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天这雨,跟我当年丢你的那天一样大-《吞天九鼎:从修车工到万界至尊》

  苏逸摔在地上时,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连咳嗽都扯得肋骨生疼。他没动,先摸了下胸口——那张地图还在,虽然边缘卷了,但荧光没灭,正安静地贴在内袋里。

  他松了口气,左臂撑地慢慢坐起来。右臂还是软的,像根挂在外面的破布条,动不了。后背那道裂缝隐隐发烫,一呼吸就跟着一跳,像是皮底下有东西在爬。

  四周黑得彻底,只有地图透出一点微光,照出眼前几寸岩壁。他伸手摸了过去,指尖划过石面,触感不对劲——太规整了,不是天然岩层那种粗糙疙瘩,反倒像人工刻出来的。

  再往上挪了点,手指碰到一道凹痕。

  他愣了一下,顺着纹路描了一遍。

  熟悉。

  这线条,跟他体内那两尊鼎浮出来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么冷的地方,谁闲着没事在这儿刻花纹?”他嘟囔了一句,声音撞在石壁上又弹回来,听着有点滑稽。

  可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巧合。

  他咬牙把左手按在墙上,试着往里面送了一丝热流。刚接触,整片岩壁突然轻轻震了一下,像是睡着的东西被戳醒了。

  紧接着,一股反震力从掌心冲上来,直窜脑门。

  他闷哼一声,手猛地缩回,眼前一阵发花。

  “靠,还带电?”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喘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

  小时候养父修车,每次换油前都要滴一滴血在滤芯上,说是老法子,能验真伪。那时候他还笑老头迷信,结果后来发现,那辆车只要不滴血,发动机就抖得像筛子。

  现在想想,可能根本不是迷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迟疑了一秒,然后狠狠咬了下去。

  血冒出来的时候,他差点叫出声——不是疼,是那一瞬间,后背的裂缝突然热得像要烧起来。

  他顾不上多想,抬手就把血抹在刚才那道凹槽上。

  血刚沾上去,整面墙“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霜层开始剥落,一块接一块往下掉,露出后面一层暗青色的石门。门中央有个鼎形印记,正一点点吸收他的血,光从缝隙里往外渗,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等着开门。

  “行吧,算你验明正身了。”他擦了把嘴角的血,往后退了半步。

  石门缓缓裂开一条缝,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陈年铁锈混合着檀香的味道。他皱了皱眉,这味儿古怪,不像庙里烧的那种香,倒像是……封了很久的东西终于见了天。

  他没敢直接进去,先用脚尖踢了块小石头进去。

  石头落地的声音空荡荡的,明显里面有大空间。

  他又等了会儿,啥也没发生。

  “总不能让我趴着钻吧?”他嘀咕着,拖着伤腿,侧身挤了进去。

  刚踏进门槛,头顶“咔”的一声,石门在他背后合上了。

  他没回头,反正也改不了。

  密室不大,四四方方,墙面上全是鼎纹,密密麻麻,跟外面那层一模一样,但更完整。正中间悬着一块青铜碎片,大概巴掌大,浮在半空,微微旋转,表面泛着暗金光泽。

  他走近两步,体内那两尊鼎突然躁动起来,热流自己就开始跑,顺着经脉往手掌冲。

  “别急,还没说归你呢。”

  他话音刚落,那碎片像是听懂了似的,转得更快了,然后“嗖”一下,直奔他左手而来。

  他本能想躲,可身体没动——不知道是反应不过来,还是压根不想躲。

  碎片贴上掌心的瞬间,像融进肉里一样,没了。

  一股热流从手心炸开,顺着胳膊往全身冲。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硬是靠着石台撑住。

  脑子里突然多了点东西,不是记忆,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知道”——他知道这块碎片属于第四尊鼎,名字叫“断因果”,至于怎么用,现在还不清楚,但早晚能摸明白。

  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密室另一头。

  那儿飘着一块玉简,通体乳白,边角泛着淡青,一看就不是凡物。

  他走过去,伸手一抓。

  玉简入手温润,像是被人常年握在手里养过的。他翻过来一看,正面刻着五个字:《九鼎吞天诀》。

  “总纲?”他挑眉,“我还以为是个U盘呢。”

  他正想翻开看看,目光扫到末尾一行小字。

  字迹潦草,却熟悉得让他心头一颤。

  “逸儿,为父等你很久了。”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十几秒,才慢慢蹲了下来。

  不是因为腿软,是心里突然空了一下。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雨天,老头坐在修车铺门口抽烟,烟头快烧到手指了也不掐。他问怎么了,老头只说:“今天这雨,跟我当年丢你的那天一样大。”

  他还笑,说你捡我的时候明明是晴天。

  老头没解释,只是笑了笑,继续抽烟。

  现在他明白了。

  那不是玩笑。

  那是回忆。

  他攥紧玉简,指节发白,喉咙里堵得慌,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从一开始,老头就知道他会回来。

  知道他会走到这儿。

  甚至知道他需要这本功法。

  所以他一直留着,藏在这没人找得到的地方,等他亲手打开。

  “您到底是谁啊……”他低声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话出口的瞬间,密室里的鼎纹全亮了。

  不是闪一下,是持续发光,一圈圈波纹从墙面向中心汇聚,最后全都涌向他手中的玉简。

  玉简开始发烫,不是灼热,而是像太阳晒过的铁皮,暖得让人安心。

  他低头看着,发现那些纹路正在往玉简里收,像是完成了某种交接。

  等光彻底消失,整个密室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他一个人,坐着,抱着玉简,像抱着小时候老头修坏的那台收音机。

  他说过要修好它。

  结果修了三年都没弄响。

  老头临走前把它放在他床头,按钮朝上,像是还在等他按下开机。

  现在他懂了。

  有些东西,不是修不好,是时机不到。

  他慢慢站起身,把玉简贴身收好,靠在墙边。

  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崩之后应该没人能找到这儿。清虚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挖穿整座山来找他。

  他暂时安全了。

  可他也出不去。

  石门关得死紧,试过踹、砸、用残蛟之力轰,都没用。墙上的纹路也恢复了原样,看不出任何开启痕迹。

  他索性不折腾了。

  反正伤也没好利索,不如等等看。

  他盘腿坐下,把注意力沉进体内。

  双鼎还在,第四块碎片融入后,它们之间的联系更清晰了。以前像是隔着层纱,现在纱掀了,能看见彼此的影子。

  他试着引导热流走一遍经脉。

  这一次,顺畅了很多。

  尤其是经过后背那道裂缝时,不再像之前那样撕裂般疼,反而有种被修补的感觉。

  “看来这功法,真是给我准备的。”他咧了咧嘴,“不然谁能受得了这种开局?”

  他闭上眼,正准备调息,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玉简贴着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

  不是持续的,是一下,停,再一下,像是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他赶紧掏出来看。

  玉简表面依旧平静,可那震动还在。

  而且,节奏越来越快。

  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上去。

  里面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像是风吹过铜铃,又像是有人在低语。

  听不清内容,但语气……很熟。

  像老头说话前清嗓子的声音。

  他手指猛地收紧。

  下一秒,玉简边缘忽然裂开一道细缝,一缕青光从里面渗出,顺着他的手腕爬上手臂,直奔丹田而去。

  他想甩开,可身体动不了。

  那光像是认准了路,一路畅通无阻。

  就在它即将没入丹田的瞬间,他听见一个声音,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他脑子里响起来的:

  “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