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人情投资,从团结被常胜利打压的副手们开始-《官场人情:我的人情能无限升值》

  夕阳的余晖像一层融化的金箔,涂抹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上。

  陈默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前,身后是两座小山般的卷宗。这些散发着陈腐气味的纸张,是常胜利精心为他准备的牢笼,一个由无数发票、合同和报告堆砌而成的迷宫,企图耗尽他所有的精力与锐气。

  他没有去看那些文件。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远处那片被晚霞染成暗红色的烂尾楼群上,像在审视一具巨大的、等待解剖的尸体。

  常胜利的手段并不高明,却很实用。他用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将陈默高高架起,再用一场集体的“缺席”,将他彻底孤立。他想让陈默明白,在这片土地上,他常胜利才是真正的主人。

  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陈默的脑海中,【人情账本】的页面上,管委会的组织架构图清晰地悬浮着。常胜利的名字像一颗血色的太阳,灼灼刺目,周围环绕着一群深灰色的“行星”,那是他的核心党羽。

  这是一个看似密不透风的权力体系。

  但任何星系,都有游离在引力边缘的、孤独的天体。

  陈默的视线,落在了那几个颜色浅淡、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名字上。他们是被这个体系排斥、打压、遗忘的人。

  他的手指,在虚拟的屏幕上,轻轻点中了其中一个。

  【姓名:赵海东】

  【职位:管委会副主任(分管后勤、信访)】

  【对我方仇怨值:-100(好奇,观望)】

  【备注:业务能力强,因性格耿直,不善钻营,被常胜利从核心的规划建设岗位,调至边缘的后勤信访部门,已坐了五年冷板凳。】

  【检测到对方处于“怀才不遇”状态,人情投资回报率:高。】

  陈默的嘴角,终于,在这一天的压抑之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弧度。那不是微笑,而是一种猎手发现猎物踪迹时的本能反应。

  常胜利,你用一个铁桶阵来困我。

  那我就从你的铁桶外面,把它一块块地敲瘪,再用你的废铜烂铁,为我铸造新的兵器。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赵主任吗?我是陈默。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清瘦,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带着一丝长年累月跟信访群众打交道留下的疲惫。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与管委会其他领导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

  他就是赵海东。

  “陈书记,您找我。”赵海东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走,姿态拘谨,眼神里充满了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

  他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年轻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他这种管后勤信访的边缘人物,入不了新领导的法眼。突然被单独召见,多半没什么好事,不是被当枪使,就是被派去干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脏活。

  “赵主任,坐。”陈默指了指沙发,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那堆文件山前,随意地拿起一本卷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这些东西,看得我头疼。”他转过头,看着赵海东,语气像是在抱怨,“常主任他们说,这里面的账,烂得谁也理不清。”

  赵海东在沙发边上坐了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像个随时准备起立挨训的小学生。

  “陈书记,这些都是陈年旧账,历史遗留问题多,确实……不好处理。”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充满了官场老油条的生存智慧。

  “是不好处理。”陈默点点头,将手里的卷宗扔回小推车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我随便翻了翻,看到关于国际会展中心项目,拖欠那几百个建筑工人工资的信访记录,摞起来有这么高。”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事,现在是你分管,你怎么看?”

  赵海东的眼皮跳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来了。这是开发区最难啃的骨头,没有之一。工人们天天堵门,情绪激动,随时可能闹出大事。常胜利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就是让他去当肉盾的。

  他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书记,我能怎么看?我只能坐着看。管委会的账上一分钱流动资金都没有,银行那边催债的电话都快把我们办公室的线打爆了。常主任的意思是……先拖着,安抚为主,拖到他们闹不动了为止。”

  他把常胜利搬了出来,意思很明确,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领导的决定,我只是个执行者。

  陈默没有接这个话茬,他拉过一张椅子,在赵海东对面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我看了你的履历。”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来开发区之前,你在市建委是技术骨干,高级工程师。凤凰市跨江大桥的引桥设计,还有咱们市中心那个得了鲁班奖的体育馆,你都是核心设计团队的成员。”

  赵海东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光亮。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

  这些事,已经过去快十年了。自从他因为顶撞领导被发配到开发区,又被常胜利一步步边缘化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他曾经的专业和荣耀。人们只知道他是那个天天处理鸡毛蒜皮、被上访群众戳着脊梁骨骂的倒霉蛋赵主任。

  “那……那都是老黄历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在我这里,老黄历也能唱新戏。”陈默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赵海东层层包裹的麻木外壳,直抵他内心最深处那点尚未完全死去的火种。

  “赵主任,我今天找你,不是想听你怎么维稳,怎么拖延。我想问你,作为一个工程师,你怎么看那些烂尾楼?”

  工程师。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赵海东。

  他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办公室里只剩下窗外微弱的风声。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专业本能:“国际会展中心,设计理念超前,但结构过于复杂,施工难度和成本都超出了我们本地施工单位的能力范围,从一开始,就不该上马。”

  “软件信息港,规划得很好,但位置太偏,周边没有任何生活配套设施,别说吸引高端人才,连个卖早点的都没有,企业怎么可能来?”

  “还有那个音乐喷泉,用的是德国进口的变频水泵,一套系统就要上千万,光是日常维护,就需要专门的工程师团队。把它建在这里,就是拿法拉利的发动机去耕地,纯粹是胡闹!”

  他越说越激动,原本佝偻的背,不知不觉挺直了,脸上那股疲惫麻木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专业人士的痛心疾首。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有机会说这些话。

  陈默安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缓缓开口:“说得好。”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一摞文件中,抽出了一份单独的图纸和报告。那是他下午让刘思远专门找出来的,一个相对独立、体量不大,但同样停工了三年的项目——开发区职工子弟学校的扩建工程。

  “常主任他们擅长算政治账,算经济账。但开发区要重新站起来,靠的不是这些。”陈默将那份文件,放在赵海东面前的茶几上。

  “我需要一个会算工程账,会算良心账的人。”

  赵海东低头,看着那份熟悉的图纸,那是他当年还在规划建设岗位时,亲手画的。他原本的设想,是建一所全市最好的学校,让开发区所有职工的孩子,都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可后来,项目被常胜利叫停,理由是“不产生经济效益”,资金被挪用到了那个华而不实的音乐喷泉上。

  “这个项目,停工了。一百多个孩子,现在还在临时搭建的板房里上课,冬天漏风,夏天漏雨。”陈默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敲在赵海-东的心上。

  “赵主任,我问你,如果现在,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把它重新建起来,你需要什么?”

  赵海东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看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不信:“书记……这需要钱。至少……至少还需要一千二百万的缺口。”

  “钱的事,你不用管。”陈默的语气斩钉截铁,“我去弄。”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赵海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管常胜利怎么想,也不管管委会的账本有多难看。我只问你,你,赵海东,敢不敢接下这个活?不只是这个学校,还有外面那些烂尾楼。你敢不敢,凭你工程师的专业和良心,把它们从一堆废铁,重新变成能用的东西?”

  赵海东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激动和热血,正在从冰封的血管里,重新苏醒。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快二十岁的年轻人,看着他那双清澈而又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以前见过的所有领导,都不一样。

  “我……敢!”

  两个字,从赵海东的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金属般的铿锵之声。

  【叮!】

  【对赵海东的人情投资成功!】

  【投资内容:信任与授权。】

  【当前人情值:3000(士为知己者死)】

  【预计回报率:%】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从今天起,你兼任开发区所有停滞项目盘活工作组的组长。你需要人,我给你人。你需要政策,我给你政策。我只要结果。”

  赵海东站起身,眼眶有些发红,他对着陈默,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不是给“陈书记”的,而是给那个重新点燃他职业尊严的“知己”。

  当赵海东拿着那份学校的扩建图纸,走出陈默办公室时,他的背,挺得像一杆标枪。他感觉自己胸中那口堵了五年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取而代代的是一股久违的、想要大干一场的豪情。

  他走过长长的楼道,快到自己办公室时,路过了管委会主任常胜利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

  常胜利正坐在里面,和分管招商的副主任说着什么。他看到赵海东,特别是看到了赵海东手里拿着的那份图纸,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赵海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常哥,”副主任也注意到了,低声问道,“赵海东这老小子,怎么从新书记那儿出来了?还拿着图纸,他想干嘛?”

  常胜利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他捻了捻手指,没有回答副主任的问题,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后勤服务中心的号码。

  “喂,是小王吗?我是常胜利。通知一下,从明天开始,管委会大楼的空调进行线路检修,工期……暂定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