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刘师姐撞破私情-《蟑真人》

  百兽山近来生一异事。

  往昔见那萧师姐,同门师兄弟无一人敢近前搭话,恐一语有失,便被其目光冻彻骨髓。

  “欸,你见萧师姐没?今日自藏书阁出,竟对我微展笑颜!”

  “笑你妈?你未睡醒?她岂会笑?太阳当自西出!”

  “哎哟,真哉!唯唇角轻扬片刻,虽转瞬即逝,然我看得真切!”

  “你别说,我昨日亦瞥见。萧师姐于药园观灵植,面色绯红,口中尚哼小曲!整个人宛若浸于蜜罐,哪有半分往昔清冷之态。”

  “自她自望月城归,便宛若换了一人。”

  弟子们的窃窃私语,刘师姐更是看得分明。

  她去萧轻雁的洞府,再也没吃过闭门羹。

  “师妹,你这气色那么好。”

  “莫不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萧轻雁只是淡淡一笑。

  看得刘师姐心里直发毛。

  这分明是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

  又是一个月夜。

  萧轻雁终是按捺不住,寻了个巡视的由头,悄然下了山。

  那座在山脚小镇里新置办的院落,还亮着一豆灯火。

  她推开虚掩的柴门,一眼就看到了院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大正赤着膀子,挥汗如雨地劈着柴。

  身上的肌肉块块坟起,在月光和灯火的映照下,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听到门响,男人回过头,里的斧头哐一声掉在地上。

  他愣了片刻,手足无措地就想冲过来,却又在半路生生刹住,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您……您真的来了!”

  萧轻雁走到他面前,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递了过去。

  “给你的。”

  只见玉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只通体血红的蚊子,比寻常蚊蚋大了好几圈,口器尖锐,透着一股凶性。

  “仙子,这……这是……”

  “食血蚊,一阶下品的灵虫。”

  “虽不入流,但对你一个凡人来说,足够防身了。”

  “灵虫?”

  陈大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仙子是说,它们……它们能听我的话?”

  “自然。”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那两只食血蚊。

  “控虫之法,繁复深奥,乃是逆天而行。你大概率没灵根,本是此生都无望仙途。”

  “但我传你一道最浅显的血契之法。刺破指尖,将你的血,滴在它们身上。从此,你便是它们的主人,它们会遵从你最简单的念头,为你撕咬敌人。”

  “往后,有此虫护身,寻常地痞流氓,再不敢欺你。”

  陈大依言,找了根尖锐的木刺,毫不犹豫地扎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两只食血蚊的背上。

  那两只灵虫身子一颤,随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竟真的扇动翅膀,绕着陈大的手指,亲昵地飞舞起来。

  陈大激动得满脸通红,看萧轻雁的眼神,愈发崇拜,愈发狂热。

  “这只是最低等的控虫术。”

  萧轻雁见他这般模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话也多了起来。

  她开始介绍起灵虫的品阶,何等天差地别。

  说到兴起,她不自觉地便提到了自己。

  “像我这等修士,与生俱来便有本命灵虫相伴。”

  “我的本命灵虫,有些特殊。”

  “名为天劫雷池蚤。”

  她没有细说那只跳蚤的来历与威能,只是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宗门那些长老,之所以不让我去参与围剿那蜚蠊精的‘杀蟑大会’,便是怕我的灵虫出什么岔子。毕竟那等逆天之物,整个青州,也寻不出多少只。”

  话语里,既有对宗门过度保护的抱怨,也藏着一份无法掩饰的自得。

  “您说,这虫子滴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了。”

  陈大抬起头,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纯粹的好奇与困惑。

  “那……那要是有别的控虫修士,也懂这法子。他要是看到了别人的虫子,觉得特别好,特别想要……”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着语言,眼神却死死地锁着萧轻雁的脸。

  “他能……把那虫子抢过来,也滴上自己的血,变成他自己的吗?”

  “胡说什么。”

  “凡人的血契,不过是以自身精血为引,与灵虫建立的一丝微末感应,算是最低等的奴役之法。”

  “你想的太简单了。”

  她抬起光洁的下巴。

  “本命灵虫,那是与修士的神魂相连,自修士诞生之初便已注定。”

  “不可能改变它与生俱来的归属。”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陈大没有再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屋子里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燥热。

  萧轻雁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比如,时辰不早了,她该回山了。

  他身上的汗味,混合着柴火与泥土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裹。

  那味道并不好闻。

  粗俗,野蛮,充满了凡俗的烟火气,与她过往二十年所处的世界,格格不入。

  ……

  山脚小镇的这一方小院,成了萧轻雁戒不掉的毒。

  宗门里那些虚伪的笑脸,长辈们无休止的叮嘱,刘师姐喋喋不休的关怀,都成了催她下山的理由。

  她开始频繁地找各种借口。

  巡视药园。

  清点产业。

  萧轻雁觉得自己疯了。

  她竟会沉溺于与一个凡俗男人的私会。

  可这种疯狂,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每一次的沉沦,都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挣脱束缚的快感。

  这夜,风有些凉。

  萧轻雁又一次来到了小院。

  这一次,她没有让男人再跪在地上,而是任由他将自己抱起,走进了那间只点着一盏油灯的简陋卧房。

  她闭上眼,沉溺其中。

  就在这时。

  那扇虚掩的柴门,被一股微风,吹开了一道缝。

  一道略显丰腴的身影,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

  是刘师姐。

  她今日见萧轻雁又借口下山,心中担忧,便悄悄跟了过来。

  本以为萧师姐是去林间散心,或是去什么风景秀丽之地排解烦闷。

  却不想,竟一路跟到了这座破败的农家小院。

  屋里还亮着灯。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借着昏暗的月光,捅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只一眼。

  刘师姐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看见了什么?

  屋内的油灯,光线昏黄。

  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她那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如月中仙子的萧师妹,竟与一个乡野村夫,纠缠在一起。

  那男人……那男人的脸,正埋在师妹的颈间!

  刘师姐的脑子嗡的一声。

  “师妹……”

  “你……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