常广告是0.1秒收尾。

  这多出来的0.2秒,像是被塞了东西。

  指令?密钥?

  我记下频率,把玻璃片收好。

  南七净水厂,信号屏蔽,污染响应,恶念汇聚点。

  三样凑齐,基本能定性了。

  但这水是怎么进市场的?

  我翻系统日志,调“清泉之恋”品牌注册信息。

  没有。

  查本地商超进货记录。

  没有。

  查广告投放平台。

  系统直接报错:【协议不兼容】

  行,不给查。

  我自己推。

  广告第一次出现,是三天前。

  地点,西郊工业带,一家小卖部外放喇叭。

  然后,第二天,城北连锁便利店上架。

  第三天,全城铺开。

  速度快得不正常。

  不是商业行为,是渗透。

  像病毒传播,从一个节点,跳到下一个,层层扩散。

  而第一个节点——

  西郊小卖部。

  离南七净水厂,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

  我撑着墙站起来,腿抖得厉害,灵魂同步率掉到0.4%了。视野边缘开始出数据流残影,像老显示器漏电。

  我咬破舌尖,疼让我清醒。

  得去净水厂。

  但不能空手去。

  我低头看手里那片玻璃,又看地砖缝里的黑粉。

  这玩意儿遇血会亮,说明对生物介质敏感。

  我撕下一块衣角,蘸了点血和黑粉,包住玻璃片,做成个简易信号探针。

  只要靠近污染源,它会发热。

  我把它塞进衣服夹层,扶着墙往外走。

  路过那块黑粉地砖时,我停下。

  蹲下,把空瓶底朝上。

  荧光符还在。

  我用指甲描了一遍,记下结构。

  三角,顶点朝下,边带波纹。

  不像人类符号。

  像某种编码。

  我站起身,刚要走,冷柜“啪”地一声,又关上了。

  门合拢的瞬间,我看见——

  最里面那瓶水,瓶身湿的。

  不是冷凝水。

  是刚被拿出来,又放回去的。

  有人动过。

  或者,它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