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战火隐约蔓延!-《僵尸:九叔师弟,任家镇发财》

  苏荃收起纸马,抬眼望去,面前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在日光下泛着微光——降龙寺。

  门前一名执帚僧人见他走近,放下扫帚,合掌低眉:“阿弥陀佛,施主请回,此处乃子孙庙,不纳香客。”

  子孙庙,即是专供修行者清修之地,寻常人不得入内。

  苏荃亦合掌还礼:“烦请通禀,茅山内门弟子苏荃,特来拜见。”

  “茅山真传?”那僧人微微一震,上下打量他一番,连忙躬身:“苏真人稍候!”

  言罢,快步离去。

  不多时,寺门大开。

  两列僧人分立两侧,一位身披袈裟、银须垂胸的老僧缓步而出,单手立掌:“阿弥陀佛,老衲慧能,恭迎苏真人。”

  “慧能大师。”苏荃肃然回礼,“晚辈此来,只为送宗正大师归葬故土。”

  “宗正……”

  慧能双目微闭,沉默良久,终是一声长叹:“真人请随老衲入内。”

  寺后是一片静谧塔林,历代高僧圆寂后骨灰皆安于此。

  在慧能引领下,苏荃亲手将宗正的骨灰安置进一座罗汉塔中。

  “阿弥陀佛!”

  众僧齐诵佛号,躬身行礼,苏荃亦郑重稽首,向故人辞别。

  经慧能再三挽留,苏荃便在寺中留宿一夜。

  趁此机会,也将飞僵一事始末尽数告知老和尚。

  毕竟慧能虽知宗正圆寂,其中曲折却始终不明。

  翌日清晨,苏荃辞别降龙寺,再度启程返乡。

  算起来,离开启程已有数月,也该回去了。

  任府内院。

  任婷婷懒懒倚在窗边,指尖捏着一只白纸折成的蝴蝶,那小东西仿佛通了灵气,在她指间轻轻振翅,翩然欲飞。

  任发坐在一旁,神色踌躇,终于还是开口:“婷婷。”

  “嗯?”她抬眼看他。

  任发勉强一笑:“你说……我把兵权全交给杜威,是不是太重了些?万一将来他生出异心,脱离咱们任家控制……”

  眼下世道动荡,连省城都未能幸免,战火隐约蔓延。

  为求自保,任发耗尽家财,动用人脉,组建了一支私军,交由亲戚杜威统率。

  外人早已称其为“杜大帅”,实则已是割据一方的军头。

  任发自信在世之时,杜威不敢妄动。

  可他忧心的是身后之事。

  任婷婷凝视着自己纤细如玉的手指,忽而笑了。

  “你笑什么?”任发皱眉。

  “爹,您到底还是没看明白这世道。”

  任婷婷指尖浮现出一缕森然白骨的影子,火焰在虚影上跳跃闪烁,声音清冷如霜:“苏荃是茅山正宗传人,一举一动都牵连着宗门声誉,自然要避世潜修,只问妖邪祸乱。”

  “可我不同,我只是九叔挂名的弟子,说到底,并不算真正的茅山内门之人。”

  “所以只要不违背天理良心,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杜威先生,您无需多虑。”

  “毕竟凡人之力再强,又怎能抗衡鬼神之威?”

  这些时日下来,任婷婷身上的气息已然大变。

  不再是从前那个娇俏少女,而是多了几分沉稳与锋芒,隐隐透出掌事之人的气度。

  任发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很好,这样我就安心了。”

  她轻轻收起掌中异象,手托香腮,先前的冷峻悄然褪去,眉眼间浮起一丝少女般的期盼。

  “真不知苏荃何时才能回来……”

  夜色渐浓,白事铺子里依旧灯火未熄。

  秋生和文才在厅堂里摆弄着纸扎人偶,九叔则坐在苏荃常坐的位置上,翻阅一本泛黄的手札。

  “师父。”

  秋生望了望外头寂静的院子,忍不住开口:“怎么总有些孤魂野鬼往咱们店里凑呢?”

  “这里是阴阳交汇之地。”九叔目光未曾离开书页。

  “阴阳交汇?”文才放下手中纸人,偷偷从供桌抓了颗红枣塞进嘴里,“那是个啥地方啊?”

  “便是连接阴间与阳世的门户。

  如今世道动荡,许多亡魂得不到阴差引渡,只能滞留人间,久而久之便会消散。

  这种地方,对他们来说就像灯下的飞蛾,根本无法抗拒。”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一身素衣的任婷婷推门而入。

  “婷婷来了。”九叔合上书册。

  “嗯,九叔还在忙呢。”她微微一笑,转头对两个师弟说道:“我带了些点心茶水过来。”

  话落,身后两名纸扎人提着竹篮缓步上前。

  九叔打量着那两个行动自如的纸人,颔首道:“看来你这纸灵术已有小成。”

  “差得远呢。”任婷婷苦笑摇头,“师叔扎的纸人快如疾风,坚逾铁石,斩妖除魔如同割草,我做的却顶多扫地端茶。”

  “可比这两个吃货强多了。”九叔瞪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的秋生和文才。

  自从苏荃离开后,这家白事铺仍不断引来游魂野鬼。

  起初仅靠秋生和文才接引也就够了。

  谁知一次意外招来厉鬼,两人险些丧命。

  自那以后,九叔每晚必亲自到场,任婷婷也时常前来帮手整理院落。

  “还吃!”

  等了好一会儿,那两人还在猛啃点心,九叔终于忍不住喝道:“还不把酒坛搬出来!”

  “哎!”

  两人匆忙又塞了一口,这才跑出去抬来一只大坛。

  此时庭院中已聚了十多个半透明的身影,飘忽不定,全是寻常无主游魂。

  坛口符纸揭开,月光倾泻而下,幽幽蓝光自坛中溢出,那些魂魄似被牵引,纷纷投入坛内,片刻之间尽数归位。

  重新贴好封印,文才松了口气:“今晚没见着婴儿鬼。”

  “没来才好。”九叔轻叹,“后院都快堆满了。”

  所谓婴儿鬼,是指那些尚未降生便遭堕胎的婴灵。

  它们怨念极深,全靠一口先天之气镇压,若贸然超度,会在通往地府途中化作凶煞。

  唯有悉心安抚,择吉日做法化解,方能安然送往轮回。

  这些日子,陆续有此类婴魂被中转站吸引而来,九叔只得将其封入酒坛,安置于义庄后院,每日焚香祭拜。

  如今后院早已坛罐林立,密密麻麻。

  “唉……也不知苏荃什么时候能回。”九叔仰望着天上明月,眼中掠过一抹寂寥。

  若是那位师弟在此,这些棘手之事,恐怕也不会如此令人忧心。

  皓月当空,银辉洒落大地,宛如一层轻纱覆于尘世之上。

  夜色里,群山像一群伏地而卧的猛兽,沉默中透着压迫感,让人心里发紧。

  一行七八人聚在一处,手举火把,在崎岖山路间缓缓前行。

  “前头有座道观。”

  队伍最前方是个年约五六十的老者,两鬓斑白,背微驼,却步伐稳健。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小庙宇,回身说道:“先进去避一避,歇一宿,明儿天亮下山。”

  “成。”

  众人应声点头,加快脚步朝那破庙走去。

  吱呀——

  腐朽的木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