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到临头,还想动摇道心?-《吞天九鼎:从修车工到万界至尊》

  苏逸的手还贴在地面,指尖残留着石粉被炼化后的温热。那团信号弹炸开的光焰还在头顶缓缓扩散,像一滴墨落在水里,越化越淡,却把整个密室照得青白分明。

  他没动,也没抬头看。

  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短促、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到了。

  不是执事弟子那种货色,是真正的高手。

  第一道剑光劈进来的时候,连空气都发出撕裂的声响。那光斜斜斩在入口岩壁上,石头直接汽化,留下一道焦黑沟壑,边缘还在冒烟。

  三个人影踏空而入,步伐一致,落地无声。

  为首的老人穿金纹道袍,白须垂胸,眉心一点红痣如血。他站在最前,目光扫过密室,最后落在苏逸身上,嘴角微微一扬。

  “就是这小子?”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敲在骨头上的钟。

  身后两人没说话,左右一分,站定位置,手已搭上腰间剑柄。

  苏逸慢慢直起身子,左臂上的新纹路隐隐发烫。他没退,只是把脚往旁边挪了半寸——正好踩进那堆傀儡弟子残骸的血肉泥浆里。

  脚底传来一阵异样的灼热。

  “清虚子?”他开口,声音沙哑,“陈天啸的师父?”

  老道眯了下眼,“你还知道不少。”

  “知道的还不够。”苏逸冷笑,“比如你们三个,到底谁才是替死鬼?”

  话音未落,清虚子袖口一抖,百只青铜蛊虫蜂拥而出,形如甲虫,通体刻满符文,翅膀扇动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刺响。它们一离袖便四散飞射,所过之处,地面迅速腐蚀,冒出刺鼻酸雾。

  苏逸瞳孔一缩,立刻侧身翻滚。

  但他忘了脚下那滩血肉。

  刚一移动,脚底黏液猛地升温,一股热流顺着小腿直冲而上,瞬间炸开在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体内双鼎仿佛被什么点燃了,自动运转起来。

  蛊虫已经扑到面前。

  金光自他皮肤裂缝中溢出,像是有看不见的嘴张开了。那些蛊虫飞到半途,忽然齐齐一顿,然后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只接一只地倒飞而回,全数撞进他掌心。

  “融兵鼎……主动吞噬?”苏逸自己都愣了。

  掌心滚烫,高温炼化让蛊虫外壳熔成铁水,杂质被排出,最终凝成一枚赤红铁球,表面布满细密纹路,像某种古老的铭文。

  他来不及多想,手臂一甩,铁球脱手而出。

  音爆炸响。

  清虚子抬手结印,胸前浮现一面古镜虚影。铁球撞上去的瞬间,镜面剧烈震荡,发出一声巨响,整个人被轰得连退三步,道袍下摆撕裂,脸上第一次变了颜色。

  “你吞了蛊群?”他盯着苏逸,眼神像在看一头不该存在的怪物。

  “不止。”苏逸活动了下手腕,右臂内侧浮现出几道黑痕,像是血管里爬满了蛛网,“我还觉得……不够劲。”

  清虚子没答话,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幽蓝火光。

  另外两名长老同时掐诀,灵力波动骤然增强,空气中开始凝结出细小的符文链,围绕三人形成三角阵型。

  “能伤我护心镜,确实有点门道。”清虚子语气冷了下来,“但你以为,玄门长老,就这点本事?”

  苏逸没接话,而是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血泥。

  刚才那一波吞噬来得太突然,完全是身体本能反应。现在回想起来,那滩残骸里的能量似乎和蛊虫有某种共鸣——就像钥匙碰上了锁眼。

  他试着用意识引导体内热流,朝右臂黑痕处压去。

  刚一动作,整条手臂就像被刀割过一样疼。那黑痕非但没消,反而沿着经脉往上爬了一截。

  “副作用来了?”他咬牙,“行,记下了。”

  这时,清虚子指尖蓝火猛然暴涨,化作一条火蛇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盘旋一圈,直扑苏逸头顶。

  与此同时,左右两名长老同步出手,一人打出一道封禁符印,封锁退路;另一人双手虚按,地面顿时升起八根石柱,呈八卦之势围拢过来,要把他困死在中央。

  苏逸眼神一凛。

  正面硬接肯定不行,躲也躲不开三面夹击。

  他猛地一脚踹向脚边那堆血泥,溅起一片腥红浆液。趁着蛊毒残余的能量还未散尽,他将最后一股融兵之力灌入掌心,迎着火蛇冲了上去。

  火蛇扑来瞬间,他左手横切,金光暴闪,竟硬生生从中劈开一道缺口。身体借势钻入,险之又险地避开符印压制。

  可就在他即将冲出石柱包围时,右臂黑痕突然剧烈抽搐,整条胳膊瞬间麻木。

  “糟了!”

  他强行扭转身形,用肩膀撞开最后一根石柱,滚倒在地。后背擦过粗糙岩面,火辣辣地疼。

  抬头一看,清虚子正冷冷看着他,手中已多了一枚青铜铃。

  “你的能力很特别。”老道轻晃铃铛,声音悠远,“能吞噬异种能量,还能反向利用。可惜……控制不住。”

  苏逸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发现右臂完全使不上力,黑痕已经蔓延到肩胛骨下方。

  “控制?”他喘了口气,咧嘴一笑,“我又不是机器,要什么控制。”

  “那你刚才那一击,是运气?”清虚子慢悠悠往前走了一步,“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苏逸没答,而是悄悄把左手探向地面。

  指尖触到一块碎石,他不动声色地碾成粉末,任由金光将其提纯。

  “你知道江远山吧?”他忽然问。

  清虚子脚步一顿。

  “二十年前,你们九宗联手把他钉在墙上。”苏逸慢慢站直,“现在你们又要拿伪龙渊当幌子,放一个‘叛徒’出来?真有意思。”

  “荒谬。”清虚子冷声道,“江远山窃取鼎纹,背叛传承,人人得而诛之。”

  “呵。”苏逸摇头,“你们才是在骗自己。他要是真想夺鼎,当年就不会把我藏起来。”

  清虚子眼神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死到临头,还想动摇道心?”

  他举起青铜铃,正要再施手段,忽然眉头一皱,猛地回头看向入口方向。

  苏逸也察觉到了。

  远处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地下行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让整座密室微微发颤。

  “还有人?”他低声自语。

  清虚子没理会他,而是对身旁两名长老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一人守在门口,另一人悄然绕向鼎台后方,试图包抄。

  老道重新盯住苏逸,手中铃声渐急。

  “不管你还有什么花招,今天都得留在这儿。”

  苏逸舔了舔嘴唇,左手悄悄握紧了那团提纯后的石粉。

  他知道,接下来这一波,必须一击致命。

  否则,等那未知的脚步声靠近,局面只会更乱。

  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残存力量集中在左臂,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清虚子手腕一抖,铃声骤停。

  下一秒,整个密室陷入死寂。

  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苏逸眼角余光瞥见,清虚子的脸色变了。

  不是因为他的反击,而是来自背后。

  那个正在逼近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轻的咳嗽。

  苍老,沙哑,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压。

  所有人,包括苏逸,都转头望向入口。

  昏暗中,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穿着破旧灰袍,手里拄着一根木拐,脸上皱纹纵横,双眼浑浊不堪。

  可当他抬起眼皮的那一刻,清虚子手中的青铜铃,啪地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