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萧天宇的反对,不愿低头-《废柴嫡女马甲多,前夫跪求复合了》

  第90章:萧天宇的反对,不愿低头

  萧家的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连空气中昂贵的凝神香都化解不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木格,在紫檀木地板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影子。萧战背手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像一尊失了神采的石像。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只是空洞地望着庭院中那棵百年铁树,树叶墨绿,坚硬如铁,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僵硬而沉重。

  凌震山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还在萧战的脑子里盘旋、冲撞,搅得他心神不宁。

  让萧家公开认错。

  承认萧天宇有眼无珠,配不上凌云溪。

  这简直是把萧家百年的脸面,摁在地上,用最粗鄙的鞋底,来来回回地碾。

  可笑吗?可笑至极。

  愤怒吗?怒火中烧。

  然而,当那股滔天的怒火退潮后,剩下的,却是冰冷刺骨的现实。一个能炼制完美品质丹药的炼丹师……这个分量太重了,重到足以压垮所谓的颜面和尊严。他甚至能想象到,一旦凌云溪与萧家彻底决裂,青阳城另一大家族——林家,会如何欣喜若狂地奉上一切,将这位未来的丹道宗师迎为上宾。

  届时,此消彼长,萧家的未来,堪忧。

  利益的天平在心中剧烈摇摆,一端是家族的声誉,一端是家族的存亡。这道选择题,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一次商业博弈、任何一次家族争斗,都要艰难。

  “家主,天宇少爷来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他进来。”萧战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转过身,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坐下,重新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试图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书房的门被推开,萧天宇大步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金线绣着云纹,腰间挂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行走间环佩叮当。他面容俊朗,身姿挺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属于天之骄子的自信与傲然。

  “父亲,您找我?”萧天宇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随意。他刚刚结束一天的修炼,修为又精进了几分,心情正好。

  萧战抬眼打量着自己这个儿子。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青阳城公认的第一天才,未来的萧家族长。他天赋卓绝,心高气傲,也正是这份深入骨髓的傲气,让他当初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凌云溪。

  “坐。”萧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萧天宇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串玉石念珠把玩,问道:“父亲这么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萧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似随意地问道:“天宇,对于凌云溪最近在城里的动向,你怎么看?”

  听到“凌云溪”三个字,萧天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能怎么看?不过是走了些运道罢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或许是得了什么奇遇,侥幸学了些炼丹的皮毛。至于那完美品质的丹药,多半是夸大其词,以讹传讹。就算真有那么一两颗,也定是她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想借她的名头,在青阳城搅弄风云。凭她自己?一个五行杂灵根的废物,就算脱胎换骨,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评判,仿佛凌云溪的一切成就,在他眼中都只是不值一提的旁门左道。

  萧战静静地听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这个儿子,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甚,从未真正将凌云溪放在眼里。即便到了今天,他依旧固执地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废物走了狗屎运。

  书房里的空气,又一次凝固了。

  萧天宇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停下把玩念珠的手,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凌家那边,又拿凌云溪说事了?”

  萧战沉默了片刻,将凌震山带来的话,艰难地,却又一字不漏地复述了出来。他刻意隐去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板的语调,将凌云溪的条件,像一件冰冷的刑具,摆在了自己儿子面前。

  “……她要我们萧家,以家族的名义,向全城宣告,当初退婚,是你的错。是你,配不上她。”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萧天宇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先是错愕,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然后是荒谬,那双总是带着傲气的眼睛里,充满了“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询问。

  最后,当他确认自己的父亲并非在说笑时,那股荒谬感,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羞辱感所取代。

  “砰!”

  他手中的那串玉石念珠,被他生生捏碎。圆润的玉珠四散飞溅,在光滑的地板上跳动,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响声,像一串被骤然打断的笑声。

  “她说什么?”萧天宇猛地站起身,因为情绪激动,声音都变了调,“她要我……萧天宇,承认配不上她凌云溪?她疯了?!还是整个凌家都疯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被触怒的雄狮。

  “一个被我萧天宇亲手退婚的废物,一个灵脉尽毁、沦为全城笑柄的弃妇!她有什么资格,敢提出这种要求?是谁给她的胆子!”

  “父亲!”他转向萧战,眼中满是无法理解的愤怒,“您就任由凌震山用这种荒唐的言语来羞辱我们萧家?您为什么不当场把他打出去!”

  萧战看着暴怒的儿子,脸色阴沉如水:“天宇,你冷静点!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你知不知道,一个能稳定炼制完美品质丹药的炼丹师,对一个家族意味着什么!”

  “我不管那意味着什么!”萧天宇几乎是吼了出来,“我只知道,我萧天宇的尊严,我们萧家的脸面,绝不容许一个废物来践踏!让我向她低头认错?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让他去承认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这等于是否定他自己!否定他引以为傲的眼光和判断!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愚蠢!”萧战也动了怒,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尊严?脸面?当家族的生存都受到威胁时,这些东西一文不值!你只看到了眼前的羞辱,却看不到这背后隐藏的危机和机遇!”

  “我看到的,是您在向一个女人,一个被我抛弃的女人低头!您在向整个青阳城宣告,我们萧家怕了!怕了她凌云溪!”萧天宇寸步不让,双目赤红。

  “为了一个所谓的‘炼丹师’,您就要牺牲我的名誉,牺牲家族的声望?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萧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天宇,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这个被骄傲冲昏了头脑的儿子沟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家族的未来,而他儿子想的,却只有他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书房里,父子二人怒目相向,气氛剑拔弩张。

  许久,萧天宇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的傲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袍,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父亲,这件事,您不用再说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比之前的暴怒更加伤人。

  “我萧天宇,绝不会向凌云溪低头。永远不会。”

  “我非但不会道歉,我还要在即将到来的宗门招募大会上,让整个青阳城的人都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天才,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我会用绝对的实力证明,我当初退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而她凌云溪,就算走了狗屎运,也永远只配仰望我的背影!”

  说完,他不再看萧战一眼,猛地一甩袖,转身走出了书房。

  那背影,决绝而孤傲,带着一种不惜撞碎南墙的偏执。

  萧战颓然坐回椅子里,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知道,事情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而将他们逼入这个死胡同的,不是凌云溪,而是他这个……无可救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