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由命!-《僵尸:九叔师弟,任家镇发财》

  一轮清冷皓月静静悬于天际之上。

  银白的月辉从窗棂倾泻而入,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碎影,如同散落几片冰凉的花。

  就在此刻,陈枝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回头,朝着苏荃展露出一张早已精心打扮过的脸庞,比女子还要娇艳三分。

  他涂了口红的嘴唇微微扬起,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苏先生,你觉得我好看吗?”

  ……

  宅院外头。

  阿威抬头看了看空中明净的月亮,随即大手一挥:“给我冲进去!”

  “把屋里的所有人都赶出来!苏先生待的那个房间,你们不准靠近!”

  “是!”身后几十名保安队员齐声应答,一脚踹开大门,举着火把蜂拥而入。

  顿时,整座大宅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掌管戏班的老者只披了件白色内衫,匆忙跑到阿威身边,偷偷将几张银元塞进他的手里:“队长!队长,您这是找什么呢?我们这可都是正经唱戏的啊,还是你们任老爷亲自请来的。”

  随着话音落下,男男女女都被驱赶到院子里。

  望着这群手持枪械的壮汉,戏班子的人个个面露惊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抽泣。

  阿威不动声色地收下银元,却并未答应任何事,只是仰头说道:“我怀疑你们窝藏厉鬼,现在要把你们统统抓起来审查!”

  “窝藏厉鬼?”

  老者一怔,紧接着又掏出几张银元,堆着笑脸道:“队长开玩笑了,哪来的鬼啊。

  这点钱您拿去给兄弟们喝酒,我们明天还得赶回省城呢,您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

  阿威来者不拒,顺手把钱收进兜里,语气却毫不松动:“有没有鬼,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所有人看好,一个都不准跑!”

  “是!”远处的保安队员齐声回应。

  “你们……”

  老人急得直跺脚,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拄着拐杖走来的任老爷,连忙奔过去哀求:“任老爷!您快帮我们说句话啊!”

  “唉……”

  任发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可是苏先生亲口讲的,说是你的儿子陈枝,白天是人,晚上便成了鬼。”

  “啊?”听到这话,老人脸色陡然一变。

  “你真不知道?”任发目光微沉,盯着他看。

  “啊……我……我真的从未听说过。”老人急忙回答,眼神略显慌乱。

  任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作为生意人,能做得这么大的场面,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种事,自己只需心里有数就行,最终还是要交给苏先生处理。

  这边还在闹腾不已。

  宅子里,那个唯一还没人进去的房间,忽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紧接着——轰!

  轰然一声巨响骤然炸裂,震得众人耳朵一阵发麻。

  桌子椅子、门窗砖瓦,纷纷四散飞溅,朝着各个方向激射而去。

  有几人不幸被飞来的碎石击中,顿时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任老爷因站得较远,未被波及,但他望着满目疮痍的庭院,仍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而原本那间屋子,此刻已然不复存在。

  烟尘之中,陈枝与苏荃的身影缓缓显现。

  只见苏荃一手持符,一手结印,口中低声吟诵,身后两名手握长刀的纸人侍卫分立左右。

  前方,七八个手持白纸棍棒的纸人正与陈枝激烈交战,嘶吼声与破空声交错不断。

  每当陈枝试图后退,总会被突然闪现的光幕挡回原地。

  青石地面之上,一道覆盖整间屋子的巨大符咒泛着红光,在月光下缓慢旋转,仿佛拥有生命!

  这一次,目的并不仅仅是除鬼。

  所以苏荃不敢让纸人使用白纸长刀,怕伤及陈枝自身。

  那些用白纸扎成的棍棒上布满红色咒文,每一次抽打在陈枝身上,都会引发一声凄厉哀嚎。

  但很快,苏荃的眉头便紧锁起来。

  尽管陈枝被打得惨叫连连,身体也浮现出斑斑伤痕,但她能察觉到,寄宿在他体内的那只恶鬼并未真正受到重创。

  每当白纸棍即将落下之时,那女鬼便会将陈枝的魂魄拉至身前,替自己承受这一击!

  几个回合过后,反倒是陈枝的魂魄变得虚弱不堪。

  苏荃向后退了几步,走进人群之中。

  陈枝欲要追出,可刚冲到房间边缘,地面的镇魂困鬼阵立刻亮起红光,将他逼退回去。

  “苏先生,情况如何?”一位老人快步走到苏荃身边,神色焦急,“小荔枝是我们白杨戏班的顶梁柱,要是他出了事,我们整个戏班可就撑不住了!”

  “你就是他父亲?”苏荃忽然开口问道。

  “是我。”老人点头应道。

  “那你如实告诉我,你对你儿子身上附着的这个女鬼,到底知道些什么?”苏荃盯着老人的眼睛追问。

  陈枝的变化早在几年前便已出现,而身为父亲的他,和儿子朝夕相处,肯定知晓些什么。

  果然,听到这话,老人神情一变,犹豫片刻后还是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哈哈哈,臭道士!”

  法阵之内,陈枝突然狂笑起来,只是那声音却是女子所发:“你要杀我,就得先杀了他!”

  他的魂魄被那女鬼紧紧攥在手中,几乎透明,只要再挨上几下白纸棍的抽打,便会彻底消散。

  “威胁我?你可是算错了筹码。”

  然而苏荃的神色毫无波动,语气中透出几分寒意:“我可不是那些拘泥于礼法之人,况且我茅山派的祖训便是铲除邪祟,毫不留情。”

  “今日就将你们一并清理了,顶多日后每逢祭日,我给陈枝多烧点纸钱,敬上几杯好酒。”

  苏荃冷哼一声,手中结印迅速变换:“动手!”

  只见他随手一扬,数颗黄豆与纸人落入阵中,瞬间化作手握白纸大刀的纸人,朝着陈枝迅猛扑去。

  那大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若被劈中,恐怕顷刻间便会身首分离!

  “苏先生,手下留情啊。”

  还未等女鬼开口求饶,戏班的老班主先跪倒在地哀求道:“我们白杨戏班全靠小荔枝维系,他万万不能死啊!”

  “生死不由我定,而由你决定。”苏荃冷笑一声,目光紧盯着老人,“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或许我还有一线办法救他。”

  “否则,就算我现在不动手,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也会彻底被鬼物占据。”

  “这……这……我……”

  老人一时语塞,面露迟疑。

  可苏荃根本不愿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

  “斩!”

  一声低喝落下,纸人们的刀势更加凌厉。

  此时陈枝虽已被恶鬼操控,但在狭小空间内难以腾挪,加之纸刀之上画有镇邪符文,不敢硬拼,只能左闪右避,形势危急万分。

  “我说!我都说!”

  终于,老班主颓然跌坐在地:“那个女鬼……是他的姐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就连阵中的陈枝也突然爆发出一阵阴森的狂笑:“哈哈哈哈……老头子,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以为你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苏荃眉头紧锁。

  老人长叹一声,背靠着树干,缓缓讲述起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

  “她叫陈梅,比陈枝大三岁。

  陈枝刚出生时就体弱多病,先天不足,家中积蓄耗尽也未能治好他……大夫说,他活不过五岁。”

  “小枝不能死啊,我们陈家传戏只传男丁,倘若小枝夭折,陈家的戏脉就此断绝,我死后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于是我踏遍各地,终于求得一个法门……借命!”

  “借命?”九叔这时也赶了过来,听闻此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师父,什么是借命?”文才紧跟其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九叔面色凝重,并未开口。

  一旁的苏荃缓缓说道:“借命,是一种极其狠毒的术法。”

  “就是把一位至亲之人的寿命转嫁到自己身上,让原本命不久矣的人延续生命,而那位亲人,则代替他走向死亡。”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命数早已注定。

  借命之举,实则是逆天而行,违背天地法则,也悖逆人伦纲常,因此这门术法被各大正道宗门严令禁止。”

  很显然,这位老者,竟将陈梅的命格转移到了陈枝身上!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望向老者的目光已然不同,纷纷流露出鄙视与反感。

  可老者却跪伏于地:“陈梅……动手的是我,你弟弟是清白的啊!”

  “清白?”

  困鬼阵中,附在陈枝身上的陈梅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语调悲愤:“我就不清白了吗?”

  “从小到大,我替你们洗衣做饭;在我得知陈枝体弱多病后,更是一心想要学戏,继承陈家祖业。”

  “可你呢!只因一句‘传男不传女’,只要我一碰戏服,你就拳打脚踢,最后竟然连我的命都夺走了!”

  “老头子,你现在知道他清白了,那你在用借命之术夺我性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曾是个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